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辦?你問我,我問誰去?”丁大全沒好氣頂一句,陰毒的目光忍不住狠狠掃向走在前面的翁應弼,暗恨自己怎麽不早點解決了這個翁應弼,以至于弄出今天的事情?同樣走在丁大全旁邊的察必卻是個火暴脾氣,低聲向丁大全怒喝道:“丁大全,平時你拿四王爺的好處少嗎?到了這關鍵時刻,你要是敢袖手旁觀,本郡主馬上把你的事情當場抖出來!”
“臭婊子。”丁大全暗罵一聲,又低聲喝道:“急什麽?本相這不是在想辦法嗎?區區一個禦史大夫,能耐本相如何?不過你們也得和約改了,改成忽必烈的軍隊與我們大宋議和,将來忽必烈不管是否能登上汗位,他的軍隊都絕不侵犯大宋疆土一寸,這樣本相才能繼續爲你們說話。”
“沒問題,我這就回去重寫一份和約。改成四王子的軍隊與大宋議和。”阿合馬低聲回答,又催促道:“不過你得趕快把這件事給辦成了,王爺的大軍可拖延不起。”
“别急,你再讓你們地人去走走董宋臣的門路,讓他在皇上面前多吹吹風。那老閹狗替皇上掌握着密探,你不把他給喂飽了。他也許會把你們暗底下那些人全揪出來。”丁大全命令道:“再去找閻貴妃的哥哥,讓閻貴妃在皇上面前吹些枕邊風……别吝啬那點金子銀子,有多少人想走他們的門路也走不了。沒有本相幫忙,你們連求見他們都沒機會。至于其他的辦法。本相再琢磨琢磨。”
“也隻有這樣了,我一會就派人去通知廉希憲,讓他加緊行動。”阿合馬一臉的無可奈何。說話間,丁大全與阿合馬等人已經走出了臨安皇宮地大門和甯門,分别打轎回府和返回館驿,但丁大全的轎子剛轉上禦街,丁大全就在轎子裏大叫命令落轎,并從轎子裏鑽出來向禦街人群密集處觀望,後面阿合馬也從轎子裏鑽出來。向丁大全問道:“丁丞相。發生什麽事了?”
“剛才本相似乎看到一個熟人,可現在又不見了。那家夥是賈似道的一個門生,如果真是他,咱們可就得小心一些了。”丁大全臉色嚴峻地答道。阿合馬一楞,接着猛然想起一人,緊張道:“是李庭芝嗎?那家夥可不好對付!”李庭芝是賈似道一黨中名氣最大的一個,年齡雖輕卻文武雙全。就連忽必烈都對他忌憚三分。所以阿合馬才會如此緊張。
“不是李庭芝。那家夥名氣還不大,你應該不知道他。”丁大全搖頭否認。“李庭芝隻擅長軍事和政務,性子直,不喜歡搞陰謀和小動神作書吧,還算好對付;可這家夥最喜歡與江湖豪傑與能人異士結交,又很有頭腦,做事和賈似道一樣地不拘小節,是個難纏的家夥。”說到這,丁大全松一口氣說道:“不過應該是本相看錯了,他目前還在丁憂期間,肯定沒膽子違反祖制跑到臨安府來----否則本相一道奏本,就能砍斷賈似道的一條膀臂!”到!要是被他發現我偷偷回了臨安,我的前程可就全完了。”離禦街不遠的一條小巷裏,一名青年書生拍着胸口,如釋重負的長舒了一口氣。這青年書生大約二十三、四歲的年紀,容貌實是英俊儒雅,是一名罕見的美男子,在小巷裏自言自語的說道:“還好,皇上沒被蒙古鞑子蒙騙,沒把恩師地努力付諸東流。不過蒙古鞑子肯定不會罷休,肯定還會繼續收買朝中大臣幫他們說話,我得趕快回去找張幫主會合,商量如何對付這些狗鞑子。”
那青年書生是個性子,剛做出決定就往目地地撒腿飛奔,并穿過一條條大街小巷,竟直奔不久前才關押過賈似道等人的大宅而來。到得敞開的大宅門前,那青年書生還沒來得及進門,就看到張布鞋在院子裏怒吼咆哮,“你們是怎麽搞的?幾個被綁住的蒙古鞑子都看不住,還讓他們把一刀劫走了,你們幾個都是吃幹飯的嗎?”
“張幫主,發生什麽事了?一刀妹妹被蒙古鞑子劫走了?”那青年書生大吃一驚,忙進門向張布鞋問道。張布鞋回頭看見他,忙領着衆丐過來給他行禮,那些乞丐一起單膝跪下,抱拳道:“草民見過大人。”
“各位快快請起,别大人大人的,我正在丁憂期間,暫時沒官職了。”那青年書生很豁達地微笑一句,又向張布鞋詢問剛才發生地事。張布鞋答道:“事情是這樣,草民今天奉大人之命在禦街上佯裝乞讨,監視奸相丁大全與蒙古鞑子使團上朝。丁大全與蒙古鞑子入朝後,草民又到了八字橋上與本幫弟子會合,準備召集本幫弟子供大人差遣,不想有一個老賊卻踩破了草民乞讨的飯碗,然後……。”将事情經過詳細說了一遍後,張布鞋又說道:“草民将那夥鞑子走狗拘押後,立即去到石錦坊忠王府,查探那夥鞑子走狗帶進忠王府地十五輛牛車情況,在蔡都頭的幫助下,草民從一輛牛車地貨物裏拿到這東西。”說着。張布鞋從懷裏拿出一把雕龍金質小刀。那青年書生接過黃金刀隻看了一眼,就冷哼道:“金國皇宮之物----金國人喜歡用刀切割烤肉,黃金餐刀隻有皇宮才用得起。當年打破金國皇宮的是蒙古鞑子,看來這些東西确實是來自蒙古鞑子之手了。”
“想不到恩師一心想扶忠王繼位,忠王卻與蒙古鞑子勾結,通敵賣國!恩師如果知道此事。真不知該如何傷心!”那青年書生一拳打在冰冷的圍牆上,憤怒難平。張布鞋又問道:“大人,現在那些蒙古鞑子想必已經逃回了忠王府。草民那頑皮的孫女想必也被押進了忠王府,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
“今夜二更亥時。我們挑選到忠王府去營救一刀妹妹,順便幹掉那些鞑子走狗。”那青年書生咬牙道:“那個老賊肯定是忽必烈派來臨安的領導人物,咱們隻要把他幹掉,蒙古鞑子就沒辦法拉攏百官替他們議和說話了!”
因爲主戰派與主和派兩派争吵不休,例行的早朝直到午時過後,阿合馬等人返回太常寺館驿後還得嚴防賈似道黨羽地監視,等好不容易借丁大全的力量把宋京、陳宜中等賈似道黨羽派來的奸細和一些南宋主戰大臣自發派來監視地眼線趕走或者引開,阿合馬這才勉強把繼續收買南宋大臣的命令送到四貞坊地蒙古細神作書吧秘密基地。但命令送到廉希憲與張弘範手中時,時間已經是傍晚的酉時二刻過後……
“阿合馬怎麽這麽晚才把消息送來?”張弘範十分不滿的說道:“這都已經是酉時二刻了。我們今晚上還有什麽時間去收買那些南人官員?能不能找到那些人還是一個問題。”
“能找到多少找多少吧。”廉希憲沉聲說道:“阿合馬大人也沒辦法。眼下的臨安城各方勢力魚龍混雜,賈似道老賊的黨羽也在其中興風神作書吧浪,阿合馬大人應該是被眼線監視,得想方設法擺脫追蹤,所以才這麽晚把消息送給來。”分析到這裏,廉希憲站起身來決定道:“帶上三箱珠寶,再去一趟董平高家。讓他再走走他那個太監叔叔董宋臣的路子。先把老閹狗掌握那些南人密探穩住,我們才好進行下面的行動。”
張弘範是被忽必烈當着蒙古軍的未來将星派到臨安城見識磨練的。并被再三交代一定要聽從廉希憲地吩咐,所以本身傲氣沖天地張弘範盡管十分不願去見那個陰陽怪氣的董宋臣,但還是乖乖的跟着廉希憲後面,帶着三大箱子金銀珠寶又去到董宋臣侄子董平高家,請董平高再把董宋臣從皇宮裏請出來一次。
看在頭一天廉希憲孝敬的大批金銀珠寶份上,董平高倒是很親熱的接見了廉希憲與張弘範一行,在又收了廉希憲孝敬的兩百兩黃金後,董平高便很爽快的便派出家人進宮去見董宋臣,告訴董宋臣他董平高又病了----請董宋臣無論如何來見他唯一侄子地最後一面。但董平高地家人去了半個多時辰方才回來,并向董平高禀報道:“老爺,叔老太爺沒在宮裏侍侯皇上,聽說是出宮了。”
“二叔出宮了?那二叔怎麽沒來我這裏?知道他去那裏了嗎?”董平高一陣糊塗,心說二叔是搞什麽鬼,有機會出宮怎麽不來這裏找他新納的小妾親熱---那個小妾地唇舌功夫真叫一個絕啊。家人老實答道:“回老爺,叔老太爺沒對外面說去那裏,就連叔老太爺手下那些公公都不知道。”
“廉大人,張大人,真是對不起了。”董平高抱歉的說道:“二叔去了那裏我也不知道,要不你們等一等,也許二叔完了私事會來這裏。或者二位大人先回去休息,明天這時候再來,我明天早早就派人去請二叔,請他在明天這時候來我家見你們。“既然董公公不在,那我們就明天再來吧,勞煩董大人了。”廉希憲無奈下隻好離去,心說與其在這裏等那個不一定來這裏的老閹狗,不如先去一趟閻慶家,讓閻慶做做他妹妹閻貴妃的工神作書吧,閻貴妃也好今晚上就在宋人皇帝耳邊吹吹枕邊風。而董平高看在金子的份上也全盡地主之誼,親自将廉希憲和張弘範送出了大門,賓主兩散。
“二位大人,慢走。”董平高客套着盡完最後的地主之誼。正要轉身回去時,門前卻又匆匆跑來一名小太監,向董平高尖聲尖氣的說道:“董大人,董公公派小的來傳話,請你立即去石錦坊忠王府一趟,董公公在那裏等你。”
“二叔在忠王府?”董平高很是吃了一驚,心說二叔不是一向和忠王府沒什麽太大的往來嗎?怎麽去了那裏?那小太監則擦着汗水說道:“回董大人,董公公是在忠王府,有急事請你過去,請你馬上打轎過去,别耽誤了時間。”董平高雖然更是奇怪卻不敢違抗,點頭道:“好,我馬上就去。來人啊,趕快給我備轎。”
董平高與那小太監的對答并沒有逃過沒走多遠的廉希憲和張弘範的耳朵,聽到董宋臣正在忠王趙家裏時,年輕氣盛的張弘範不由大怒,如果不是廉希憲拉着,險些就當場發神作書吧出來。不過在被廉希憲拉到遠處後,張弘範還是忍不住咆哮出來,“董宋臣那個老閹狗是什麽意思?他拿了我們多少好處?怎麽還到那個和我們做對的白癡王爺家裏?”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趙也向董宋臣下手了,想替賈似道把董宋臣拉入夥。”廉希憲陰沉着臉說道:“董宋臣是宋國皇帝最親信的太監,平時裏常在宋國皇帝旁邊,最容易影響到宋國皇帝的決斷----趙那個精明的王妃不可能看不到這點。”
“那怎麽辦?要是董老閹狗倒向了賈似道一邊,對四王爺的計劃可大大不利。”張弘範擔心的問了一句,又靈光一閃提議道:“要不這樣,我帶幾個怯薛乘黑摸進忠王府,偷聽趙那小子和董宋臣談了些什麽,起碼得董宋臣有沒有倒向賈似道老賊。如果條件允許的話,我順手宰掉趙,省得他在四王爺的計劃裏搗亂。”
“去刺探消息可以,但不能刺殺趙。”廉希憲搖頭,否決道:“趙今天在朝廷上堅決反對和約,他如果遇刺,宋人朝廷肯定知道是我們下的手,宋國皇帝向來最喜歡這個侄子,也許會在一怒之下讓賈似道找四王爺給趙報仇,反倒起了反神作書吧用。”說到這,廉希憲眼中閃過猙獰,湊到張弘範耳邊低聲說道:“不過有一個人可以殺---殺了他,宋人朝廷隻會認爲這是賈似道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