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戰中,蒙古軍的帳篷被火把與營火點燃,整個蒙古軍的營盤火光沖天,大大小小的火頭将夜空映得有如白晝,到處都是各種各樣的口号聲也和馬蹄聲、喊殺聲、金鐵碰撞聲和慘叫聲。叛軍士兵高喊,“阿裏不哥大汗萬歲!活捉察必、真金!”忠于忽必烈的軍隊則高喊,“忽必烈大汗萬歲!保護皇後太子!”叛軍士兵又高喊,“跟着阿裏不哥大汗有飯吃,有女人睡,有榮華富貴!”忽必烈的軍隊則又大喊,“誓死效忠忽必烈大汗,殺光叛徒!”雙方步騎兵在營地裏一邊高喊口号一邊自相殘殺,死傷無數,宋軍将士卻在漢水以南看得眉飛色舞,歡聲笑語不斷。
和子聰預計的一樣,兵力和兵員素質占據優勢的忽必烈軍因爲是準備不足倉促應戰,前期确實打得非常艱苦,張弘範的叛軍甚至一度殺到金帳門口,幸着塔察爾和怯薛長欽察率領敢死隊死守營栅,付出巨大傷亡代價後才沒有讓張弘範的叛軍殺進金帳虜走察必和真金——也幸虧是張弘範隻想要活人,否則一通火箭、火把的扔進金帳,察必母子非得被活活燒死不可。不過随着塔察爾的部隊逐漸增援金帳,忽必烈的軍隊逐漸控制住了中軍大營的戰局,将叛軍逐漸逼離金帳,而在中軍大帳的外圍,匆匆集結起來的劉整和伯顔地部隊也開始了火并。
爲了鼓舞叛軍士氣,阿裏不哥的使者麻裏阿圖不斷在陣前對叛軍士卒将領封官許願,鼓動叛軍士卒生擒察必和真金到阿裏不哥面前領功,還多次冒險沖到最前沿,吼叫煽動忽必烈軍的将士叛變,“蒙古的好漢們,你們的忽必烈大汗已經死了,女人和孩子當不了家,隻有投靠阿裏不哥大汗,你們才能活命,才能繼續享受榮華富貴!凡是歸順阿裏不哥的将領,一律官升三級,士兵賞銀十兩!否則河對面的宋蠻子一旦殺過來,首先要殺的人就是你們!将來阿裏不哥大汗奪取中原,你們的全家也會被殺!”
但不管張弘範和劉整攻得再猛,麻裏阿圖地威脅如何可怕,許諾如何誘人,仍然具有一定凝聚力的忽必烈軍隊伍中還是很少出現叛徒——當然也不是完全沒有,至少有三四個色目人将領就當場倒戈。稍微緩過氣來後,絕大部分忠于忽必烈的軍隊又在伯顔和塔察爾地指揮下向叛軍發動一波又一波的反撲,牆頭草居多數的叛軍隊伍本來就缺乏那種悍不畏死地精神,在忽必烈軍的奮勇反擊下紛紛後退,更有不少色目人又打起了反正投降忽必烈軍的主意,隻有少部分核心叛軍在劉整和張弘範的率領下苦苦支撐,雖不至于立即崩潰,卻也完全喪失了反擊的力量。
又打了小半個時辰,兵力和兵員素質都不占優勢的叛軍處境更加危險,不僅被遠遠逼離中軍大營,還被忽必烈軍打得左支右绌,陣形幾乎崩潰。幾個色目人将領見勢不妙,馬上扯掉捆在左臂上代表叛軍的白色布條,宣布脫離叛軍反正歸降忽必烈,掉轉刀槍對着叛軍窮追猛打。見此情景,麻裏阿圖、劉整和張弘範幾個叛軍首腦急得直叫,“劉長平和姚樞怎麽還不回來?他們到底有沒有說服宋人幫助我們?”
“嗚——!”漢水河面上忽然響起宋軍号角,無數宋軍大小戰船打着火把,潮水般撲向漢水北岸。那一刻,叛軍和忽必烈軍的首腦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既希望宋軍是來幫助自己剿滅敵人,又害怕宋軍是來支援敵軍,更怕宋軍趁火打劫,對叛軍和忽必烈軍都痛下殺手。當宋軍船船隊靠岸那一刻,宋軍旗艦上忽然站出一員大将,卻是張弘範的堂哥張世傑,張世傑舉刀高呼道:“阿裏不哥大汗萬歲!大宋軍隊支持盟友阿裏不哥大汗!”
“大宋軍隊支持阿裏不哥大汗!”宋軍船隊中響起震天動地地整齊呐喊。聽到這喊聲,忽必烈軍上下個個面如土色,叛軍上下則個個歡呼雀躍,士氣大振,那些已經把白布條扯下的色目人更是飛快把标準綁回臂上,高喊着“阿裏不哥大汗萬歲”的口号,揮刀猛砍剛才還與自己并肩作戰的忽必烈軍将士!
“咚咚咚咚!”宋軍戰船上的戰鼓震天敲響,張世傑一馬當先,率領宋軍隊伍沖上北岸,猛虎下山一般殺向混亂不堪的戰場,也不管是叛軍還是忽必烈軍,一律見人就砍,見兵就殺,後面宋軍士兵則拿出各種各樣的新式武器胡亂殺人,飛火槍噴出的火焰揮舞亂燒,手雷專往人多的地方招呼,燒得叛軍和忽必烈軍士兵都是皮焦肉臭,須發盡燃,炸得雙方都是血肉橫飛,屍橫遍野。
見此情景,張弘範趕緊派弟弟張弘正出來迎接解釋,張弘正沖殺到面前,向張世傑大叫道:“堂哥,我們的人左臂上都綁有白布條,别殺錯了!”
“好!”張世傑爽快答應,并飛快把區别叛軍地辦法傳達下去。這下子戰場形勢迅速逆轉,得到增援的叛軍和宋軍聯手互相彌補,騎兵衆多地軍來回沖擊,宋軍步兵則列陣推進,把剛才還占據上風的忽必烈軍殺得潰不成軍,血流成河。不少聰明地忽必烈軍色目人将士也看出叛軍和忽必烈軍的區别辦法,趕緊找來白色布條捆在臂上,并掉轉刀口猛砍猛殺忽必烈軍,火線起義成爲光榮地叛軍一員。而士氣大洩的忽必烈軍節節敗退,迅速又退回到中軍大帳一帶,以金帳爲圓心組陣堅守,叛軍和宋軍幾次沖擊,都因爲無路可退的忽必烈軍拼死抵抗未能成功。
“堂哥,堂哥。”戰局稍微穩定下來,張弘範馬上和劉整、麻裏阿圖跑來與張世傑套近乎。雖然不敢過于靠近張世傑身邊,張弘範還是一口一個堂哥的叫得十分親熱,又遠遠向張世傑大叫問道:“堂哥,劉長平将軍和姚老先生在那裏,他們和賈太師談判,談得怎麽樣了?”
“談判還在談,不過賈太師遵守盟約,派我先過來幫你
必烈。”張世傑的态度不熱不冷,隻是大聲答道::包圍忽必烈的殘餘走狗,你們去把他們沖散,抓到察必和真金,兩家一邊一個。”
“把他們沖散?”張弘範有些爲難——眼下忽必烈軍剩餘地力量仍然頗爲強大,又是結陣而守,要想沖散他們可不是那麽容易,付出的代價也必然十分慘重。張世傑把眼睛一鼓,吼道:“怎麽?我這個堂哥帶兵過來幫你,還想要我去冒險攻堅嗎?”
“大哥誤會了,小弟當然不會讓大哥去冒險。”張弘範心裏詛咒死鬼老爸張柔當年爲什麽要撫養張世傑這個反骨仔,臉上卻滿面笑容的答應,又把一手大揮,硬着頭皮大吼道:“全軍進攻,生擒察必!”那邊劉整也在麻裏阿圖的再三催促下不情不願的發動總攻命令,中軍大帳四周戰事更爲激烈。還好忽必烈軍隊裏的色目人看忽必烈軍情況不妙紛紛倒戈,加入叛軍隊伍自願充當前鋒,劉整和張弘範才沒有過多損失嫡系和心腹軍隊,不過塔察爾和伯顔率領的忽必烈軍仍然堅守在中軍大營,雖然死傷慘重卻毫不動搖,劉整和張弘範一時也拿忽必烈軍毫無辦法。
……
宋軍增援叛軍的消息送進忽必烈的金帳後,忽必烈地遺孀察必幾乎吓暈過去,稍微冷靜下來後,察必立即大哭起來,“天要亡我蒙古嗎?子聰大師都已經過河去和蠻子談判了,爲什麽蠻子還要對我們趕盡殺絕?難道賈似道老賊真不知道,現在是我們弱阿裏不哥強,滅了我們,他還不是照樣要和阿裏不哥開戰?”
“宋人戰略上鼠目寸光,由來已久。”伯顔恨恨說道:“當年宋人聯合金人滅契丹,契丹人苦苦哀求,記恨的宋人就是不理不聽;後來我們聯合宋人滅金,金哀宗再三遣使向宋人解釋唇亡齒寒之理,記恨靖康之恥的宋人照樣不理不聽,滅金時殺地金人軍隊比我們殺的還多。現在宋人記恨大汗幾次攻宋之仇,自然不會聽我們的。”
“那……,那怎麽辦?”察必大哭問道。塔察爾答道:“皇後莫慌,子聰大師臨走之時,曾經向老臣叮囑——他過河談判若是失敗,我軍應當立即突圍,隻要我們突圍撤到南陽,基本上就安全了。”
“可大汗地遺體怎麽辦?如果現在突圍,大汗的遺體就沒辦法保存了。”察必還在有些猶豫。塔察爾和伯顔雙雙跺腳叫道:“皇後,活人比死人更重要,如果你和太子落到宋人或者阿裏不哥的走狗手裏,那我們就全完了。再說水銀也基本夠了,我們把大汗的遺體泡進水銀裏,一時半會也壞不了。”察必無奈,隻得點頭答應突圍。
片刻後,忽必烈的屍體被匆匆入殓,棺木倒滿水銀浸泡,又将棺木匆匆密封後,忽必烈軍即開始向北突圍。伯顔軍在前方開路,塔察爾軍殿後,察必的堂兄欽察率軍保護察必母子乘座的馬車和忽必烈棺木居中,全軍向北全力沖殺。見此情景,知道忽必烈軍大勢已去的色目人軍隊紛紛倒戈,劉整和張弘範則分出騎兵迂回阻擊,宋軍包抄忽必烈軍兩翼,匆匆撤兵的忽必烈軍四面八方都是敵人,混戰間損失慘重,哭喊之聲響徹四野,麻裏阿圖和張世傑都乘機分别招降忽必烈軍隊伍中地蒙古人和漢人,降者無數。
天色微明,宋軍和叛軍一路追殺忽必烈軍至樊城北方的呂堰鎮,忽必烈軍隊伍中除了機動力強大的騎兵外,步兵已經基本全部陣亡或者投降,從樊城到呂堰的大路上,到處都是被砍得肢體不全的忽必烈軍士兵屍體,仿佛在樊城和呂堰之間鋪上了一層血肉地毯,血水彙成小溪,流滿溝渠,飄起斷旗,場面慘不忍睹。而在戰鬥最前線的叛軍士兵同樣損失慘重,隻是因爲忽必烈軍隊伍中的色目人隊伍不斷倒戈補充,叛軍才沒有遭受太大損失。倒是宋軍在張世傑的率領下口号喊得兇,弓弩等遠程武器也射得密集,卻因爲極少近戰而損失最少。
呂堰鎮裏還有一支本屬于伯顔管轄地駐軍,隻是這支由色目人控制的軍隊看忽必烈軍情況不妙,馬上倒戈投奔叛軍,關閉呂堰鎮門,已經殺得滿身血泥地伯顔和塔察爾都不敢這隊叛徒糾纏,隻是打算繞過呂堰繼續向北。可就在這時候,南面忽然喊殺聲、腳步聲和馬蹄聲震天,無邊無際的宋軍大隊漫山遍野追來,當中一面大旗,卻是賈似道老賊地帥旗。見此情景,叛軍再一次歡聲雷動,還道宋軍是全力來援,紛紛讓開道路,任由宋軍的前鋒騎兵追至面前。可大宋騎兵接近忽必烈敗軍隊伍後,旗門忽然分開,子聰大師越衆而出,向忽必烈敗軍地後隊大叫道:“塔察爾王爺,小僧已經代表皇後娘娘和賈太師訂立了同盟條約,賈太師扣押了阿裏不哥僞汗的使者,親自領兵來增援我們了!——忽必烈大汗萬歲!”
“忽必烈大汗萬歲!大宋蒙古聯盟萬歲!”大宋騎兵和張世傑率領地宋軍齊聲高吼,馬上掉轉矛頭猛砍手足無措地叛軍,這下子輪到忽必烈軍歡聲雷動了,被叛軍追殺得屍橫遍野的忽必烈軍這會也不跑了,前隊變後隊,怒氣沖沖的殺向叛軍,叛軍隊伍裏地色目人也是馬上扯掉臂上的叛軍标志,高喊着“忽必烈萬歲”的口号狠殺叛軍,形勢再一次逆轉過來。
“大宋萬歲!忽必烈萬歲!”宋軍忽然掉轉矛頭地時候,張世傑正好領着一軍在張弘正軍旁邊,子聰才開始說話,張世傑就已經象有先見之明一樣率軍沖向張弘正,被形勢瞬間驚得目瞪口呆的張弘正措手不及,被堂哥張世傑一刀砍中,連頭帶肩砍爲兩截,橫屍當場,宋軍乘機沖殺,頃刻間将張弘正的隊伍殺散。那邊張弘範聽到兄弟被殺,立即大哭失聲,又率軍來攻張世傑報仇,不曾想忽必烈軍掉轉矛頭,張弘範的隊伍又被纏住。
宋軍在賈老賊指揮下忽然間厚顔無恥的倒戈,呂堰戰場的混亂可想而知,報仇心切的忽必烈軍專挑叛軍砍殺,叛軍隊伍中的色目人争先恐後的倒戈反正,叛軍隊伍則既要對付殺氣騰騰地忽必烈軍,還要應付來自宋軍忽然之間的偷襲,狼狽可想而知。
而宋軍則一邊高喊着宋蒙友好萬歲的口号,一邊操刀專往紮着環耳雙辮的蒙古士兵和高鼻深目的色目人身上招呼——不要問那些被殺的蒙古士兵到
必烈軍還是叛軍,宋人大爺來不及分辨!方圓數裏的塵土飛揚,血肉飛濺,宋軍、忽必烈軍、叛軍和牆頭草色目人軍隊四支隊伍糾纏混戰,或敵或友,或友或敵,交戰的主力蒙古士兵血流成河,哭喊聲、怒吼聲和慘叫聲震天,專門在背後捅刀子的宋軍士兵則興高采烈,巴不得多打上幾場這樣的混戰。而賈老賊率領地宋軍主力則不聲不響的将戰場三面包圍,并迅速向北迂回包抄合圍。
天越來越亮,混戰地局面也越來越明顯,被忽必烈軍和宋軍夾擊的叛軍死傷慘重,聰明地牆頭草色目人則紛紛向宋軍投降——沒辦法,誰叫宋軍現在占據絕對優勢,投降宋軍顯然是最安全的選擇。色目人大多倒戈,使得色目人占相對人數地叛軍更是勢單力薄,阿裏不哥派來的使者麻裏阿圖也慘死在亂軍之中,被士兵和戰馬踐踏成肉泥。張弘範和劉整看情況不對——再不跑就跑不掉了,二人隻得匆匆換上普通士兵的衣服,率領千餘名嫡系部隊向西北突圍,付出慘重代價後,趕在宋軍徹底合圍前殺出一條血路逃入深山,消失在密林深處。因爲這兩個逃命專家沒打自己的旗号,宋軍專心合圍忽必烈軍殘部,未能全力追殺,兩人才得以逃脫生天。
接近正午的時候,混戰基本結束,身處戰圈的宋軍張世傑部隊和楊晨煥部隊不聲不響的撤出戰場歸隊,忽必烈軍殘餘的兩萬餘人則被圍困在了呂堰鎮外。事情到了這步,察必、塔察爾和伯顔也看出情況不對了,察必趕緊派出使者打着白旗來見賈老賊,要求賈老賊公布同盟條件。賈老賊很和藹的接見了察必的使者,更加和藹的讓使者給察必帶話道:“回去告訴你們地皇後,子聰大師答應,隻要我們大宋軍隊出兵解救你們,你們就全部放下武器向大宋投降,察必皇後和真金太子随本官到臨安面見大宋皇帝稱臣,接受大宋皇帝封号,還有忽必烈控制的土地和軍隊也全部并入大宋。現在我們大宋軍隊已經遵守了盟約,幫你們消滅了叛軍,現在你們也該放下武器投降了。”
“子聰大師,你竟然答應了這樣的條件?”忽必烈軍的使者臉色大變,驚叫着向賈老賊旁邊的子聰質問道。子聰微笑點頭,答道:“請回禀皇後娘娘,當時情況緊急,小僧是代替她答應了大宋提出的一切條件,請她遵守全權委托小僧談判的承諾,放下武器向大宋投降吧。”
“世上那有這麽苛刻的條件?你這是賣國!”忽必烈軍的使者沖着子聰怒吼起來。賈老賊卻一聳肩膀,笑道:“管他條件是否苛刻,總之你們地全權代表子聰大師已經拿着忽必烈的金牌令箭答應了。
快回去給察必帶話吧,她如果想反悔,大宋軍隊決不答應!她如果遵守承諾,大宋絕對不會虧待她和你們太子,最起碼會給一個蒙古王的封爵。”說到這,賈老賊又補充一句,“順便告訴察必皇後一聲,本官已經五年沒有見到她地芳容了,對她十分思念,希望她能放聰明一些,别逼着本官動手。”
忽必烈軍使者無奈,隻得打馬跑回呂堰,向正在鎮外休息的察必、塔察爾和伯顔三人禀報。當聽完子聰答應的條件後,察必氣得柳眉倒豎,塔察爾和伯顔則暴跳如雷,塔察爾大吼道:“賈老賊,狗賊!欺人太甚!竟然想要吞并我們蒙古,扣押皇後太子?”察必也毅然說道:“你再跑一趟,告訴賈似道老賊,他如果讓開道路放我們返回中原,我們可以把河南割讓給大宋,也可以向大宋稱臣,但我們決不投降,也決不會答應把蒙古并入大宋。”
“是,小人這就去。”使者答應,正要轉身,伯顔卻喝住他。伯顔向察必和塔察爾拱手說道:“皇後娘娘,王爺,我軍已被宋人重重包圍,賈似道老賊不可能會有半點讓步,再派多少使者過去也是無用,隻是自取其辱而已。惟今之計,隻有拼死向北突圍,我軍多是騎兵,突圍并非沒有半點希望。”
“對,立即突圍!”塔察爾點頭道:“乘着宋人還沒來得及修建工事,我們突圍還來得及,拼着再付出慘重代價,也好過被宋人羞辱。”察必沉吟片刻,終于點頭道:“好吧,馬上保護大汗地遺體突圍。”
“皇後娘娘,對不起,大汗的遺體我們不能帶了。”伯顔沉聲說道:“大汗的棺木之中灌滿水銀,沉重無比,帶着棺木突圍隻會拖慢我們的速度。”說到這,伯顔忽然打了個寒戰,心說賈老賊好心給我們送水銀,該不會是故意想用大汗的遺體來拖慢我們的速度吧?察必卻沒象伯顔那麽考慮那麽多,隻是落淚道:“大汗不幸戰死,我們還要丢下他的遺體不管,将來他的遺體落到宋人手裏,不知又要遭受什麽樣的羞辱了。”
“皇後娘娘,宋人敬重死者,不是楊~真珈,不會随便拿大汗地遺體羞辱。”伯顔安慰道:“我們暫時把大汗遺體留在宋國,等到以後再慢慢想辦法奪回來或者換回來也不是不可以。如果你和太子落到宋人手裏,那我們才永遠沒機會再把大汗的遺體帶回中原啊。”
察必又大哭一陣,終于還是答應留下忽必烈屍體突圍。當下塔察爾和伯顔又稍做商量,決定由伯顔殿後,塔察爾保護察必母子輕騎突圍,爲了不拖慢行軍速度,武藝不錯的察必也放棄馬車,身背真金騎上戰馬,忽必烈的其他幾個兒女則由怯薛背負,組成清一色的騎兵準備突圍。當然了,察必和塔察爾等人的舉動,當然沒有逃過宋軍望遠鏡的觀察。
“太師,看樣子鞑子準備突圍了。”高達沉聲問道:“他們大部分都是騎兵,怕是沒那麽容易阻攔,我們是不是趕快把楊晨煥的騎兵調到北面,增強阻擊力量?”
“沒關系,騎兵就留在南面,鞑子突圍時才好追殺。”賈老賊搖搖頭,又露齒一笑,說道:“鞑子還有兩萬多最精銳的騎兵,又是抱着必死決心突圍,要在野戰啃掉這塊硬骨頭,搞不好會崩掉我們幾顆牙。要用策略,用策略才能把這塊硬骨頭燒成灰。”
可憐的孤兒寡母察必和真金能否逃脫賈老賊魔爪?請看下章,《火燒南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