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沉不明白連俏對花期将近的事爲什麽會那麽淡然,就好像自始至終着急的都是他一個人。
半晌,他走到連俏的面前,問:“譚姑娘是隻要再吃一個和尚就能成仙嗎?”
那他就是和尚。
“邬沉哥哥不必如此。”連俏的裙擺被風吹起,她的眸光潋滟,笑道:“花盛開的時候,就知道自己一定會枯萎。”
“可我不希望譚姑娘枯萎。”邬沉幾乎是脫口而出。
其實他更想說的是,不想讓他的花兒枯萎。
他是喜歡譚姑娘的,所以他願意。
邬沉的神色雖然平靜,内心卻炙熱無比。
轉眼已到秋涼之際,一片落葉被風卷起,然後落在連俏的腳邊。連俏從秋千上下來,随手撿起了那片落葉。“你我相識一場,這怎麽好意思呢。我就是想吃一個和尚,大可以找别人。”
“别人怎抵得上邬某心甘情願。”
“邬沉哥哥爲什麽心甘情願?也是喜歡我嗎?”
連俏走上前去,伸出手臂抱住了他的腰。
有時候她也覺得好笑,邬沉好像永遠不會反抗她,無論她做什麽。這不是給她犯罪的機會嘛,男孩子也不知道好好保護自己。
這幸好是溫柔美麗、善良癡情、端莊典雅的她,要是換了姚綿綿,邬沉怕是早就沒了清白,然後以死明志,然後投胎轉世了。
此時邬沉的手中握緊了那方手帕,微微垂眸,鼻翼間充斥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味。“邬某能給譚姑娘的不多,情愛給不了,那就這條命吧。”
喜歡一個人,總要爲她做些什麽的。比如送她去更好的地方,比如讓她變成更好的人。
吃了他,連俏就能成仙。比起做妖,做仙子總是要好很多的吧。雖然在某一瞬間,邬沉的心髒抽痛了一下。她若是變成了更好的人,一定會吸引更多的好男人吧。
那個男人不是和尚,也許還是個神仙。從此雙宿雙飛,是真真切切的神仙美眷。
想到這裏,邬沉閉上了眼睛。
有一點嫉妒,嫉妒過後,邬沉又嘲笑自己想得太多。到那時他都死了,連俏有其他的選擇不是更好嗎。
初嘗情愛,原來怎樣都是痛的。
連俏擡頭,然後在他的臉頰上落下一吻。“先不急着吃邬沉哥哥,改天再說吧。”
邬沉睜開眼睛,臉頰上的柔軟觸覺仿佛還在。他猶豫了一會兒,終于伸手抱住了連俏。
她就是他未了的塵緣。
姚似錦出嫁那日,姚綿綿覺得心煩,幹脆來到江南找連俏。隻見她叼着一根草,帶着些許郁悶之氣道:“俏俏,你說凡人成婚都要這麽麻煩的嗎。十裏紅妝,鳳冠霞帔,又是拜天又是拜地又是拜父母,折騰那麽多不累嗎。”
姚綿綿經常來譚府,後來幹脆不避着邬沉。
此時邬沉修剪盆栽的枝桠,姚綿綿又問他:“和尚你說,你們凡人爲什麽要折騰這些?”
連俏看了邬沉一眼,淺笑:“姐姐何必問邬沉哥哥。我覺得吧,婚嫁儀式雖然複雜,但新娘子新郎官心中應是歡喜的。”
邬沉拿着剪刀的手在空中停滞了一秒。
下一秒姚綿綿冷哼:“歡喜?他敢歡喜?”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