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現了就用手雷炸。”楊晨煥頭也不回,輕描淡寫的答道。吳迪難以理解這個瘋子的思維,正要拼死勸阻時,楊晨煥已經第一個沖到了戰俘營看守的目視範圍内,吳迪再說什麽都晚了,隻得暗暗禱告着跟上楊晨煥那個瘋子,“老天爺,爹,娘,小翠,你們一定要保佑我平安回去啊。下一次,我絕對再不和這個瘋子一起行動了——還是跟着範大将軍小命有保證點。”
“站住,什麽人?再不站住放箭了!”也該來是楊晨煥的運氣,呂堰戰俘營今晚的大門看守是一支蒙古漢軍,向楊晨煥喊話質問的也是漢語。楊晨煥心中暗喜,忙用勉強還算熟練的蒙古語怒罵道:“瞎了你娘的狗眼,沒看到大爺我來了嗎?”蒙古漢軍一聽是蒙古語,趕緊放下弓箭以免誤傷,同時一名漢軍百夫長跑了出來,在楊晨煥馬前點頭哈腰的說道:“原來是蒙古将軍,實在誤會,不知将軍深夜前來,所爲何事?”
“奉伯顔将軍之命,提二十名蠻子俘虜到軍中侯用,這是伯顔将軍親筆手令,看仔細了。”楊晨煥一邊用蒙古語回答,一邊傲慢的把身份腰牌和那張鬼畫符向那漢軍百戶晃了晃。
蒙古官方文字頗爲混亂,既有鐵木真命令回鹘人塔塔統阿創造的回鹘式蒙古文,也有忽必烈讓吐蕃人國師八思巴(金輪法王原型)所創的八思巴字,不要說一個漢人百戶了,就是忽必烈、伯顔和塔察爾等正宗蒙古人也不能全部識得。所以那僅能說幾句生硬蒙古語的漢人百戶立時傻了眼睛犯了難,剛想找一個懂蒙古文的人來觀看,楊晨煥的毛皮鞋底已經印到了他的臉上,“眼睛瞎了?還沒看清将軍的手令?還不開門讓我們提人?”
“将軍請稍等,千夫長正在巡營,待末将去請他來。
”那漢軍百夫長怕擔責任,趕緊推托。楊晨煥一聽大怒,又是一馬鞭抽在他臉上,大罵道:“狗蠻子,本将軍那有時間等你?伯顔将軍急着要人,誤了軍中大事,本将軍親自抽你一百鞭子!”
“媽的,蒙古人拿我們漢人真不當人啊。”那漢軍百夫長臉上被抽出長長一道血痕,火辣辣的疼,心中有氣卻不敢表露出來,隻能在楊晨煥威逼下跑回去和其他百夫長商量。楊晨煥又沖上去沖其他漢軍百夫長洩一通‘蒙古将軍’的威風,催促喝罵,那夥蒙古‘皇協軍’無奈,隻得按楊晨煥的要求将戰俘營打開。
“将軍請小心,這些蠻子戰俘中有不少亡命徒,要是傷害到你的金枝玉體那怕一絲一毫,那我等就萬死難贖了。”開門的時候,一個長得很象閻崇年的漢軍百夫長點頭哈腰的向楊晨煥谄媚笑道。楊晨煥冷笑一聲,答道:“說得很對,本将軍是得小心一點自己的安全,這樣吧,你帶一隊人進去,挑最強壯的蠻子給本将軍帶二十個出來,本将軍自有重賞。”
“是,是,将軍放心,小人一定辦到。”那長得很象閻崇年的漢軍百夫長大喜過望,忙帶上本部人馬進營,其他漢軍百夫長則領軍小心戒備,生怕營内宋軍戰俘乘機越獄。當那長得很象閻崇年的漢軍百夫長走到打開的戰俘營大門通道時,楊晨煥叫住他,“等等,這東西賞給你。”說着,楊晨煥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兜手抛向了他。
“謝将軍賞。”那漢軍百夫長大喜。忙張開雙手接過。可楊晨煥地打賞剛剛入手。那越看越象閻崇年地漢軍百夫長就現情況不對——那黑糊糊地東西咋越看越象宋軍常用地手雷。而且還冒着煙?然後……
“手雷?”那漢軍百夫長地撕心裂肺地慘叫話音未落。手雷已經轟然炸開。說時遲那時快。幾乎是在第一枚手雷炸開地同時。包括新手吳迪在内地十一名宋軍同時抛出十一枚手雷。全是抛向那戰俘營大門前。激烈地爆炸不僅炸壞了門闩、門軸。也炸得在場地蒙古軍士兵哭爹喊娘。驚愕交加。更驚醒了戰俘營中地所有宋軍戰俘。
“大宋地弟兄們。快跑啊。”楊晨煥一口氣扔出五六枚手雷。炸得戰俘營大門附近地蒙古軍七零八落。給營中戰俘制造逃跑機會。然後又大喊道:“跟着我撤!不要落單!”——楊晨煥再瘋狂也知道他僅有十一人。殺蒙古軍措手不及還可以。等蒙古軍回過神來。他這十一名騎兵給蒙古四十萬大軍填牙縫都不夠!
“大宋地弟兄們。我們來救你們了。快跑啊。”十一名大宋騎兵一邊大喊。一邊跟着楊晨煥向東北方向逃竄。這回戰俘營内外已是一片大亂。回過神來地宋軍戰俘乘亂向大門外逃竄或是翻牆逃跑。蒙古軍士兵則驚慌失措地去堵大門或是追殺楊晨煥一夥。誰知楊晨煥一夥繞了一個大圈後又跑了回來。又是十幾枚手雷扔到戰俘營大門前。阻攔俘虜地蒙古軍士兵又被炸得一片大亂。宋軍戰俘乘機沖出戰俘營不少——蒙古軍隊地殘忍好殺天下聞名。朝不保夕地宋軍俘虜看到逃生希望。那還有不拼死一搏地道
内外夾擊下。呂堰戰俘營大門前徹底大亂了。蒙古軍士兵雖然拼命用刀槍箭矢阻攔。無奈大門已經被炸毀。上萬宋軍戰俘潮水一般蜂擁而出。短時間又能砍死多少射死少?當一些宋軍戰俘空手從蒙古軍士兵奪到武器後。形勢立時更加混亂。搶到武器地戰俘在前面砍殺開路。沒有武器地戰俘則緊随其後。或是搶奪蒙古士兵地武器。或是用拳頭用牙齒與蒙古看守搏鬥。争取那條渺茫地逃生道路。而其他營盤地蒙古軍隊聽到爆炸喊殺聲。也是匆匆集結趕來增援。隊伍一多一雜。呂堰戰俘營地局面自然就混亂到了極點。
“宋蠻子大隊殺進來了,殺進來了!”“賈似道親自帶隊,宋蠻子大軍殺進來了!”“保護大汗,快去保護大汗啊——!”在楊晨煥的指揮下,十一名宋軍騎兵一邊緊密挨在一起避免落單,一邊用蒙古話大喊各種謠言動搖蒙古軍隊軍心,更一邊乘亂逃離現場。當确定沒有敵人盯上自己門後,吳迪松了口氣,向楊晨煥說道:“楊将軍,我們的任務完成了,該撤了吧?”
“撤?你犯傻啊?”楊晨煥輕蔑的答道:“剛才我答應來救戰俘,就是想乘亂去刺殺忽必烈,這麽好的機會,錯過了多可惜?”
“刺殺忽必烈?”吳迪這會才是徹底傻了眼睛,楊晨煥則一揮手喝道:“弟兄們,想要封侯拜将就跟老子走,一邊用鞑子話喊‘保護大汗’,一邊去找忽必烈動手!”
……
一張嘴難說兩家話,時間回到宋軍騎兵約定動手的亥時前那一刻,阿志沙率領的十一名大宋騎兵順利摸到了蒙古軍火器工場外。與呂堰戰俘營不同,蒙古軍火器工場的看守無疑要嚴密許多,阿志沙帶着人圍着工場土牆遠遠的轉了一圈,楞是沒找到一個可以混進去空隙,不過這可難不倒‘陰險狡詐’的阿志沙,眉頭一皺後,阿志沙竟領着宋軍直奔正門而來。
“站住!口令!幹什麽的?”還沒到大門前,門前就傳來用蒙古語的喝問道。阿志沙用純正的蒙古語答道:“真金太子健康平安。奉伯顔将軍将令,督察毒氣彈制造,檢查有沒無工匠偷懶。”大門邊奔出一個大胡子的蒙古百夫長,打着火把上下打量阿志沙,不等他開口,阿志沙先歡喜叫道:“大哥,竟然是你?還記得兄弟嗎?”
“你認識我?你是?”那蒙古百夫長一陣糊塗,想不起在那裏見過阿志沙。阿志沙則向他拱手行蒙古兄弟禮,親熱的說道:“大哥你可真不夠意思,上次咱們一起賭錢喝酒玩女人,你怎麽就忘了?兄弟我可還一直記着你,不過應該也難怪,那時候兄弟也是百夫長,隻是這次攻打樊城表現不好,被伯顔将軍大義滅親降成了十夫長。”
“好……好象是有這麽一回事。”那蒙古百夫長被阿志沙的話繞糊塗了,遲疑着答道。
阿志沙則笑道:“真不夠意思,看來還沒想起兄弟——我是伯顔将軍的堂兄弟卓力格圖,參加過鄂州大戰,青石矶之戰運氣不好撞上大敗,千夫長降爲十夫長,開平之戰立功升到百夫長,這次又降到十夫長,伯顔将軍麾下有名的倒黴蛋,現在你該想起來了吧?”
“想起來了,想起來了,上次是一起喝過酒。”那蒙古百夫長還是糊裏糊塗,不過聽說阿志沙是伯顔的堂兄弟,知道是個不好得罪的人,隻好将錯就錯先把這個兄弟認下來了。阿志沙則拍着他的肩膀笑道:“想起來就好,想不到這次是大哥你當值,那兄弟也就不用進去了。工場裏大哥幫兄弟盯着點,别誤了伯顔将軍要的東西,兄弟偷個懶先去喝酒,改天請大哥。”說罷,阿志沙就要回馬離開。
“兄弟,這可不行。”那蒙古百夫長一聽急了,忙拉住阿志沙的馬缰,“卓力格圖兄弟,不是大哥說你,你現在還是戴罪之身,伯顔将軍叫你來監督毒氣彈生産是給你立功的機會,你要是再怠慢的話,什麽時候能升回百夫長、千夫長?再說大哥還要看守大門,也進不去幫你,要是誤了伯顔将軍要的東西,倒黴的人還是你。”
“大哥說的也是,兄弟要是再被降,就隻好從士兵做起了。”阿志沙愁眉苦臉的答應,轉過頭命令道:“全部下馬,進工場不能騎馬,牽着進去。”說着,阿志沙自己翻身下馬,先讓那蒙古百夫長掉以輕心,又從腰上解下腰牌遞給他,“大哥,咱們兄弟歸兄弟,這腰牌還是要驗的。對了,這裏還有半皮袋好酒,大哥将就先喝着。”
蒙古人無不好酒,二月的夜間天氣仍然寒冷無比,那蒙古百夫長早就讒酒讒得快淌哈喇子了,又見阿志沙出示的果然是伯顔軍隊的腰牌,立時便把阿志沙當成了親兄弟,也是下馬先還了阿志沙的腰牌,接過皮袋猛灌一氣。然後笑道:“兄弟,走,哥哥爲你領路。”阿志沙大喜感謝,與那蒙古百夫長有說有笑的并肩而行,其他宋軍騎兵牽馬跟上。
阿志沙口才甚好,言談間連吹帶捧,把那蒙古百夫長哄得開開心心,到了工場大門後,那蒙古百夫長更是豪氣萬丈的一揮手,“這位兄弟是伯顔将軍派來監督工匠的,我認識,給他們開門。”蒙古士兵不敢怠慢,趕緊打開緊閉的大門,阿志沙這才與那蒙古百夫長有說有笑的揮手告别,牽着戰馬大搖大擺的進了火器工場面。
盡管時近深夜,但蒙古軍的火器工場中仍然***通明,無數的工匠在氣死風燈的照耀下辛勤勞作,搬運材料的獨輪車在占地數十畝的工場中來往不絕,幾乎看不到一個空閑和燈光的帳篷。阿志沙甚是機靈,直接叫來一名監督工匠的蒙
,向他喝道:“我是伯顔将軍派來檢查毒氣彈生産的T+裏的官員在那裏?把他叫來,伯顔将軍有話需要問他。”
身爲忽必烈愛将的伯顔在蒙古軍中權力極大,所以那蒙古士兵不敢怠慢,立即依令而行。不一刻,一個卷深目的色目人就被領到了阿志沙面前,那色目人用生硬的蒙古話自我介紹道:“将軍你好,阿老瓦丁大人抵擋不住疲勞,已經先去休息了。我叫做馬飛阿,是阿老瓦丁大人的副手,今天晚上輪到我當值,請問将軍帶來了伯顔将軍的什麽吩咐?”
“伯顔将軍讓我問你,你們今天生産了多少枚毒氣彈?”阿志沙大模大樣的問道。馬飛阿鞠躬答道:“請将軍回禀伯顔将軍,我們今天生産了八十枚老賊炮專用的毒氣彈,兩百零四枚回回炮用的毒氣彈,全部超額完成任務。”
“老賊炮專用的毒氣彈?什麽是老賊炮?”阿志沙心中一凜,不動聲色的說道:“那現在毒氣彈的保管如何?有沒有注意防水防火?這東西可最怕火。”
“請伯顔将軍放心,我們保管得很好。”馬阿飛答道。阿志沙又吩咐道:“那領我們去看一看,伯顔将軍要我親眼目睹了毒氣彈的保存情況,然後再向他回報。”馬阿飛欣然答應,做了個邀請的姿勢,“将軍請随我來,我領你去檢查。”
牽着馬随馬飛阿走了一段路,阿志沙等人逐漸被領到一個遠離毒氣彈加工場的地方。路上,時的梆子已經敲響,阿志沙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動手的時間到了,不知道楊二那小子進展得怎麽樣?西夏的列祖列宗請替我保佑那小子,千萬别讓那渾小子出什麽意外。”正擔心間,馬阿飛忽然指着六個相距甚遠的帳篷說道:“将軍,已經到了,就在這六個帳篷裏。本來這東西應該是裝在山洞中最好,但襄陽附近沒有大的山丘,地下水也十分豐富不能儲藏在地窖裏,所以隻好裝在帳篷裏了。”
“這些帳篷裏的地面都加高了三尺,鋪有生石灰,又墊了厚木闆,可以有效防水。”馬阿飛讓人打開帳篷門,介紹道:“至于防火,火把和燈籠都不能靠近這幾個帳篷,絕對安全。”
“哦,這樣我們就放心了。”阿志沙随口敷衍着觀察帳篷,現帳篷裏果然裝滿了層層疊疊的毒氣彈,四周都有蒙古士兵嚴密把守,但都沒有打火把和燈籠,無法找到引火之物。阿志沙心中一沉,“隻能用手雷硬炸了,也不知道我們這一百多枚手雷夠不夠?”恰在此時,北面忽然傳來一陣沉悶的爆炸聲,引得蒙古士兵紛紛側目,馬飛阿也驚叫道:“出什麽事了?”
“可能是敵人偷襲吧。”阿志沙随口回答一句,忽然靈機一動叫道:“肯定是敵人偷襲,快把工匠們都叫過來協助看守倉庫,打起火把照亮周圍,防止敵人摸到這個重要位置。”
馬飛阿開始有點猶豫,不過遠處的爆炸聲一聲高過一聲,隐隐還有喊殺聲傳來,馬飛阿也慌了,趕緊叫道:“快叫工匠打着火把都過來,嚴密監視周圍,不能讓敵人摸進來。”馬飛阿的幾個助手領命而去,阿志沙則拉着馬阿飛跑到帳篷旁邊,做出保護毒氣彈帳篷的模樣。不一刻,成百上千的蒙古工匠便打起火把跑了過來,馬飛阿還算有點安全生産的覺悟,又叫道:“火把不能靠近帳篷,不能靠近帳篷。”
“弟兄們,上馬,随時準備做戰。”阿志沙命令一聲,第一個爬上戰馬,從腰上解下一枚手雷,其他宋軍會意,紛紛騎上戰馬準備手雷。阿志沙大吼一聲,“動手!”話音未落,十餘枚手雷一起扔進裝滿毒氣彈的帳篷門中,阿志沙和十名大宋騎兵則飛快象遠處沖去。
“轟隆!轟隆!轟隆!”爆炸聲接二連三的在裝滿毒氣彈的帳篷中炸開,爆炸産生的火焰引燃了不少攙有硫磺助燃的毒氣彈,帳篷中立即火光沖天,毒煙四起,吓得周圍的蒙古軍士兵和工匠魂飛魄散,哭着喊着扔下火把就跑,毒氣彈倉庫附近立時也是一片混亂。
“停下,停下。”領着大宋騎兵沖到僻靜角落,阿志沙大聲喊叫衆人停下。一名宋軍問道:“阿将軍,我們已經得手了,怎麽還不逃?”
“我們隻炸了一個,還有五個沒炸。”阿志沙跳下戰馬,從馬背包裹中扯出事先準備的兩塊棉布,拉開褲裆便沖着棉布灑尿,命令道:“跟着我做,用浸過尿的布蒙住口鼻,還有戰馬的嘴和鼻子也蒙上,我們再回去燒另外五個帳篷,動作要快。”其他宋軍士兵不敢怠慢,顧不得朊髒依令而行,用人尿或馬尿浸濕棉布,蒙住自己和戰馬的口鼻,又跟着阿志沙沖了回去。
回到毒氣彈倉庫的所在地,當地已是徹底大亂,被毒煙熏中毒的士兵工匠倒在地上翻滾呻吟,沒中毒的士兵或是哭喊着奔跑逃命,或是去找水桶滅火,毒煙濃密得伸手不見五指,火把扔得到處都是。阿志沙讓宋軍一隻手互相抓住戰友的馬尾預防在毒煙中走散,一隻手盡量去揀沒有熄滅的火把,頂着随時可能緻命的毒煙沖向火光猛烈處。還好,激烈燃燒的毒氣彈不僅給宋軍指明了方向,還多少照到了其他五個沒有着火的帳篷,宋軍士兵也顧不得那麽許多了,沖上去将火把扔到兩個帳篷上引燃,又用手雷炸了其他三個帳篷,這才争先恐後的逃離現場。但盡管有濕布包裹口鼻,宋軍衆人還是感覺頭腦昏,呼吸困難,雙眼更是被熏得紅腫不堪,流淚不止。
成千上萬的毒氣彈被引燃後産生的毒煙何等恐怖,青黑色的毒煙随着夜風翻騰漂移,很快就将整
軍毒氣彈工場籠罩其中,這回蒙古軍士兵和工匠都扛T是拼命奔向大門逃生。看守大門的蒙古士兵也不敢怠慢,趕緊打開大門讓工匠和同伴逃生,阿志沙等人借着毒煙和夜色,順着人流也是逃出了毒氣彈工場,搶在蒙古軍大隊增援前消失在混亂不堪的夜色深處……
……
“宋蠻子大隊殺進來了,保護大汗,保護大汗!”與此同時的東北方向,楊晨煥一邊用蒙古話大喊大叫,一邊向忽必烈的金帳所在沖鋒,吳迪等其他宋兵雖然心驚膽戰也隻好跟上。楊晨煥正喊叫得起勁時,迎面忽然撞來一大隊人馬,爲一名穿着便衣的蒙古中年人用蒙古語向楊晨煥喝道:“亂喊什麽?究竟出什麽事了?”
“蠻子大隊殺進來了!炸開了呂堰戰俘營,裏面的蠻子全跑了,蠻子大隊正在向這邊沖來,我們快去保護大汗……啊!”楊晨煥鬼叫到這裏才現情況不對——眼前這名中年人怎麽沒穿将軍甲冑?身邊還有一個抱着小孩的美貌少婦,就象是剛剛和老婆孩子在睡夢中驚醒趕出來查看變故一樣?而一大票全副武裝的蒙古萬夫長、千夫長和一大票蒙古文官則簇擁在他左右?
“忽必烈?不會吧?”楊晨煥傻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有這樣的運氣。而那中年人身後立即閃出一群蒙古士兵,穿着楊晨煥從沒見過的蒙古軍軍服,迅速将楊晨煥等十餘人包圍,一個滿臉古怪傷疤的蒙古将軍向楊晨煥喝道:“大汗問你話,回答!你是那支部隊的?”
“真是忽必烈?!!”别看楊晨煥嘴上叫殺忽必烈叫得起勁,真正見到忽必烈時差點沒暈倒,下意識的去摸腰上手雷——可惜卻摸了一個空。楊晨煥這才想起,原來自己剛才已經在戰俘營把身上的手雷全部用完了!而那票服色的蒙古士兵動作快得不可思議,幾乎是在楊晨煥手摸到腰時就已經把刀架到他的脖子上!開始那個滿臉傷疤的蒙古将軍喝道:“大膽,你想對大汗做什麽?”
“大汗,末将剛才在與蠻子交戰時,繳獲了這個東西,十分罕見希奇,所以想獻給大汗。”也虧得楊晨煥有些急智,解釋着從腰上解下自己的雙筒望遠鏡,雙手捧到忽必烈面前。忽必烈點點頭,讓怯薛長安童将望遠鏡接過,轉交到自己手中,其他怯薛則繼續把刀架在楊晨煥脖子上,謹防他暴起難。可從見過望遠鏡的忽必烈擺弄半天,甚至沒弄明白望遠鏡的奧妙所在,便向楊晨煥問道:“這東西有什麽罕見希奇?朕怎麽沒看出來?”
“大汗,請這麽看遠處。”因爲怯薛的刀還架在脖子上,楊晨煥不得不做手勢教忽必烈如何使用望遠鏡。而忽必烈通過望遠鏡一看遠方後,立即驚叫道:“不可能!朕怎麽能看這麽遠?朕連樊城城上蠻子守兵的臉都看得清清楚楚!”其他蒙古将軍和子聰等人大爲驚奇,忙湊過來與忽必烈一起欣賞望遠鏡奧妙。看完之後,子聰驚叫道:“明白了!以前宋人找我們的指揮部就象在自家後院閑逛一樣,原來是因爲這個東西!”
“此物你是從何而來?”忽必烈一邊揮手讓怯薛放開楊晨煥,一邊問道。楊晨煥故做恭敬的答道:“回禀大汗,末将是剛才在蠻子戰俘營的戰鬥中殺了一個蠻子将軍,從他身上現的。因爲太過神奇,所以末将急着過來保護大汗,還有把這個東西獻給大汗。”
“好,這次你可爲朕立了大功了。”忽必烈大喜道:“你是那支部隊的?”楊晨煥忙又解下腰牌遞給安童,安童看了一眼後扔還楊晨煥,向忽必烈禀報道:“大汗,他是伯顔的十夫長。”
“回去告訴伯顔,就說朕的口谕,讓他升你做百夫長,再賞你紋銀百兩,美女一名。”忽必烈撚須笑道。楊晨煥暗笑,故作歡喜的謝了忽必烈,又眼珠一轉說道:“大汗,剛才末将獻給你的東西其實可以看得更遠和更清楚,請容末将爲你演示。”
“好,你過來爲朕演示。”忽必烈大喜說道。楊晨煥暗喜翻身下馬,步行到忽必烈馬前,心說,“狗鞑子,隻要老子近了你的身,老子苦練來對付史天澤老狗的匕殺人術,可就讓你消受了!”
“大汗請看。”楊晨煥接過望遠鏡,一邊教着忽必烈調整望遠鏡的焦距,一邊偷眼觀察周圍,尋找機會。乘着衆人都被望遠鏡的神奇所吸引目光和忽必烈接過望遠鏡檢查焦距調整後的效果時,楊晨煥右手忽然入袖抓住匕,猛然抽出……
“大汗,小心。
”皇後察必是離楊晨煥最近的一個人,現楊晨煥動作不對,立即嬌喝着一腳踢到楊晨煥身上,同時松開抓住馬缰的手推了一把忽必烈,忽必烈身體一歪,楊晨煥電光火石的一刀本是刺向他的小腹,結果卻變成了刺到了忽必烈大腿上……
“抓刺客!”安童等怯薛一起怒吼,瘋狂撲向楊晨煥……
“臭娘們!”功虧一篑的楊晨煥怒吼一聲,送開匕反手抓住察必纖細的小腿奮力一拖,察必一手抱着忽必烈的太子真金,一手去推忽必烈,身體本已失去平衡,被楊晨煥一抓立即摔下禦馬。說時遲那時快,楊晨煥身體一個側翻,險險避開安童劈來的鋼刀,左手張爪猛然抓出,在空中正好抓到察必懷裏抱着的忽必烈太子真金胳膊,一把拖了過來……
“都給老子滾開!否則老子掐死這個小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