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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章 晉國之亂,始于今日!

第320章 晉國之亂,始于今日!

“我料上軍将必在元帥府中,你與清沸魋速往郤府而去,我自前往元帥處。”胥童說話的速度很急很快。

長魚矯有些焦慮地說:“我早有言,陰子必不參與,爲何今夜……”

胥童卻是笑了,說道:“君上有命,你我奈何?如今也罷,動手爲佳。”

長魚矯還是一臉的郁悶,不好再說什麽。

他攀上一輛戰車,命馭手操控戰車馳騁起來。

夜不深,也就是到了吃晚飯的時間。

街道之上看不到什麽行人。

即便有,行人也是來去匆匆。

胥童再看一眼緊閉房門的老呂家,冷笑一聲爬上戰車離開。

他當然不可能獨自前往栾氏府宅,先去了宮城一趟,不知道跟國君交流了一些什麽,很快帶着一批人出了宮城。

當夜執勤的程滑站在城頭之上,默不吭聲地看着帶走近千人的胥童,一張臉就是那麽木木的。

這一千阍人(宮城衛隊)有将近三百着甲,其中穿鐵甲的将近百人。

如果程滑能認出每一個人,會知道身穿鐵甲的都是來自胥氏。

正因爲是執勤,他之前從國君那裏接到指令,清楚不但胥童帶走了一千士兵,早先長魚矯也帶走了小兩千人。

長魚矯帶走的部隊中,包括屬于國君的兩百甲士。

即便程滑再怎麽遲鈍,也該知道情況不正常。

隻是,程滑卻沒打算做點什麽,更沒想通知誰出現異常。

他的責任就是保護宮城不受侵犯,其餘與他無關。

差不多是胥童離開兩刻鍾左右的樣子?

一隊人馬接近宮城。

留在城頭沒有離開的程滑向下一看,喝問:“來者何人?”

“我乃陰氏家臣,奉我主之命求見程大夫。”茅坪滿額頭的汗水。

程滑大聲說道:“天已黑,若無君上之命,任何人不得出入。有何事,速速道來。”

茅坪心說,還真給自己的主人猜中,嘴上一點沒耽擱,放聲喊道:“胥童、長魚矯深夜拜訪,言及欲刺中軍佐、下軍佐、新軍将。我主憂慮,已有作爲,又言胥童、長魚矯假傳君令,稍候将親自前來谒見君上。”

站在城頭上吹冷風的程滑聽得一個愣神。

周邊值崗的士兵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有問題,與周邊的袍澤确認茅坪喊得都是什麽。

以至于城頭上面出現了喧嘩聲。

程滑卻是臉色沒變,保持一張木木的表情,等待茅坪所在的戰車調頭帶着人馬離去,才瞪大雙眼,表情也變了。

要是旁人看到程滑這樣,怎麽都該納悶反應弧哪能這麽長了。

“衆士聽命,守好城門,無我之令,何人前來皆不可開!”程滑喊完,轉身邁步。

他必須去見一見國君,搞清楚胥童和長魚矯是不是真的假傳命令。

值崗的士兵則不免納悶命令有些蹊跷,又震撼于竟然有人要對郤氏動手。

他們之中的有些人,或是找理由,也能是什麽理由都沒有,來了個直接的開溜。

怎麽出宮城。

要去哪裏。

顯而易見的事情。

就是沒人去深思,爲什麽茅坪來喊那麽一嗓子,又幹脆利落地離開。

搞得好像茅坪爲的就是專門過來嚎那麽一嗓子。

宮城這邊的事情不提。

長魚矯會合了清沸魋。

他們這邊是一處院子,裏面站滿了全副武裝的士兵。

要是從鳥瞰的角度俯視,會發現這處院子離郤氏非常近,勁到不用花一刻鍾的時間就能抵達郤氏府宅。

“如何,陰子可願得此富貴?”清沸魋一見到長魚矯,急聲就問。

長魚矯差點翻白眼。

陰氏跟他們不一樣。

他們就是一些衰敗沒落下去的家族,才不得不抱緊國君的大腿。

人家陰氏正在蒸蒸日上,僅是走正常渠道都能有今天,需要冒險嗎?

長魚矯一開始就不同意去邀請呂武,覺得容易洩露風聲,給行動帶來不必要的風險,又可能會生出很大的禍端。

隻是胥童建議,說是哪怕呂武不同意,他倆既然去找了呂武,也是将呂武給拖下了水,對行動未必有利,對他們卻是極好的事情。

長魚矯思索了一番,覺得非常有道理,才跟胥童一塊去了一趟。

“此事不提。”他事到臨頭倒是放松了下來,問道:“郤氏可中計?”

清沸魋先笑了笑,再說道:“城外郤氏營盤鬧事者衆,郤锜果真命家臣帶兵而往,府中已然空虛。”

他們當然不可能就直接帶兵去郤氏府宅,玩什麽正面攻進去的手段。

要是在“新田”這邊的各家那麽好被攻打進去,還不三天兩頭鬧一出滅門慘案啊?

他們肯定是要設計先将郤氏府宅的武裝力量抽離,接下來要幹的事情也不是直接莽,還是需要講究手段的。

長魚矯松了口氣,說道:“如此,且随我來!”

他說着,邁步的同時,伸手從懷中掏出一捆竹簡。

眼神要是好的話,能看到竹簡的封泥上有國君的印玺痕迹。

現在沒有“事不宜遲”這個成語,該有的意思還是有的。

長魚矯和清沸魋的戰車走在最前頭,後面跟着将近兩千士兵。

他們接近郤氏府宅大門約有個一百來米位置時,除了有五十名士兵跟随,其餘士兵都分散躲藏了起來。

也就是夜幕降臨,街道上少有行人,要不這麽多人一塊行動,眼睛瞎了才沒看見。

清沸魋留下約束延後而至的士兵。

長魚矯親自進行叫門。

郤氏的門房估計也習慣天黑之後會有人來找自家主人,問了一句就打開了側門。

“我奉君上之命,特來請見中軍佐、下軍佐、新軍将。”長魚矯特意公示了一下蓋有國君印玺的竹簡封泥位置。

郤氏門房還是認得出國君印玺的,說道:“三位主人皆在大堂。且容我通禀。”

他就是不免納悶,給自己看又是個什麽意思,自己就是個看門的而已,有必要麽。

長魚矯趁着郤氏門房愣住的機會,蠻橫地推開人,帶着看上去很腫胖的士兵直接進入。

這些士兵看着有點腫胖的原因是,他們外面套着戰袍,裏面卻是穿着甲衣。

“欸?欸!且等我通報……”西石門坊看到有士兵将自己的小厮放倒,又有士兵向自己撲過來,要講點什麽之前,脖子一涼,心髒部位也來了個觸電的感受,喊不出什麽直接倒地,很快澀出了一片血泊。

長魚矯不止一次來過郤氏府宅,輕車就熟得很。

他不管身後的事情,帶着甲士就往大堂的方向走。

而郤氏府宅不但兩個側門被打開,中門也開了。

早在等待的清沸魋随後而至,還有大群大群的士兵魚貫而入。

稍微花了點時間,長魚矯來到郤锜、郤犨和郤至所在的大堂,卻是又被攔在了外面。

因爲一些事情,郤氏府宅的武裝力量幾乎被抽離,怎麽也不該少了大堂這邊的防衛力量。

另外,郤氏府宅中也有大量的仆衆,隻是因爲夜幕降臨不能随意走動而已。

郤至聽到外面有喧嘩聲,不愉快地喝問:“外間何事喧嘩!”

先是有人禀告道:“君上派長魚矯而來,有君命傳達主。”

後面,長魚矯又喊道:“此事甚急,請中軍佐、下軍佐、新軍将接見。”

郤锜一臉的不爽,喊道:“進來便是!”

郤犨和郤至則是對視了一眼,心裏納悶什麽事情需要連夜過來。

門被打開。

一股風冷吹了進來,倒是讓因爲燃燒油脂而有些悶的大堂,空氣變得清新多了。

安坐的郤氏一叔二侄冷着臉看長魚矯踏步而入。

長魚矯看上去有些緊張,走幾步就擡起手持竹簡的右臂,一邊走一邊說道:“入夜而至實是君命難爲,請中軍佐、下軍佐、新軍将見諒。”

竹簡的确是宮廷的包捆款式。

封泥上面的印玺清晰可見。

郤犨率先站起來。

郤至皺眉在思考什麽,第二個站起來。

而郤锜卻是依然安坐。

長魚矯說道:“君上之令,請中軍佐、下軍佐、新軍将湊近眼見。”

傳命就傳命。

搞這麽一出是什麽意思?

沒見過啊。

郤锜很不爽地說:“且宣便是。”,反正就是不站起來,也不挪步。

郤犨再次與郤至對視了一眼,率先邁步走過去。

站在原地的郤至在觀察門外,訝異地發現門外的宮城士兵有些多,一個個看上去還很緊張。

郤至要是再留心觀察,會發現自家的武士身邊都站着兩個宮城士兵。

可惜的是,有些時候命就是命。

長魚矯伸出去讓湊近的郤犨觀看封泥,說道:“請查驗。”

郤犨有闆有眼地看完,點了點頭,說道:“入夜傳诏,實爲有異,且宣便是。”

這時,一陣陣的喧鬧聲從遠處傳來。

長魚矯一直在輕微顫抖的手反而不顫了,沒解開捆住的竹簡,大聲喊道:“郤氏意圖弑君,其罪當誅!”

其實不止是這些内容。

還有跟楚國勾結,聯絡在外公子意圖亂政。

更有很多有的沒的,真的假的,等等的罪行。

那一吼,直接将郤锜、郤犨和郤至給吼得愣住。

卻見門外的宮城士兵拔劍或是用戰戈,他們在長魚矯放聲大喊的同時,将利器刺入郤氏武士的身體。

長魚矯先一拳撂倒了愣住的郤犨,再抽出腰間的劍,一點猶豫都沒有直接刺了下去。

可能是事情發生得太過于突然的關系?

直至郤犨胸口被劍刺穿發出痛哼,才讓郤锜和郤至回過神來。

那一瞬間,郤锜掀飛了身前的案幾,臉上是一副又驚又怒,甚至是不敢相信的表情。

而郤至大吼道:“豎子爾敢!”,他要伸手拔劍,發現在家壓根就沒劍不離身。

殺死了郤犨的長魚矯奔向郤至,跑到一半發現有什麽玩意向自己砸來,閃身避了避。

那玩意是有滾燙熱湯的簋(gui),砸在地上不但發出不小的動靜,還灑了滿地湯水和食物。

宮城士兵殺死了郤氏武士,一個個沖了進來。

長魚矯剛才躲避的時候将劍給弄丢,順手搶過一把戰戈,一邊追殺郤至,一邊大喊:“殺!殺郤锜、郤至,得賞大夫爵,獲食邑!”

當然是假的。

不過,事情要是辦得完美,也許國君真的有那些賞賜呢?

聽到大喊的宮城士兵一下子眼睛就紅了,臉色也變得一個比一個猙獰。

郤至能夠感受到身後一陣陣的風聲在呼嘯。

這是室内,風聲來自戰戈劃過去,帶來的聲響。

郤锜看到郤至好幾次險險被殺,又怒又急,一邊大吼讓來人護衛,一邊跑向懸挂戰劍的架子。

本來在追殺郤至的長魚矯一看,估計腦海裏乍現“這還得了”的想法,改了個方向直奔郤锜而去。

而郤至也根本沒喘息的時間,一大群宮城士兵追着,慌忙地進行逃命。

郤锜成功地拿到了武器,險險地架住了橫掃而來的戰戈,擡眼看去,看到的是長魚矯猙獰的臉龐。

而郤氏府宅之内,留守的武士已經開始行動起來,隻不過大多數碰上了清沸魋帶領的宮城士兵,很難突破前往大堂救援。

郤至跑到一個窗戶邊,不帶猶豫直接一踨躍起,撞破窗戶摔在了外面。

他現在比任何時候都要後悔,一邊逃命一邊想道:“駒伯是對的!就該先下手爲強!”

之前,郤锜一再提議要麽對栾氏動手,不然就解決國君,否則郤氏太危險了。

然而,郤犨表示反對。

郤至覺得事情沒到那地步,也進行了反對。

哪裏又想得到,明明郤氏那麽強大,國君怎麽就敢不計後果,真的動手了呢。

郤至站起來,向内一看,看到郤锜死在長魚矯戰戈之下,悲憤大吼:“晉國之亡,始于今日!!!”

當然了,他覺得不能死,一定要活着,邁腿就跑。

殺死了郤锜的長魚矯在喘粗氣,巡視了一圈沒看到郤至的身影,大聲怒罵:“我者衆也,爲何殺一人而不得!?”

一幫宮城士兵眼紅于賞格,一時沖動之後,不免又有顧慮。

那可是“卿”啊!

别來個有命拿賞格,沒命去享受。

這樣一搞,可不就隻想活捉了嗎?

長魚矯正要追,卻見清沸魋有些狼狽地跑進來,納悶地想道:“郤氏無有多士,爲何如此狼狽?”

清沸魋卻是放聲大喊:“陰武子來矣!!!”

宿醉,懵逼中,見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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