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十萬家财,看百萬富翁,對方是不是一個大佬?
等待自己也有了百萬的存款,自己活成了眼中曾經大佬的模樣,卻應該知道比起更有錢的人,自己其實還是一個窮逼。
呂武隻是感概,沒有産生驕傲。
那些卿位家族,他們在别人眼中就是超級大佬,活得卻比誰都如履薄冰。
知道他們活得很辛苦,多少人就爲了也能享受那份辛苦,矢志不渝地奮鬥着?
“是應該苟上幾年了……”呂武看似在觀看自家孩子在奶娘看顧下滿屋子亂跑,眼瞳卻沒有焦距,想道:“緻力發展内政,将基礎夯實得更牢靠。隻是不能單純地苟着,光苟是無法發家緻富的。”
他現在已經有三子一女。
後面沒停止耕耘,隻不知道爲什麽,幾位夫人接收了種子卻沒發芽。
現在幾個孩子中,最大的也就兩周歲,能跑能講,隻是看不出更多了。
呂武還是很想親手抓孩子的教育,卻又清楚自己能教的隻是思想,其餘需要專業的老師。
過上幾年,等孩子四五歲,他會從家臣和武士中挑選了一批孩子來作爲他們的同伴。
自己無法從小接受貴族教育,很多時候刻意在約束自己,怎麽裝都裝不出那個味。
老子奮鬥,兒子享受,曆來就是天經地義。
自個兒沒享受到的那一份優渥環境,發達了就想子嗣必須一樣不缺。
讓孩子有個快樂童年,想怎麽玩就怎麽玩,等待一定年紀再抓教育?
不可能的!
有這樣想法的人,肯定還沒有爲人父母。
呂武琢磨着,等這一批孩子成長起來,有了他們作爲中流砥柱,才會是老呂家真正展翅高飛的時刻。
關注國内動向,能不去就不去瞎參合幾個“卿”的撕逼。
之前,郤至說得好啊。
明明是國之猛士,可别折損在内鬥。
其實那是一句逼着選邊站的話,表達郤氏是最強大的。
呂武不會輕易選邊。
隻是一個新興家族想要發展,哪又能少了站隊的選項。
多少家族隻因爲選對了邊,才有發展的機會?要不他們永遠都隻能普普通通下去。
一些家族則是因爲選錯邊,阖家老小整整齊齊地一塊不喘氣了。
“貫徹邊疆貴族該做的事情,持續打擊北方的胡人!”呂武了解過晉國的大多數發家史了,想道:“幾百年下來,北方貴族的可發展性一直比南方貴族多啊。”
魏氏隻是其中一個罷了。
晉國的很多貴族,尤其是北方貴族,家族武力一般比其它地方的貴族強大。
最爲典型的就是趙氏。
他們的封地在晉國北面,長時間直面狄人的威脅,是壞事也是好事。
一直處在危險之下,迫使趙氏不敢放松,才有了緻力發展的緊迫性。
趙氏持續跟狄人交鋒,練就了一批強将精兵。
而這些強将精兵就是趙氏敢大跨步,又能比誰都大聲說話的底氣。
呂武想到了曾經的趙氏,暗自思量道:“趙氏有跟白狄聯姻的曆史?”
這個壓根就不是什麽秘密。
趙氏對外的說法是,他們擊敗了某支狄人部落,搶了那個首領的子女,一睡給生下了崽子。
事實上,是趙氏跟某個狄人大部落聯姻,達到了邊疆的和平,才将精力投入到國内的權力經營。
呂武想道:“我能不能複制趙氏曾經走過的路?”
現在已經有華夷之防,隻是因爲諸夏長期占據優勢,心态上會寬容很多。
比如,趙氏有狄人的血統,沒見有誰因爲他們的血統而去鄙視,更不會因爲睡了胡人的誰誰誰而覺得驕傲。
他們隻是用平常心去看待。
“我抓了那個誰來着?又扶持了一個部落首領,他們現在在哪?”呂武記得有那麽幾個人,卻是想不出名字,暗自思索道:“能不能收服幾個部落?”
他覺得這個完全可行。
畢竟,現在諸夏都沒有多強的民族觀念,别奢望胡人那邊能有。
諸夏這邊還看“禮”,講制度。
胡人那邊看血統,隻是更看誰的拳頭比較大。
逮着打服一些胡人部落,收爲己用這種事情,很有可操作性。
“主?”趙辛不知道什麽時候湊到呂武邊上,低聲問道:“大大還未聯系?”
想着事情的呂武其實沒聽清楚,下意識搖了搖頭。
趙辛又講了幾句。
這一下呂武回過神來了。
趙旃回邯鄲已經快六七個月了。
之前,他提到會送來一名嫡女,時間過去了那麽久,一直沒有動靜。
要不是趙辛再提到,呂武其實都忘了。
身爲“卿”的趙旃逃似的回到封地,包括國君和其餘“卿”,一緻采取了冷處理的對待。
他們從趙旃私自離開,就當從來沒有這位“卿”存在過。
要不能怎麽樣呢?
向世人證實晉國卿位競争的殘酷,吓得一個實力不再能擔任卿位的貴族,要用逃跑的方式才能保命?
雖然事實就是那麽回事,臉面還是要顧着些的。
現在,郤犨已經開始羞答答地在履行新軍将的職權,等于明示衆貴族,他将會接任新軍将一職。
倒是荀庚逝世後,中軍佐的職權空置了下來,沒見誰去接手。
新一輪的卿位變動會發生在明年。
晉國有一個老傳統,每一次卿位變動就會發生流血事件。
再看郤氏和栾氏的矛盾已經蓋不住,導緻誰都在等着兩家打起來。
呂武也在等着看栾氏和郤氏會不會發生火拼。
打起來的話,兩家又會打多兇,多少家貴族會被卷進去。
“你一直杵着又不說話,幹麽呢?”呂武看着趙,一臉的無語,問道:“擔心小武?”
趙猛點頭。
坐在一旁的魏晗笑嘻嘻地說:“趙孟有韓伯看顧,不會出事的。”
關于趙武的消息倒是有傳過來一些。
同時還有趙莊姬的消息。
趙氏一切不幸歸咎在趙莊姬身上,使她成爲了一個很出名的女人,隻不過是壞名聲。
相傳這位國君的姑姑身患重病,好像要不久于人世了。
趙武到新田應該有一部分是趙莊姬病重的原因。
生母病重,作爲兒子的趙武不來看望,很說不過去的。
出了宮城的趙武,連續拜會了各個“卿”。
也就是趙武了。
趙氏主宗雖然覆滅了一次,可是趙氏先輩的恩澤還擺在那裏。
換作其餘的誰,哪有拜會幾位“卿”的資格。
現在滿晉國都在關注趙武會有什麽樣待遇。
不知道是誰操作,趙武行“弱冠禮”之後,拜見幾個大佬的事情,被傳得有闆有眼。
栾書對趙武的評價是:美其美哉,昔我侍令尊,其美而不務實,勿以覆轍。
很多人覺得栾書這是不待見趙武,才會當着兒子的面絮叨老子的不成功。
有些人則是看出栾書念趙朔的情分,有給予補償的意思。
趙武拜谒完栾書,後續立刻拜見士燮。
這是根據卿位排序的一個選擇。
士燮的話比較多,告訴趙武:而今可以戒矣,夫賢者一寵一至而益戒,不足者爲一寵一驕。故興王賞谏臣,逸王罰之。吾聞古之王者,政德既成,又聽于民,于是乎使工誦谏于朝,在列者獻詩使勿兜,風聽胪言于市,辨襖祥于謠,考百事于朝,問謗譽于路,有邪而正之,盡戒之術也。先王疾是驕也。
啥意思呢?
簡而言之,士燮就是在教趙武該怎麽做人做官,表達了一定的期許。
先有了栾書的先仰後揚,再有士燮的表态,趙武馬不停蹄又去見了智罃。
已經有兩位大佬先後接見了趙武,智罃不好不見。
他一見趙武,沒進行什麽耽擱,開口就說:吾子勉之,成、宣之後而老爲大夫,非恥乎!成子之文,宣子之忠,其可忘乎!夫成子導前志以佐先君,導法而卒以政,可不謂文乎!夫宣子盡谏于襄、靈,以谏取惡,不憚死進,可不謂忠乎!吾子勉之,有宣子之忠,而納之以成子之文,事君必濟。
趙武一聽很羞愧呀。
自己的祖宗那麽牛逼,輪到自己咋就這麽落魄,一定要以祖宗爲榜樣,重新将家族振興起來。
本來呂武是打聽不到更多的。
後面趙武寫了篇幅比較長的信過來。
裏面還多了坊間缺少的片段,是韓厥告誡趙武的話:戒之,此謂成一人。成一人在始與善。始與善,善進善,不善蔑由至矣;始與不善,不善進不善,善亦蔑由至矣。如草木之産也,各以其物。人之有冠,猶宮室之有牆屋也,糞除而已,又何加焉。
呂武都已經拟好了回信:善矣,從栾伯之言,可以滋;祁公(士燮)之教,可以大;韓伯之戒,可以成。物備矣,志在子。智伯之道善矣,是先主覆露子也。
他隻是奇怪一點。
趙武沒去郤氏拜訪嗎?怎麽沒有關于郤氏的篇幅。
隻是考慮到郤锜出使魯國,郤犨履行新軍将職權不在新田,隻有郤至在家。
趙武暫時沒去拜訪也算正常。
說實話,呂武挺羨慕趙武的。
一個家族曆經覆滅,小小少年能獲得庇護和看顧,一出山就能與别人奮鬥一輩子都見不着的人物對話。
這就是祖宗給力的好處啊。
有太多的貴族在嫉妒趙武了。
呂武卻是不會。
他從什麽都不是,不也發展到拜訪那些“卿”不會被拒之門外了嗎?
有那功夫,他還不如将精力花在規劃上面,怎麽加快領地的建設,來年春暖花開該怎麽對北邊動手。
謝謝我愛飛翔的小鳥打賞200起點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