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寶小真人兩排小糯米牙發着狠,完全拿出一副啃豬蹄的架勢來。小蘿莉今晚上的心情簡直跟坐過山車似的,大喜大悲、大起大落的,幾次三番的全都是因蘇默而起,真真是氣死寶寶了。
最過分的是,這種種件件的事兒,到最後竟全然是蘇默在搞鬼,而偏偏自诩最聰明的天才美少女的符寶小真人,卻被騙的團團轉,全然沒有半分察覺。這豈不是說,本寶寶的智商很低嗎?這簡直是不可饒恕啊!
所以,在發覺事情真相後,符寶小真人糾結的不要不要的,竟然好長時間都沒回過神來。
而等到雙方劍拔弩張的,就要再次碰撞之時,這才猛然驚醒過來。随後就發覺自己竟然被那個可惡的大惡人挾持了,而這個可惡的家夥,果然是早就存心不良,觊觎自家的掌心雷秘法,竟趁此拿自己跟爹爹讨要。
哼,難道本寶寶就隻值一個掌心雷的秘密嗎?臭家夥真是太可惡了,簡直就是不識貨啊有木有。以本寶寶的身價,就算拿整個龍虎山來換都是可以的吧。
好吧,這位符寶小真人的腦回路果然也是大異常人的。這個節骨眼兒上,她惱怒的原因竟是蘇默的要價太低了……。
蘇默哪裏想到,原本比兔子還乖的小蘿莉,突然就變身恐怖大恐龍了?這冷不丁被咬上了,不防備之下,那真叫一個痛啊。
他倒不是甩不脫,可真要硬甩的話,怕是小蘿莉那口漂亮的糯米牙就别想留着了。
一隻沒牙的蘿莉……诶,蘇默想想那場景就不由激靈靈打個寒顫,實在太美不敢想啊。而且以這個傲嬌蘿莉的性子,要是自己給她弄掉了牙齒,那還不得給她追殺到天荒地老去?那既麻煩不說,蘇默也實在是不忍心啊。
所以,他也隻能連聲慘呼怒叫,卻是半分不敢真個用力的。隻是不免心中暗暗大罵,這兩父女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偷襲暗算這個門路,簡直不要太熟稔了。
卑鄙,太卑鄙了!
這忽然的轉折,令在場所有人都瞠目結舌。四周衆禁軍侍衛們臉色,完全已經古怪的不能再古怪了。
今個兒這差事實在是讓大夥兒開了眼界了,還有比這神轉折更神奇的嗎?偏偏這一波三折的事件中,說到底簡直就是一個鬧劇,這讓開始緊張了好半天的禁軍侍衛們,都是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蔣正和張真人也是愣住了,隻不過蔣正隻是稍稍愣神後,卻也隻能苦笑搖頭。眼下這情形,他總不能号令衆人上前對付一個小姑娘吧?更何況,這根本就是蘇默那小子自己作死搞出來的,也怪不得人家小姑娘不是。
最重要的是,這位爺現在沒有生命危險,他除了耐心的等待這場鬧劇自己收場外,實在是沒有立場去做什麽。
而張真人卻是想要捂臉了,自家閨女自家知道,隻看她這會兒那眼神就知道了,這寶貝可不知有多興奮呢。
可是閨女诶,咱能收着點不?你是一個女孩兒家啊,矜持,矜持懂不懂?這麽當着辣麽多的人面前,你這麽咬着一個大男人真的好嗎?
家門不幸啊。
張真人感覺很羞恥,不過眼下卻也隻能由他出面終結這個場面了。當下也不多言,上前隻大袖一拂就讓張符寶松開了嘴。也不管小蘿莉不滿的噘着嘴瞪他,拉着她就将她拽到了一旁。
這邊蘇默總算是逃脫了魔掌,啊不是,是魔口,就着火光趕緊撩起袖子去察看。
但見小臂上,清晰的深印着兩排細密的牙印兒。那牙印兒深得,眼見得隻要再稍稍深上半分就要破皮見紅了。
要不要這麽狠?鬧着玩下死口啊這是,下次絕對不能跟她一起愉快的玩耍了。
蘇小太爺鼓着腮幫子使勁的吹着傷處,臉上疼的色兒都變了。這回可不是裝的,是真疼啊。
生命元氣确實很神奇,可絕不是萬能的。它可能會生死人肉白骨,可卻不會當止痛藥用不是。
蔣正在旁看着他跳腳呼痛,不由的好笑。轉頭看看那邊,張真人父女不知在嘀咕什麽,全沒在意這邊,顯然是不會再插手自己的差事了。
當下便上前一拍蘇默肩膀,嘿然道:“蘇公子,請吧。陛下可還在等着你呢。”
蘇默惱怒的擡起頭叫道:“我說你這人怎麽回事兒,怎麽就這麽沒個眼力介兒呢。沒看到我受傷了嗎?你還有點同情心沒有?沒人性!”
蔣正愕然,下意識的道:“你哪兒受傷了?我怎麽就沒人性……。”
話才出口,就見蘇默将胳膊往他眼前一橫,乜斜着他。蔣正這個膩歪啊,氣急而笑道:“好好,姑且算你受傷了,那你要怎樣?”
蘇默幽幽的歎口氣,虛弱的道:“我是傷員,當然要有傷員的待遇了。趕緊的,找人擡着我。我輩忠臣義士,便是再重的傷,也當堅強堅持,若因而讓陛下久等,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蔣正頭一昏,差點鼻子沒氣歪了。忠臣義士?重傷堅持?就你?!你特麽敢再無恥點不?還找人擡着你……。
“走你吧!”蔣正徹底沒了跟這貨廢話的心情了,一擡手,噌的就拎住他脖領子,輕喝一聲中就将他扔了出去。
四五個禁軍撲上來七手八腳按住,抽出繩子就給捆上了。
蘇默大怒,跳着腳的努力轉頭罵道:“蔣正!我你大爺的,快給小太爺松開!我跟你說……唉喲我去,輕點,輕點,我那兒還疼着呢,别那麽大勁兒……”
蔣正臉兒都要綠了,這尼瑪,這話怎麽聽着那麽不得勁兒呢?旁邊衆禁軍憋得臉漲紫漲紫的,隻是瞅着自家統領那快要黑成鍋底一樣的臉色,卻是誰也不敢笑出來。隻是不免肩膀一抽一抽的,一個兩個都跟忽然抽了風似的。
這邊鬧成一團,那邊張符寶低着小腦袋,兩隻白生生的小手使勁兒的絞着,臊眉耷眼的站在樹影裏,聽着自家老爹的訓斥。
“說,究竟怎麽回事?”張老道語聲嚴厲的喝問着,隻是眼中神氣卻滿滿的都是笑意,哪有半分怒色。
張符寶卻低着頭看不到,耷拉着小腦袋讷讷的道:“也……也沒什麽啦,就是……就是随口一說,鬧着……鬧着玩呗……”
張真人眼眶子一抽抽,怒道:“說實話!”
張符寶吓了一激靈,眼珠兒轉轉,趕緊道:“我我……。我那會兒忽然肚子疼,就……就想詐他一詐。嗯,就是這樣。誰知道那麽巧,偏偏你那會兒回來了,不問青紅皂白的就動了手,搞的人家好沒面子……。”
她越說越心虛,眼神兒四下亂飄着,那聲兒便越來越低。
張真人歎口氣,低下頭一手扶額,咬着牙一字一頓的道:“張——符——寶——”
“呃,好吧好吧,我說,我說還不行嘛,真是的。”聽着老爹有要抓狂的語氣,張符寶知道是躲不過去了,隻得撇嘴投降。
“那什麽,我那不就是看他那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的法子挺好玩的,想要訛他一訛,也好給咱龍虎山多添一項法門嘛。我這可全都是一心爲公,你可不準罵我。”
張真人快要氣昏了,顫顫的指着她說不出話來。轉來轉去,原來竟是自家閨女先算計人家來着,怪不得那小子剛才張口就問自己要掌心雷的秘法,合着源頭在這兒呢。
堂堂龍虎山少真人,竟然以這種手段去訛人,這要傳出去,自己這張老臉還要不要了?還一心爲公?張符寶,你臉皮還敢再厚點不?
這一刻,張真人簡直不知該說什麽好了。遇上這麽個奇葩的閨女,他是真的一點辄也沒了。
家門不幸啊!他不由的再次心中哀歎起來。
“唉唉,你們在幹啥呢?喂喂喂,蘇讷言,你怎麽一個人跑這兒來了,可讓我好找……。咦,蔣正,你怎麽也在,唉喲,你幹嗎綁他?快松開,真真好膽,不知他是本太子的朋友嗎?”
正兩邊都鬧哄哄的,冷不丁牆頭那邊傳來一陣大叫。衆人愕然循聲看去,卻見接連有蘇默和自家統領大人翻過來的那處牆頭上,一個少年正衣冠歪斜的騎在上頭,滿臉滿頭的汗不說,臉上神色卻是又是興奮又是激動的沖這邊大叫着。
我去,那可不是太子殿下朱厚照是誰?怎的這小祖宗也來了?還是爬到那牆頭上去了?這要是出點岔子,大夥兒還要不要活了?
蔣正待看明白了,臉兒都吓綠了,好懸沒當場昏過去。
“殿下,切莫亂動!待臣來救你下來,千萬别亂動!”他口中急叫着,再顧不得旁的,縱身便往牆頭躍去。
隻是還不等他躍上牆頭,便見一道身影先一步一縱而上,反手一抄,早将朱厚照拎了起來,腳尖隻在牆頭上一點,便在半空中一個轉折,如同一隻大鳥般劃出個美妙的弧線,折返了回去,輕巧的落到了地上。
火光照耀下看的清楚,那身影衣袂飄飄,可不正是那張真人是哪個。
這賊道,端的是好身手!
尚在半空中的蔣正不由衷心的暗贊着。
“啊,不要……過……來……。”也直到此時,小太子朱厚照的喊聲才遲遲傳來。聲音中,滿是震驚和焦急。
蔣正莫名所以,隻是他此刻身在半空,卻是沒有張真人那般高超的輕身功夫,望定早已看好的所在便落了下去。
暗影中,他卻沒看到,就在他即将落下的落腳點處,一雙手正将将攀了上來,恰恰和他的腳底結結實實的湊在了一起。
“啊——”
一聲凄厲的尖叫聲響起,頓時驚起遠近無數飛鳥撲啦啦直上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