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沉未曾言語,連俏輕歎:“一路下江南,你說你一個和尚,我一個雖未出閣卻有被拐經曆的弱女子,這種搭配是不是有點奇奇怪怪?”
經過昨夜的輾轉反側,邬沉已經想通了。何止是這種搭配奇怪?從住持師叔告訴他塵緣未了開始便是奇怪,後來在少有人迹的竹林中,遇到溫泉中沐浴的譚連俏是奇怪。再到帶她回竹屋,碰到那個捉妖師也是奇怪。
如今他還主動提出送連俏回江南,總之這樁樁件件,哪一點不奇怪?
所以這世間還有一個詞語,叫做見怪不怪。
于是他将爐鼎中的香點燃,語氣平靜:“那姑娘覺得如何是好?”
“簡單啊,就說我從江南來,一來是千裏迢迢來靜安寺上香,二來也探望許久未見的親戚。結果途中與丫鬟走散了,幸得公子相救。然後你我情投意合,此番正是去我家提親的。”
邬沉搖頭:“對姑娘的名聲不好。”
“我都被拐到這兒了,還有什麽好名聲?再說了,你去我家提親,我爹娘還不一定同意呢。到時候你從哪兒回哪兒去,隻要我不哭着喊着跟你私奔不就行了。”
系統:[……]
來來來,筆給你,你來寫。
連俏說得冠冕堂皇,邬沉莫名紅了臉。“罷了,以兄妹相稱便是。”
同樣是來靜安寺上香,同樣是探望許久未見的親戚,隻是絕口不提提親。
連俏猜到邬沉不會答應,但是沒關系啊,兄妹也可以。
這就叫……欲擒欲縱。
從邬沉口中主動說出來的兄妹關系,他本人總不好再推脫吧。
于是在一聲聲綿軟的哥哥中,邬沉捏了捏眉心。
這哪裏是妹妹,分明是勾人的妖精……
說來也巧,以往可能要等上半個月才能碰到的商隊,邬沉在第三天便碰到了合适的。
連俏沒有随身物品,邬沉帶了兩件換洗的衣物,又在山下的成衣鋪子裏幫她買了兩件衣服,又裝了些許的幹糧和盤纏,在約定的時間匆匆趕去碼頭。
回江南的商隊多走水路,雖然行程慢些,但途中遇到土匪和歹人的幾率會小很多。
連俏坐過飛機,開過車,長時間乘船倒是頭一次。
“有些暈。”
連俏擡眸看着河道兩岸不斷倒退的樹,感覺自己就是一棵在水中搖曳毫無依靠的海藻,難受的感覺像河水般一浪一浪地襲來。
邬沉适時扶住了她,“沒事吧?我扶你去那邊坐一會兒。”
他慶幸沒有讓連俏一個人回江南,可是他陪着……似乎也隻能眼睜睜看着她難受。
“這位姑娘怕是初次坐船,有些不習慣也是正常的。再忍忍,過個兩三天就好了。”商隊裏的老大狄龍是走南闖北的中年人,操着一口江南口音,又有着江湖中人的豪爽義氣。
“老大,話也不能這麽說,宋公子跟我們往返了這麽多次,還不是上吐下瀉折騰個沒完。”
說話的是商隊裏的二把手玉秋,會一點醫術,雖然年紀輕輕,但在商隊之中就數她古道熱腸。
說着,玉秋将一個香囊系在連俏的腰間。“可别嫌棄,這香囊就是味道重了些,對暈船還是有些功效的。”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