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劉老将軍果然謹慎,在城外軍營動手,呂文煥初到泸州……。”劉元振本來想說呂文煥剛到泸州無法立即控制軍營,卻又忽然打住,驚叫問道:“城外?劉老将軍出城控制軍隊?泸州城易守難攻,如果呂文煥把内外城門一關,劉老将軍又怎麽回城?”
“不光是我父親出城,呂文煥那個狗雜種下了命令,以明天軍隊搞野戰演練爲借口,把我父親的嫡系軍隊也全部調出城,城防換成他從襄陽帶來的人”劉飛冷笑道:“看樣子呂文煥打算玩軍隊打散重新整編的主意,消除我父親在泸州軍隊裏的影響。”
“不能出城!絕對不能出城!”劉元振急得跳起來----劉整的軍隊出城,即便順利招降劉整蒙古軍隊也拿不到至關重要的神臂城,等于白白丢掉一場大功勞。劉飛卻笑得異常暧昧,“劉兄,不必着急,家父既然敢率領軍隊出城,就有辦法再神不知鬼不覺的回城……。”說到這,劉飛附到劉元振耳邊低聲嘀咕起來,黃藥師屏息細聽,隐約聽到“三更、地道和把呂文煥的軍隊殺光”等詞語,黃藥師心中又是一凜,心說泸州城果然有一條地道可以内外交通,而且劉整那個賣國賊也知道地道的存在,還打算從地道殺回城中。
“原來劉老将軍胸有成竹。劉元振倒是白着急了。”聽完劉飛的嘀咕,劉元振立即眉開眼笑,又問道:“那呂文煥呢?那個狗雜種會不會也知道泸州城的秘密,提前做出提防?”
“呂文煥沒在泸州任過職,知道的可能性很小。”劉飛解釋道:“不過爲了謹慎起見,我父親還是留有後招----我父親在泸州城裏暗中蓄養了一百多名死士。個個都是我父親用銀子銅錢喂飽的,又從沒造入軍籍名冊----就連我都是剛剛才知道他們的存在。今夜三更我父親動手的同時,他們将潛入知府衙門刺殺呂文煥,使城中守軍群龍無首,便于我軍行事。”
“那我們呢?我們該如何配合劉将軍地行動?”劉元振大喜追問道。劉飛笑道:“到時候城中交通聯絡的傳令兵就拜托少将軍了,隻要少将軍的人能狙殺呂文煥各支軍隊之間互相聯絡的傳令兵,對我父親的計劃将有莫大幫助。還有劉黑馬老将軍的軍隊到了那裏?今晚能不能參與我們地行動?”
“沒問題!”劉元振一口答應,“我在泸州城裏也有七十來人,個個武藝高強。我把他們編成小隊分别襲擊呂文煥的傳令兵,就一定能使呂文煥的軍隊指揮癱瘓。家父的軍隊已經到南溪境内,我隻要用信鴿通知他們。他們的船隊順流而下,三更前一定能抵達城外,給劉老将軍助陣。”劉飛也是大喜,忙向劉元振道謝,劉元振大笑,又給劉飛說了許多封官許願的話,末了說道:“馬上就是酉時了,少将軍如果不急的話,可以在這裏用過粗茶淡飯再出城。吃飽了飯好做事不是?”
劉飛可不想出城去吃軍隊裏的大鍋飯,馬上一口答應,又淫笑道:“好啊,順便叫幾個姑娘進來,服侍本少爺喝酒。”劉元振搖頭道:“少将軍,今天晚上你還有大事要做,酒就别喝了,姑娘也别叫了,節約些力氣。等到大事一定。末将就把飄香院裏最漂亮的姑娘全送到少将軍府上,專供少将軍玩樂。”
“姑娘可以不叫,那我們倆喝一壺酒總可以吧?算是預祝今天晚上呂文煥狗頭落地。”劉飛讨價還價道。劉元振也沒辦法,隻得答應道:“成,我這就出去讓人安排酒菜,順便準備信鴿傳信,咱們就在這房間裏用飯吧。”說罷,劉元振轉身就走,劉飛也不客氣。追上去說道:“一起去。我正好内急,要去一躺茅房。”
“謝天謝地。可以乘機開溜了。”劉元振和劉飛都出去後,黃藥師暗叫一聲上天保佑鑽出房間就準備開溜。不過剛跑出房門時,黃藥師又心中一動停住腳步,找了隐蔽地地方藏了起來。和黃藥師猜測的一樣,飄香院裏爲了方便客人叫花酒,果然提前準備好了酒菜,才過片刻功夫,就有兩個龜奴挑着兩擔酒菜過來,進房間放好酒菜後便即離去。而劉元振和劉飛都還沒有回來,黃藥師看準機會,輕手輕腳的跑回房間,迅速從懷中掏出一瓶迷藥----當然是爲前日那位泸州歌女地妹妹準備的迷藥,抖了一半在桌上唯一的那壺酒中,搖晃幾下酒壺後,黃藥師又飛一般跑出房間翻牆溜出妓院。
一口氣跑回親兵等待地街角。跟着黃藥師到這裏地親兵們早等得不耐煩了。一見面就埋怨道:“黃仙長。你怎麽去了那麽長時間?呂将軍那邊已經派人來催過了。要你馬上回城門去。有事要找你。”
“等一等。”黃藥師一邊捂着胸口喘氣。一邊匆匆吩咐道:“全部跟我來。城裏要有大事發生了。跟我回妓院去抓人。”十名親兵都是一楞。黃藥師卻不管那麽多。隻是招手道:“快。全部跟我來。事關重大。抓到了人再向你們解釋。”親兵們不敢怠慢。忙随着黃藥師繞到飄香院背後地小巷。又按黃藥師地吩咐一起翻牆潛入後院。
“就是這個房間。”黃藥師領着親兵沖回原來地房間。推開門一看。劉元振和劉飛果然都已經趴在桌子上昏昏睡去。黃藥師大喜過望。忙吩咐道:“快把這兩個人捆上。翻牆帶回去見呂文煥将軍。小心點。别驚動妓院裏地其他人。”十個親兵不敢怠慢。忙用腰帶等物把劉元振和劉飛捆了一個結實。拖出房間翻牆出院。不曾想最後兩個親兵剛翻上牆頭時。妓院中忽然傳來驚叫怒吼。“兩位少将軍被抓走了。快追!”
“被發現了。快跑!”黃藥師大喊一聲。帶頭撒丫子開溜。後面地親兵們分别扛起昏睡不醒地劉元振和劉飛。也是奪路狂奔。黃藥師料定蒙古細作不敢在城裏過于放肆。帶着親兵們專挑熱鬧繁華地大街開溜。邊跑邊喊。“官府辦案!通通滾開。阻攔者殺!”街道上地路人被黃藥師恐吓紛紛讓路。後面追趕地蒙古細作則有所顧忌。很快就被黃藥師等人甩遠。
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到泸州内城地城門口。黃藥師等人正好撞見董平高領着一部分衙内軍愁眉苦臉地守在内城門口。見黃藥師到來。董平高馬上嚷嚷道:“黃仙長。你來換我守内城。我要去……咦。黃仙長。你怎麽抓了兩個男人來?你啥時候換口味了?”
“少廢話!呂文煥在那裏?”黃藥師大吼一聲問道。董平高還是第一次被黃藥師如此呼喝。驚吓之餘下意識答道:“他正在外城城門那裏。出什麽事了?”
“馬上封閉内城,不準任何人出入!”黃藥師大吼命令道:“你的汗血寶馬呢?快牽來給我!”董平高見黃藥師臉色鐵青,知道肯定是出了大事不敢怠慢,趕緊讓人把自己專用那匹汗血寶馬牽來,黃藥師爬上汗血馬。指着昏睡不醒地劉元振和劉飛命令道:“董将軍,我走之後馬上關城!這兩個人一定要看緊,絕對不能讓他們跑了或者被人搶走了,這可關系到我們的小命!”
董平高又吓了一跳,馬上答道:“黃仙長放心,我馬上讓人把他們吊到城門上,其他人想救也沒辦法。”黃藥師點點頭,策馬沖出内城城門,董平高則一邊匆匆關門。一邊将劉元振和劉飛都吊到城門上----這樣一來,内城地蒙古細作和劉整心腹也沒了辦法到外城送信。
“駕!駕!”汗血寶馬速度極快,快馬加鞭下,黃藥師僅用了一柱香時間就沖到外城城門處,此刻外城的劉整軍隊還沒有完全出城,呂文煥、黎尚武兩人還在城門上監督城門換防,劉整和他的養子沙全也都在呂文煥等人旁邊一同監督,老奸巨滑的黃藥師并沒有急着揭穿劉整的陰謀,而是沖到城下甩馬離鞍。跑上城和呂文煥、劉整等人打招呼客套。
“劉将軍。剛才一直沒機會給你介紹,這位黃先生雖然貌不驚人。可實際上……。”因爲軍隊換防将完,松了一口氣的呂文煥心情甚好,便想給劉整介紹黃藥師的特殊身份。黃藥師也知道自己地臭名昭著怕引起劉整懷疑,忙打斷道:“呂大人,有一件事想麻煩你,能不能借你地一個親兵用用?”
“幹什麽?”呂文煥滿頭地霧水,黃藥師害羞地說道:“剛才下船的時候,我有一點積蓄丢在了船上,我想借一個親兵騎快馬去追那條船,把我地東西拿回來。”說着,黃藥師對呂文煥使了一個隐蔽的眼色,呂文煥會意,随手指了一個心腹親兵,命令道:“你去,去幫黃仙長把東西追回來。”
“遵命。”那倒黴的親兵無可奈何的答應一聲,走到黃藥師面前。黃藥師一邊與他下城,一邊大聲說道:“還記得我坐那條船嗎?就是藏在船艙放酒壇的那個地方……。”說話間,黃藥師和那親兵已經下到城牆一半,黃藥師看準機會,緊拉住那親兵的手低聲喝道:“快,騎我帶來那匹汗血寶馬回重慶,通知俞興馬上領軍隊回來救泸州!劉整要造反!”
“啊!”那親兵大吃一驚,險些大叫出來,幸虧黃藥師及時拉了他一下,低聲喝道:“你瘋了?城外有上萬的劉整軍隊,劉整随便叫一聲,我們馬上粉身碎骨!快去報信!我和呂文煥将軍在泸州争取時間!”那親兵總算是醒悟過來,向黃藥師一抱拳,騎上汗血寶馬匆匆出城離去。
黃藥師又回到城牆上時,城裏的劉整軍隊已經基本上全部撤出泸州外城,劉整、沙全和最後幾名劉整部将也在向呂文煥告别準備出城,黃藥師瞟了一眼正在接管城門的衙内軍士兵,又向那邊掌管吊橋地士兵大吼道:“你們幾個。練習一下如何拉起吊橋!别他媽的一會天全黑了,連個吊橋都拉不上來。”
“怎麽可能?”看守吊橋闆盤的幾個衙内軍士兵不識趣,懶洋洋的答道:“連一個吊橋都不會拉,我們還沒那麽蠢。”
“你們比豬還蠢!”黃藥師心急如焚,又怒罵道:“老子叫你們拉就給老子拉,要是拉不上來。老子馬上把你們趕出衙内軍,讓你們到其他軍隊吃糙米飯就鹹蘿蔔去!”
功虧一篑,黃藥師的種種安排雖然基本上算得是天衣無縫,無奈卻因爲幾個笨蛋士兵壞裏大事,着急關閉外門時着了痕迹,立即引起心裏有鬼的劉整和沙全等劉整心腹地警覺。劉整仔細一觀察形勢立即出了一身冷汗----自己的軍隊已經全部出城,如果再拉上吊橋,自己就成了甕中之鼈。想到這裏,劉整再不遲疑。忙向呂文煥告辭道:“呂大人,軍隊已經全部換防,下官也該出發去南溪了。争取明天晚上就把南溪戶籍名冊帶回來與你交割。”
說罷,劉整也不管呂文煥是否答應,對沙全和其他心腹将領使一個眼色就匆匆下城,黃藥師知道此人一旦出城到軍隊中勢必禍患無窮,情急之下,黃藥師一把抽出旁邊的士兵地腰刀,奮力向剛走到台階旁的劉整擲去,“狗漢奸,受死!”
“嗆啷!”久經沙場的劉整眼明手快。迅速抽刀劈開黃藥師擲來地鋼刀。黃藥師這一動手,劉整的幾個心腹全都知道計劃敗露,當機立斷馬上抽出武器砍殺,倒是呂文煥的反應慢了一些,被身旁的沙全一刀劈中胸膛,雖然及時向後一退避免了被開膛破肚的厄運,卻也被砍得胸膛鮮血飛濺。呂文煥的親兵沖上來時,沙全早已一個箭步沖下台階,與劉整一起殺出城門。
“關城!拉吊橋!放箭!射死劉整!”黃藥師急得哇哇大叫。無奈劉整和沙全等人地動作極快,驚得手足無措地衙内軍士兵好不容易在黃藥師的再三催促下拉起吊橋時,劉整等人已經沖到了吊橋末端,黃藥師氣得捶胸頓足,一把搶過弓箭,對着正在砍吊橋繩索地劉整拉弓便是一箭,箭镞破空,正好釘到劉整肩上,劉整慘叫一聲奪路而逃。如初夢醒的呂文煥親兵這才紛紛放箭。将企圖砍斷吊索的劉整心腹趕走。給衙内軍士兵争取了拉起吊橋地寶貴時間。
事起突然,從黃藥師翻臉殺劉整到劉整一行逃出泸州。不過是短短幾個喘息的時間。直到此刻,黎尚武等人才有機會詢問黃藥師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黃藥師也來不及回答,直接跑到呂文煥面前察看傷勢,而呂文煥的傷口雖然不緻有性命之危,卻因爲流血過多昏迷過去,黃藥師忙大叫道:“快,快找郎中搶救呂文煥将軍!”
“嚴守城門,軍隊全部上城牆守城,所有副将級别的将領到城樓開會,發動百姓搬運守城武器,幫助守城!快!快!快!劉整随時可能攻城!”呂文煥受傷昏迷,黃藥師俨然成了泸州守軍的最高統帥,接連發号司令組織守城。可是呂文煥的親兵和衙内軍剛到泸州,組織百姓幫助守城又談何容易,而城外的劉整軍隊已經就地停留,重新開始集結,顯然劉整已經組織軍隊準備反攻泸州,殺守軍一個措手不及。
“快!你們太慢了!黎尚武,快去集合将領!”書到用時方恨少,衙内軍平時疏于訓練缺乏組織的缺點在這一刻暴露無遺----呂文煥的親兵隊倒是訓練有素,可惜人數太少起不了大作用,黃藥師地命令頒布下去後,衙内軍各級軍官竟然還在驚慌失措之中,半天沒有集合到城樓侯命。黃藥師正急得跳腳的時候,一名穿着低級官員服裝的文官走了過來,向黃藥師拱手道:“這位大人,如果不嫌棄的話,可否讓下官爲你組織百姓協助守城?”
“你是什麽人?”黃藥師反問道。那文官拱手答道:“下官是泸州戶曹。”(注1)
“泸州戶曹?你不是劉整的部下嗎?劉整叛變,你怎麽沒跟着他一起逃出城去?”黃藥師驚訝問道。那戶曹平靜答道:“下官雖然是劉整部下,卻也是大宋臣民,受宋天子俸祿,位卑未敢忘憂國。劉整此人久有反意。下官隻恨位卑職小不能揭穿此人反迹,如今劉整公然謀反,刺殺新任泸州知府,下官自然要協助大人組織百姓守城,爲大宋盡微薄之力。”
“那好吧,那一切就拜托你了。”危險已經到了火燒眉毛的地步。黃藥師無可奈何下也隻好相信那名戶曹,拉住那戶曹的手說道:“如果能守住泸州,将來我一定在賈少傅面前舉薦,讓賈少傅重用你,朝廷上的封賞也少不了你的。”
“下官爲國盡忠,不圖封賞。”那戶曹平靜回答一句,又建議道:“大人,泸州城中有一位名士姓許名彪孫(注2),乃是大宋狀元許奕之子。在泸州極有威信,又對大宋忠心耿耿。下官建議大人去請他出山組織百姓守城,定可一呼百應。百姓争相用命。”
“那太好了!不過我現在走不開,能否勞煩先生去請許先生到城上……。”黃藥師說到這裏瞟了一眼城外,馬上驚叫道:“不好!來不及了!劉整那個狗雜種已經上來了!”
“轟轟轟轟轟!”正如黃藥師所言,劉整逃出城後才想起兒子陷落城内,當機立斷馬上叛變,組織親信軍隊反攻泸州,擺明了想殺呂文煥和衙内軍地立足未穩。三千餘名叛軍士兵在劉整蠱惑下抗起雲梯,排着整齊地隊列向泸州城挺進。劉整也确實是蜀中名将,親手調教出來的三千步兵在行軍中腳步一緻。人數雖然不多卻聲勢驚人,整齊的腳步聲如同山崩地裂一般,直驚得城上的衙内軍心驚膽裂,不知所措。又驚得黃藥師面如死灰,隻在心中狂叫,“完了!剛才如果我不是那麽講義氣,自己跑回重慶報信多好?”
“黃仙長,怎麽辦?怎麽辦?”黎尚武的哭喊聲把黃藥師從悔恨中拖了回來,黃藥師努力甩甩臉盆大的碩大腦袋讓自己清醒。忽然心中一動,馬上大叫道:“黎尚武,快!去内城讓董平高把劉整地兒子劉飛和劉元振帶到這裏來,想活命就趕快!”
“好。”爲了自己的小命,黎尚武也難得動若脫兔一下,飛快下城沖往内城,片刻後就把劉飛和劉元振押到了外城城樓上。黃藥師讓士兵把劉飛和劉元振推到城牆邊上,又讓人用冷水把劉飛和劉元振潑醒,黃藥師自己則搶過一把鋼刀架到劉飛脖子上。沖着已經沖到護城河邊上地叛軍士兵大吼道:“都給老子站住!誰要誰敢再向前一步。我馬上宰了劉整地兒子!”說罷,黃藥師手起刀落。一刀砍在劉飛的右耳上,将劉飛地耳朵削飛半邊……
“啊----!痛死我了----!爹!你快讓軍隊站住啊!”滿臉是血的劉飛殺豬一般瘋狂嚎哭起來……
注1:戶曹,史實人物。劉整叛變南宋時,部下文武官員二十七人全部跟着劉整投降蒙古,僅有一名名字已經無從查考的戶曹嚴詞拒絕,随即被劉整殺害。爲表達對漢家先烈的敬重,本書将不會爲他虛構姓名,僅以官名戶曹相稱。
注2:許彪孫,史實人物。劉整叛變向蒙古獻出神臂城後,曾經強迫他書寫安民告示,蠱惑全城百姓随他投降,許彪孫義正詞嚴地回絕劉整:“此腕可斷,此筆不可書也!”爲了不辱朝命,許彪孫身穿朝服,先拜天地,再拜祖先,率一家十口“由少而長自絞死”,傳說中漏掉一子,故後來西門外有許彪孫托孤地石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