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9章:我等有罪

巴穆爾這兩天快瘋了。

本來打從火篩将守護大營的任務交給他後,他還頗爲沾沾自喜了好久。瞅瞅,那三個家夥臨去的時候,看着自己的那眼神兒,怕不是在心裏怎麽嘲笑自己吧。可是現在再看呢,哪個能比自己更舒服?

這且不說,舒舒服服的同時,還得到了塔布囊的倚重,被委以重任,代其坐鎮大營,這絕逼是最心腹的節奏啊。

巴穆爾千戶感覺自己終于開始開啓崛起之路了。迎娶白富美……好吧,迎娶白富美這個忽略,但走上人生巅峰完全可以期待一下了嘛。

然而不到兩天,巴穆爾就再也沒了這種飄然。心情從天堂直落到地獄,再也不美麗了。

至于原因嘛,很簡單,隻消出去大帳外面看一看就知道了。此時的大帳外,對,就是大帳外,不是大營外。

此時的大帳外,烏泱泱坐了滿滿一地的人。前面幾個倒也罷了,看上去總算是規規矩矩的。可後面的呢,郁悶個天的,竟然還有帶着鋪蓋的,幹脆就地打個地鋪呼呼大睡的。

這尼瑪是軍營啊!可眼下這怎麽看也看不出半點軍營的模樣來了。這要是火篩汗回來看到這一幕,巴穆爾覺得自己恐怕連申辯的機會都不會有,就會被火篩汗給直接咔嚓咯。

要說按照以往的脾氣,巴穆爾大可以一聲令下,直接給這些人盡數拿下,問個亂軍之罪,哪怕是直接砍了也不會有半點毛病。

可是這次卻真是不行。這些人,他一個都不敢動。

左戶部、突顔部、劄木合部、濟爾特部、準格爾部、博爾濟吉特部……一個一個,特麽的全是頗有名聲的中型部落的頭人,要不就是本部落的祭祀和左右賢王這樣的存在。

媽蛋,這要是他敢随意碰了其中任何一個,後果都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千戶長所能承擔的。

更何況,這幫人來的時候都是恭恭敬敬的,那态度簡直可以稱得上虔誠了都。實話實說,當其時時,巴穆爾未嘗沒有暗自竊喜一番,覺得這是自己的身份地位得到了展現的表現。

可惜好景不長,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這幫人特麽壓根就是來鬧事的好不好。什麽恭敬,什麽虔誠,全特麽都是演戲,演戲!

可偏偏就是這種戲演的實在太逼真了,以至于巴穆爾完全沒有反制的機會,隻能眼睜睜看着這幫人湊到眼前隔癢他。他卻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不忍也得忍了。

這且不說,整個大營外面,也全都被圍了。哦,不對,不能說被圍了。人家說了,都是來慰軍的。你們前段時間不是總下去征糧嗎?現在不用了,咱們親自給送上門來了。看,軍民一家親,多和諧啊。

巴穆爾想吐血。狗屁特麽的軍民一家親,這尼瑪整個軍營四面都被堵得水洩不通了,放眼看去,到處都是白茫茫一片,連個下腳的地兒都沒,這種親可不可以不要?

要說這事兒的起因,那得從好幾天之前起。那一天,忽然手下人來報,說是遠處有大批的人馬朝這兒來了。

巴穆爾初時不以爲然。大批的人馬?能有多大?眼下對面的大同關被看得死死的,明軍連露頭都不敢,來人自然也就跟大明沒關系了;

除了大明外,這後面都是蒙古的天下,塔布囊親自帶着大軍就在附近,那還能有誰敢往這兒來撒野?大批,能有多大?

猶記得當時自己這麽問的時候,斥候的臉色那叫一個怪異。記得當時自己還很不高興來着,覺得這個斥候實在太不合格,連個消息都說不清楚,回頭一定要将他換了才好。

但是這種想法在他親自看到了之後的景象時,便再也不存半點了。

尼瑪,确實是“大批”啊!好大的一批!

如果将軍中士卒排開行進時比作烏壓壓一片的話,那當巴穆爾看到眼前景象時,就該這麽描繪:眼前白茫茫一片,如同一大團白雲落地……呃,不對,也不确切。确切的說,那什麽一大團啊,完全就是一片天掉下來了好不好。

這漫山遍野的啊,巴穆爾當時就懵逼了。張大着嘴巴好半天,愣是沒回過神來。

他看到了什麽?羊,全是羊,似乎一下子全草原的羊,都在這一刻彙聚到了眼前似的。

作爲一個草原上的漢子,巴穆爾表示他很喜歡羊。嗯,他喜歡一切牲口。牲口就是糧食,就是财富,是草原人生存的根本。牛羊可以擠奶、可以吃肉;馬兒可以用來戰鬥,用來厮殺搶掠。講真,如果是往常的時候,忽然有人告訴他,這麽一大片的牛羊都是給他的,巴穆爾絕對能樂瘋了。

可這回,當這話講到他面前時,他除了懵逼還是懵逼。不但半點歡喜的情緒沒有不說,反而還有一種強烈的不祥預感。

而接下來的發展,果然很快驗證了他的這種預感。當劄木合、博爾忽和突顔幾人,帶着數十個部落的頭人,一溜兒匍匐在他腳下時,他是真的肝兒都顫了。

“我們是來請罪的。”劄木合如是說道。

“火篩汗需要我們的牛羊,我們便該一早奉上,實在不該讓火篩汗一而再、再而三的催促,這是我們的不對。所以,今天,我們大家商量了下,決定親自給您送過來。并且,也有一些心裏話,想要跟您訴說訴說……”

巴穆爾快哭了,你們想要跟我訴說心裏話?可咱真的不是知心姐姐,也不是聆聽忏悔的神父啊。你們搞這麽大,真的會把寶寶玩壞的。

攔住,必須要攔住!巴穆爾在最初的驚喜之後,便全剩下驚了。心中電轉百思着想道。

可是他能攔住一個,攔住兩個三個,又如何能攔住這數十上百号人?

結果就是,在他一頭大汗的扶起這個,攙起那個的時候,随着劄木合一個暗号發出,呼啦啦所有人都跪下了。

巴穆爾直接傻眼。

再然後,就是開頭那一幕了。數十上百位頭人每天輪換着上前告罪,深切的忏悔自己的過錯,并且誠懇的請求巴穆爾将軍降罪。

巴穆爾好心塞啊,他倒是想降罪來着,可特麽他得有那個膽兒不是。還有啊,你們喊着要求降罪,口口聲聲的說有罪,可那每日裏不停的跟咱營裏的兵卒們,宣講的那些難處苦水又是幾個意思?

什麽這邊那年冬天,你家裏足足凍死了十好幾口子的,那邊某年冬天,整個部落生生餓死了一大半的。這一件件、一樁樁的凄慘事兒,說的那叫個聞者傷心、聽者落淚啊。

講真,便是巴穆爾聽到那一耳朵兩耳朵的,都忍不住的鼻子直發酸。這種情形,你讓巴穆爾去降罪……好吧,就隻看自家那些個兵卒眼中的淚花就知道了,巴穆爾要是真敢降罪,怕是自己先就要被憤怒的手下給撕了。

可你要說人家不是誠心來認罪的吧,那也真是睜眼說瞎話了。這不,今個兒博爾濟吉特部的頭人來了。不但來了,手上還拎着條繩子。

至于拎條繩子幹啥?

博爾濟吉特頭人悲痛的道:“某自感罪孽深重,不能滿足火篩汗的要求。但若就此答應火篩汗的要求,又實在對不起部衆。唉,也是沒法兒了,所以我就來自己死了吧。死了死了,也就一了百了,清靜了……”

巴穆爾當場汗毛都豎起來了,心裏翻來覆去就一句話:媽賣批!你特麽愛死不死的,可你要尋死幹嘛跑我跟前來啊?還拎着繩子,這是毛意思?

“……我踅摸半天了,最後覺得吧,就将軍這門楣高矮上下正合适。估摸着往這兒吊死的話,連凳子都不用,跳兩下就能給挂上去……”博爾濟吉特頭人兩眼放光的盯着巴穆爾大帳的門說道。

巴穆爾隻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心中猶如一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烏赤術頭人,您能收了神通不?小将實在……這實在擔不住哇。要不,要不我給您跪下得了……”

巴穆爾這個憋屈啊,沒這樣欺負人的。尼瑪跑我這兒上吊,你還想怎麽着?要不幹脆您把那繩子借我得了,我跟您換換,也好過這般折磨。

好說歹說,總算是把這位博爾濟吉特頭人給勸回去了。可還不等他喘口氣兒,外面又來人了。這回是準葛爾部的,滕賓格爾勒。這位倒是沒拿繩子,不過卻捧着一個紙包。

“滕賓頭人,您這是……”巴穆爾小心翼翼的問道。

“哦,是這樣的。我覺得自己罪孽深重,原本想着請火篩汗降罪的。可誰知道他不在,而将軍您也不肯責罰,我心中實在不安。所以,我左思右想,就尋思着還是自己了斷吧。這不,我好容易尋來一包毒藥,想着服毒而死總比吊死好受些。不過我那兒沒水了,就來找将軍借點水給我,以便我服毒而用……”滕賓格爾勒羞澀的解釋着,兩眼巴巴的看着他。

巴穆爾兩手握拳,忍了又忍,眼眶子突突突的直跳,簡直恨不得一拳捶死這丫的。

特麽的你還敢再假一點不?想要幅度卻沒水,跑我這兒來借水……你特麽……我特麽@#@%!%¥%

又是小半天,這位終于也暫時消停了。巴穆爾隻覺得渾身從裏到外透着說不盡的疲憊,目送着這混蛋離去後,才要轉回去忽的又停住。因爲他看到那邊,正有一人與滕賓格爾勒錯身而過,目标顯然就是自己這邊。

不但如此,他甚至看到兩人顯然還停下交流了幾句,臉上都帶着笑容,目光在自己這邊瞄了幾眼,随後才樂呵呵的互相告别,然後直直朝着這邊走來。

這又是一位頭人。

巴穆爾忽然覺得有種生無可戀的趕腳,兩眼無神而空洞的望着前方,茫無焦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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