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沉将連俏說的故事聽了進去,内心感慨頗深。
或許真的沒有來世,即使有,也是另一番光景。
“所以邬沉哥哥,你若是喜歡我,就快點承認。否則等我壽命盡了,你便是想說也找不到人聽。”
連俏的聲音依舊柔美,語氣依舊歡快。
邬沉微微偏頭,屋外的月色朦胧。
他久久不曾回應,連俏等累了,便靠在他的肩上休息。“邬沉哥哥,前天夜裏我睡了一盞茶的功夫,昨夜睡了半個時辰。什麽時候我和你們凡人一樣正常睡覺,或許第二天你就見不到我了。”
花有花期,走進生命的盡頭便是香消玉殒。
不知過了多久,邬沉垂眸,看到懷中的女孩閉着眼睛,睫毛纖長,微微翹起自然的弧度,皮膚白皙光滑得沒有一點瑕疵。
邬沉的眸中流露出一絲黯淡,他想用手摸摸連俏的臉,可手掌停留在空中,最終轉而放在她的腰際,然後将她打橫抱起。
他本祈求來世,可是在連俏的故事裏,根本沒有來世。
于是他連安慰自己的機會都沒有。
邬沉将連俏送回了房間後,坐在床邊凝望着她的睡顔。情緒翻湧,最終歸于平靜。
原來愛到深處,是求而不得的遺憾與苦楚。
邬沉臨走的時候,終于在連俏的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
這一吻,是克制與掙紮,最後都化成了無盡的悲涼。
若他……未出家該有多好。
邬沉走出房間的那一刻,連俏睫毛微動,而後睜開了眼睛。
什麽是美好呢,連俏覺得宋勤和姚綿綿坦誠相待、一夜纏綿的時候是美好,剛剛邬沉偷偷吻她的時候也是美好。
這段帶着一丢丢苦澀的感情,雖然如昙花般隻擁有短暫的光陰,可綻放的那一刻,還是美得讓人心醉。
連俏不需要邬沉爲她還俗,也不需要邬沉爲她破戒。隻到這裏就可以了,這一個吻便已足夠讓她動心。
……
次日邬沉再見到連俏的時候,發現她還是那般輕松愉悅。
帶着小武讀書寫字,閑來無事便陪蘇華聊聊天。
又過了些日子,邬沉還收到了連俏送給他的一方手帕,手帕上繡着一彎明月,月亮下是一片竹林,竹林深處則繡着一處竹屋。
那是他與連俏初次見面的地方。
手帕的右下角,工工整整地繡着他的名字。
是邬沉,不是無塵。
“是不是很奇怪我一個花妖怎麽會繡這些?”連俏雙手背在身上,笑得粲然。
邬沉卻是皺眉,環顧四周後,道:“小心隔牆有耳。”
連俏聳了聳肩,依舊笑着:“你把手帕收好,也不枉我們相識一場。對了,過些日子就是太子殿下迎娶太子妃的日子,你說我們要不要偷偷去讨杯喜酒?”
“出家人不飲酒。”
連俏笑意更深:“小心隔牆有耳。”
譚府的花園裏有一處秋千架,連俏素來喜歡坐在上面。邬沉看着她的容顔,許久才問:“譚姑娘最近休息得可還好?”
明明是再正常不過的問話,邬沉想聽到的答案卻與旁人不同。
連俏勾唇:“越來越好了。”
邬沉的心也往下沉了些。
大家晚安,不要熬夜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