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離死别是人類抗拒不了的事情。經曆一次，便是一次陣痛。
人們在與逝世親人告别的過程中，往往會突然間長大。人這一生中，就是在不斷地學會告别。
鍾子尤摸了摸餘年的腦袋，聲音低沉：“乖。”
在尚辰宇的面前，他不知道該安慰餘年什麽。與其說餘年心疼尚辰宇，其實鍾子尤知道，她更害怕的是自己的死。
因爲在未來的不久，他也會在這個世界上消失，和尚辰宇的媽媽一樣。
病房裏，還有一個女人抱着膝蓋在啜泣。餘年聽到聲音，向病房裏看了一眼，她癟着嘴，帶着哭腔道：“尚辰宇的姐姐嗎？我媽媽說人死不能複生，我們要好好地和他們說再見，這樣他們才能放心地離開。節哀順變……”
道理她都懂，可餘年就是忍不住。
尚玉香擡起頭，雖然眼淚模糊了視線，但還是能依稀看出站在病房門口的是多麽可愛的女孩。
就在這時，尚辰宇将鍾子尤三人送出了病房，非常鄭重地鞠了一躬。
“怎麽了？”面對這樣的場面，鍾子尤有些招架不住。
“我有些話想說，會非常非常地出乎你們的意料，希望你們做好心理準備。”
在鍾子尤和餘年都疑惑點頭後，尚辰宇繼續道：“裏面的人叫尚玉香，雖然姓尚，卻和我沒有血緣關系。她也不是我的姐姐，她是我們家的童養媳。”
“我爸去世以後，我媽身體也不好。她辍學供我讀書，叮囑我不要去做兼職，不要打黑拳，隻要安心讀書就可以。”
“我會娶她，一定會。”
“所以……餘年同學，對不起。希望現在告訴你，一切都不晚，希望我沒有傷害到你。你這麽優秀，這麽好，以後一定會遇到比我好上一百倍一千倍一萬倍無數倍的男人，他會愛你寵你疼你，他的眼中一定隻有你。”
尚辰宇說到這裏時，眼淚劃過臉龐，餘年更是捂着嘴巴泣不成聲。
班主任沙武永遠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被學生的糾葛感慨到眼眶通紅。
鍾子尤站在餘年身後，沉默無言，微抿的唇角顯示着他此時的嚴肅。他什麽都沒說，什麽都沒做，隻在餘年身子微晃時扶了一把。
餘年沒想到自己還能在生活中碰到童養媳這種事情，這難道不是舊社會的愚昧嗎。
餘年聲音顫抖，眼眸中流露的情緒掙紮又無助：“尚辰宇，你喜歡她嗎？”
“不重要。”
“那你喜歡我嗎？哪怕一點點？”
尚辰宇想說沒有，一點點都沒有，但終究是沒有說出口。
餘年哽咽着：“我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對嗎？”
“餘年，你不用這樣。”尚辰宇的心被捶打着，餘年卑微得讓他心疼。
“我喜歡你一年多，但我一句話也不敢和你說。到目前爲止，我們隻在遊戲裏共同度過了十分鍾。直到今天，這是你第一次和我說話。”
說的就是這些。
偏偏她連争取的機會都沒有。
她不能做小三的！
與此同時，旁觀了全部過程的鍾子尤，他就算是偏心餘年，也找不出尚辰宇的任何錯誤。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