裕太妃是誰,裕太妃的過往又是怎麽樣的,連俏不知道。
連俏隻知道這深宮裏沒有幾個女人能得善終。就好比無所出的裕太妃能夠躲過殉葬,連俏估計也完全是因爲風溯。
最是無情帝王家,在這深宮裏,多的是郁郁而終的宮妃,多的是紅顔薄命的冤魂。她們的死湮滅在滾滾而過的曆史長河中,人們隻記得帝王功績,不會記得帝王的深宮裏那些曾經豔麗風華的女人。
開春過後,京城裏的天氣漸漸暖和起來。
風溯離開皇宮的時候,穿的依舊是一件玄色錦袍。
連俏不方便送他出宮,風溯臨走的時候倒是來了一趟鳳鸾宮。
“皇上又找過我幾次,他定是把我當成了長公主的裙下之臣。”風溯是一個怕麻煩的人,如今竟也卷入了這場麻煩中。
說是麻煩,但似乎又有一點心甘情願的意味。
畢竟這世上還沒有人能勉強他風溯做任何事。
“如果這樣對長公主有利的話,倒也算是一件好事。我一日與你有牽扯,皇上便一日忌憚你。”說到這裏,風溯又叮囑了一句。“隻是蕭太子就算了,他與我不同,他的喜歡對于長公主來說應是弊大于利。”
如今隻是祁周兩國的牽扯,蕭晏加入進來,就是三國交涉。更何況其中還夾了一個祁蕊。
風溯想想就覺得……麻煩。
連俏還記得除夕那晚蕭晏潛進鳳鸾宮,确實有些驚心動魄。
“他回蕭國了嗎?”
“人回了蕭國,但心未歸。”
風溯不知道自己的勸告,蕭晏聽進去多少,連俏又聽進去多少。“總之蕭太子并非長公主良人,望長公主三思。”
連俏将昨日剛用鳳仙花染好的指甲舉起來細細端詳,淺淺的陽光下,紅豔豔的煞是好看。
聽了風溯的話,她不禁淺笑:“那依你之見,誰才是我的良人呢。父皇說我此生定要嫁給世上最好的男兒,周國皇帝不是良人,蕭國太子也不是良人。以我這樣的境遇,其他國皇室也未必願意要我,哪還有良人呢。”
風溯的目光從連俏的指尖移開。“最好的未必就是皇室中的男人,若長公主對後位沒什麽執念,世上就還有很多好的男子可供選擇。”
時間差不多了,風溯起身打算離開,臨走的時候對連俏說了一句:“願下次見面的時候,長公主能得償所願。”
得償所願四個字,應該是世上最美好的祝福了吧。熙嫔祝她得償所願,風溯也祝她得償所願。
想要的都能得到,應是集所有偏愛于一身。而這世上凡是與偏愛沾邊的,都在熠熠發着光。
“不求得償所願,但求得不到的都能釋懷。”連俏起身站在風溯背後,又說了一句:“那些情書是胡編亂造的,但現在我想送給你。你是希望我得償所願,還是希望我釋懷?”
這些日子的相處,風溯對于連俏來說,是這宮裏爲數不多的暖意。
風溯回頭看了連俏一眼,掀唇:“江湖中人,居無定所,祁國皇帝也未必願意将你托付于我。”
“籠中鳥做慣了,倒是想沖破桎梏。”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