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狗咬狗

雖說賈老賊的曆史不是很好,可也知道南必在曆史上可是一位赫赫有名的美女,她不僅是忽必烈即位後的第一位皇後察必的侄女,又與察必同嫁忽必烈,在察必病勢後成爲忽必烈的第二名皇後。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在忽必烈晚年,一度還幹預朝政架空了忽必烈,成爲元朝的最高統治者,這份野心和能力,可都遠在她的姑姑察必之上了。所以賈老賊在得知眼前這名稚齡少女便是鼎鼎大名的南必時,忍不住也停下腳步,仔細打量這位未來的元朝武則天。

年紀僅有十二、三歲的南必在身材上自然無法與她正值妙齡的姑姑察必相比,一張粉白潤嫩的小臉卻已生得是瓊姿花貌,明眸皓齒,假以時日定然不在她的姑姑之下。而且還有一點,北方女孩發育得早,小身段該凸的地方凸,該凹的地方凹,饒是賈老賊一向不喜歡潑辣女孩,也不禁看得暗咽口水,暗暗羨慕忽必烈大小通吃的齊天豔福。而南必也好奇的打量賈老賊半天,突然冒出一句,“你就是賈似道?就是那個把王爺無敵鐵軍殲滅、把察必姑姑耍得哭兮兮的賈似道?”

“南必,不得無禮。”弘吉剌仙童眼下正有事要求賈老賊,趕緊喝住南必的無禮舉動。而賈老賊被小美人南必這麽一誇,忍不住得意洋洋起來,“本官就是賈似道,不過你姑姑被耍得哭兮兮是她自找的,你可不要學你姑姑。”

“我當然不會象姑姑那麽傻----不過我一定要替她報仇,你給我等着。”南必在弘吉剌家族中最受寵愛,說起話來毫無顧忌。賈老賊自然也不會把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女孩放在眼裏,又見南必那白得透明的臉頰實在可愛,情不自禁的伸手在南必臉上一捏,微笑道:“好啊,本官等你,最好你帶着你姑姑一起來找本官報仇。”賈老賊又在心裏補充一句。“這樣我也有機會學學忽必烈,把你們姑姑侄女一鍋端。”

“原來賈老賊改性子了,現在喜歡嫩的了。”丁大全心下雪亮,自以爲找到了賈老賊自前線歸來後性格大變的原因。那邊南必卻又拉住賈老賊衣袍叫道:“等等,你别打岔。剛才我父親向你招呼。你竟然扭頭就走。你什麽意思?看不起我父親?看不起我父親就等于是看不起我?”

“本官可沒看不起你父親,是因爲你父親是蒙古使者,本官是奉旨與你父親談判的官員,在私下裏與你父親接觸。會被别人說閑話的。”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賈老賊不免沉下性子。微笑着耐心向粉雕玉琢般可愛地南必解釋道。這時候。丁大全忙上來拱手道:“賈少傅,你避嫌的心情下官理解,但這一次是下官同時宴請賈少傅與弘吉剌仙童大人,光明正大,誰要是敢說閑話,本官第一個饒不了他。”

“丁丞相,這話可是你說的。”賈老賊轉轉三角眼,心中已有主意。便徑直說道:“既然如此。下官不走也可以,但爲了謹慎起見。下官還請丁丞相将同時宴請下官與蒙古使節團一事書于文字,将來皇上如果問起,丁丞相你又不小心忘記的話,下官可就無法交代了。”

“賈少傅架子果然夠大,丁丞相好意宴請于你,竟然還要丁丞相書于文字,改日賈少傅的飲食起居,是否都要請史官記載下來呢?”丁大全背後地一個黑胖子武官陰陽怪氣地說道。丁大全忙喝道:“胡大昌,不得對賈少傅無禮,賈少傅肩負皇差,一舉一動自然要謹慎小心。”喝退了死黨胡大昌,丁大全又要來紙筆,一邊在心裏臭罵着賈老賊奸猾,一邊寫下證明,簽好名字交于賈老賊。賈老賊這才一揮手,領着一幫竊笑不已的走狗大步走進丁大全府邸,丁大全和弘吉剌仙童對視苦笑,也隻好賠笑跟上。

身爲掌管官員升遷調遣、國策制訂執行和國庫開支預算等等大權的右丞相,丁大全的府邸自然是華貴得遠超過常人想象,樓台亭閣無不精雕細琢,花草樹木與家具擺設無不名貴罕見,給賈老賊準備地宴席也是山珍海味一應具全。但是最讓賈老賊吃驚的還是他派來丁大全家卧底地黃藥師----那老小子不知用了什麽法子,竟然短短幾天就在丁大全府混到了一個幕僚位置,還在賈老賊鄰桌混到了一個位置----後來賈老賊才知道,原來年近七旬地丁大全在那方面已經嚴重不行,偏巧黃藥師煉制補腎壯陽丹頗有神效,丁大全僅服下兩顆便立杆見影,黃藥師也就順利在丁大全府食客幕僚中站穩了跟腳。

賓主到齊,各自落座,先是丁大全的三個兒子來給賈老賊見禮,然後丁大全又依次給賈老賊介紹神作書吧陪客人,除丁大全外,赫赫有名的朝中三犬另兩犬陳大方和胡大昌也都在場,此外還有丁大全的一幹心腹黨羽,卓夢卿、吳衍、周震炎、陳鴻彥和陳立民等走狗一應在場。丁大全這些走狗又以叛出賈黨的周震炎對賈老賊态度最爲惡劣,向賈老賊鞠躬行禮又快又淺,還輕蔑冷哼一聲,弄得韓震、廖瑩中和宋京等賈老賊走狗火冒三丈。爲了拍賈老賊馬屁,宋京乘周震炎退下經過自己面前時,故意将腳支到周震炎腳下一勾,正擺出一副不畏權貴模樣的周震炎立足不穩,立即摔了一個大馬趴。

“宋京,狗雜種!”宋京的這個動神作書吧等于是在素來不和的賈丁兩黨中間點了一個火藥桶,不等賈老賊和丁大全喝止,周震炎已經咆哮着跳上來,雙手直掐宋京咽喉,宋京毫無懼色,反罵周震炎狗叛徒,也是掐住周震炎咽喉。兩邊賈丁走狗一湧而上,嘴上叫着“不要打了”和“同殿爲臣,以和爲貴”之類地面子話,互相之間你掐我咽喉,我踹你腰眼,當場上演狗咬狗好戲。其中丁黨中因爲有出身武官地陳大方和胡大昌,在狗咬狗中大占上風,一邊推開韓震、陳宜中等人,一邊對宋京下黑腿。但陳大方剛往宋京腿彎上踹第三腳時,旁邊忽然飛來一腳踹在他腳脖子上,陳大方隻覺得象是被鐵錘砸了一下,疼得眼淚鼻涕亂飛,抱住腿滿地打滾。殺豬一般嚎叫。旁邊的胡大昌大吃一驚。可他還沒看清楚賈老賊一黨中冒出什麽高手,一個醋壇子大地拳頭已經狠狠砸在他的鼻子上,直砸得胡大昌滿面開花,鼻血飛濺。慘叫之凄厲絲毫不比陳大方差。

“張世傑,别鬧出人命。”賈老賊趕緊喝道。一拳一腳解決陳大方和胡大昌的張世傑仿若不覺。蒲扇大手又一把抓住周震炎的腦袋。象老鷹提小雞一樣把周震炎提起來。宋京見有便宜可占,馬上揉着喉嚨連下黑腳,連踹周震炎兩腿之間,把周震炎踹得眼冒金星,瘋狂慘叫。而韓震和廖瑩中等人見自方有一流高手張世傑保駕,氣焰更是嚣張,不顧賈老賊的喝止,抓起酒壺、菜碟、椅子就往丁大全黨羽頭上身上亂砸----就算打不赢。張世傑也回過來補上一腳。一時間。好好一個宴會大廳徹底變成了賈丁兩黨走狗狗咬狗地場所,叫罵聲和喊殺聲亂起。吓得旁邊的侍侯丫鬟侍女放聲尖叫,四處亂跑,場面更是混亂。

“保護少傅!”這時候,賈老賊的親兵隊長郭靖聽到打架聲音,馬上領着四百名賈老賊親兵沖進大廳,一邊保護賈老賊,一邊氣勢洶洶抽出雪亮腰刀。那邊丁大全的親兵也不肯示弱,也是拿着武器沖進大廳,一邊保護丁大全,一邊與賈老賊親兵對峙,氣氛劍拔弩張。直到此刻,丁大全才算有機會大叫道:“别打了,别打了!我的官窯細瓷碗!我地雞杉紅木桌椅啊!啊----我地吳道子真迹和範寬真迹啊!”原來賈老賊的幾個親兵爲了搶占有利地形,跳到靠牆桌上,不僅踩爛了丁大全家的十幾個北宋官窯碗碟,還把挂在牆上的幾副畫摔進酒水湯汁裏。

“住手,退下!”賈老賊地話比丁大全有效果得多,見親兵走狗已經把丁大全府大廳中昂貴的擺設砸得差不多了,賈老賊這才喝令住手。賈老賊地親兵依令停止打砸,張世傑也甩開周震炎,領着大獲全勝地賈老賊走狗得意洋洋走回賈老賊身邊。賈老賊又向丁大全拱手道:“丁丞相,這事雖然是周狀元引起,但也怪下官教導手下不嚴,把你家弄成這樣,真是對不住,下官這向你道歉了。”

“一個對不起就算了?你知道我這些擺設值多少銀子嗎?”丁大全心中瘋狂嚎叫,嚴重懷疑賈老賊帶這麽多親兵來自己家是故意來打砸的----其實事實也是這樣。怒歸怒,但禍是周震炎闖的,賈老賊也是丁大全請到這裏的----賈老賊有書面證據在手,就算官司打到宋理宗那裏,丁大全也能落得将賈老賊誘到家中圖謀不軌的罪名。想到這裏,丁大全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佯做大方的說道:“賈少傅客氣了,同僚之間有些争執很平常,少傅不用介意。來人啊,趕快把東廳騰出來,重新準備酒席。”說罷,丁大全又揮手讓親兵出去,賈老賊偷笑,也是命令郭靖等人暫時出去。但不管賈老賊和丁大全如何假惺惺的掩飾,賈老賊帶人怒砸丁大全府的事還是很快傳遍臨安,既震懾了朝中地牆頭草,又讓痛恨丁大全地臨安百姓高呼痛快,對外打鞑子内打奸臣的賈老賊益發愛戴---至于宋理宗,他巴不得手下兩個權臣打得不共戴天呢。

“賈少傅,重新安排酒席需要時間,咱們先到書房裏叙話如何?”丁大全笑眯眯地向賈老賊問道。賈老賊借丁大全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在他家裏暗害自己,爲了弄明白丁大全和弘吉剌仙童委屈求全的真正用意,也就欣然同意。不過貪生怕死的賈老賊爲了安全着想,還是帶上廖瑩中和張世傑兩人,這才與丁大全趕往書房,蒙古使者弘吉剌仙童自然跟上。

到得書房,還沒來得及落座,死皮賴臉跟到這裏的南必就睜着好奇的大眼睛向張世傑問道:“你就是張世傑?聽王爺說,你是他錯過的最好猛将,聽說你還有一個同黨叫黃藥師,他人在那裏?我想見見他,看他有沒有傳說中那麽厲害?”張世傑沉臉不答,心中卻道:“就在大廳裏----老東西,這麽快就混進來了,還真是個天生當内線的材料。”

“南必,這裏沒你說話的份。”弘吉剌仙童拉住女兒,向賈老賊拱手道:“賈少傅,今天丁丞相請你來府中赴宴,其實很大原因是小使的意思,這點想必賈少傅也心知肚明。”賈老賊微笑不答,雖說弘吉剌仙童直接承認與丁大全有勾結,但無憑無證,賈老賊也沒法控告丁大全賣國求榮。弘吉剌仙童又說道:“小使之所以在正式談判前與賈少傅見面,其實是有幾句話想對賈少傅說,轉達四王爺對賈少傅的一些話。”

“說罷。”賈老賊冷笑道。弘吉剌仙童歎了一口氣,又拱手道:“賈少傅,忽必烈四王爺委托小使對你說的是----四王爺認輸了,希望賈少傅能看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的份上,不要爲難四王爺被俘那些士兵将領,隻要賈少傅能高擡貴手放他們一馬,将來不管情勢如何,賈少傅的榮華富貴都隻會多,不會少;官位也隻會升,不會降。”

賈老賊聽出忽必烈的弦外之音,隻要自己肯幫忽必烈這個忙,将來即便蒙古奪取了南宋,自己在蒙古朝廷中也會位居高位,永享榮華。賈老賊一聳肩膀,淡淡答道:“回去告訴你們的四王爺,賈似道生是大宋人,死是大宋鬼,他的好意賈似道心領。但是在兩軍陣前,兩國交鋒間,賈似道決不相讓。至于你們那些俘虜,隻要給的錢夠,贖回去也不是沒有可能。”

“賈少傅,那你打算要多少錢才肯放回王爺的軍隊呢?”弘吉剌仙童怯生生的問道。賈老賊翹起二郎腿,大模大樣的說道:“不是本官要多少,是皇上要多少----皇上頒布聖旨,忽必烈起碼要拿出我軍鄂州之戰開支的一倍,才能放俘虜回去,少一個銅闆都不行。”

“那具體數目是多少呢?”弘吉剌仙童膽戰心驚的問道。賈老賊一努嘴,“這你應該問丁丞相,他管着國庫,最清楚我們大宋爲了鄂州之戰,付出了多少銀子銅錢。”弘吉剌仙童看向丁大全,丁大全躊躇半天才慢騰騰的說道:“士兵軍饷、糧草辎重、武器購買加上士兵獎勵和撫恤,共計一萬三千四百六十餘萬貫。”(注1)

“這麽多?”弘吉剌仙童徹底傻了眼睛。賈老賊冷笑道:“還要乘以二,共計是兩萬七千萬貫!”

“訛詐!這是赤裸裸的訛詐!”弘吉剌仙童紅着眼睛咆哮起來,“兩萬七千萬貫!誰能拿出這麽多錢?我們就算拿得出來也不給,看你怎麽向皇帝交差?”

注1:南宋每年的軍費開支都在一億貫以上,颠峰時期曾經達到兩億多貫,鄂州之戰支出一億三千多萬貫并爲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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