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9章:風起

兩個沒心沒肺的夯貨此刻正嘻嘻哈哈沒事人一樣,全然不知道因着今天的事兒,整個京城中正風雲激蕩、暗流湧動。

夕陽最後一絲餘燼将将落下之際,天色開始有些昏暗。便在這昏暗之中,數條人影開始在京中流竄,不時的出入一些高宅大院之中。

大學士李東陽的府邸中,李東陽面無表情的接過老管家呈遞上來的一張紙條,抖開裏面的石子,就着燭火眯着眼看了看,瞳孔猛的一縮,随後一言不發,若有所思起來;

與此同時,六科給事中、左右都察院、十三道都禦史、五寺六部二十四衙,均不時可見人影出沒。

鴻胪寺館驿中,今日未能得見蘇默的圖魯勒圖,正悶悶不樂的望着燭火發呆,卻忽聽外面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轉頭看去,一個金帳衛正大步而來,待到了面前,低聲說了幾句什麽,圖魯勒圖頓時面色大變,霍然站了起來。

片刻後,整個蒙古館驿忽然喧鬧起來,三百金帳衛全副武裝、挎弓帶箭,牽馬而立。

圖魯勒圖一身大紅戎裝,按着腰間一把銀飾彎刀大步走出,目光在衆衛士身上掃過一圈,猛地一揮手,叱道:“上馬,出發!”

衆衛士齊齊應喝,轟然聲中紛紛翻身上馬。領頭的統領滿臉苦澀,嘴唇翕動着欲言又止,但卻終是一個字都沒說出來,最終化爲一聲暗歎,也翻身上馬跟着大隊沖出門去。

蒙古驿館這邊的動靜,使得其他各國驿館中的各國使臣面面相觑,紛紛使人打探不絕。待到見大隊人馬竟全副武裝的沖出館驿,不由都是面色狂變起來。

鞑靼人這是要做什麽?莫不是瘋了不成?這裏可是大明京畿重地啊,這般明火執仗的武裝而出,難不成是要造反嗎?可就隻憑借這區區三百人馬,怕是連個水花都掀不起來吧。

衆人面面相觑,有那交好的相互低聲議論打探着,卻誰也說不出個二五六來。倒是有那機靈的,暗暗叮囑自己這邊的人,緊閉門戶,小心戒備,但決不許任何人踏出館驿半步。今晚,怕是有大亂子要出啊…….

蒙古館驿這邊的動靜,早被廠衛看在眼裏。消息報到牟斌處,牟斌剛坐下準備用飯。聽的這個消息,哪還有半點胃口,霍然起身急問道:“他們往哪裏去了?可知道是出了何事?”

魏敞苦笑着搖搖頭:“督帥,那位主兒身份特殊,又有着您吩咐的關照一二,所以大夥兒便沒進去,隻在外面立了常哨,此事發生的太過突兀,實在來不及摸清狀況。至于他們去的方向,應是往皇宮那邊去了。屬下已經調集人手前去阻攔了,也派了人往京營那邊傳了信。他們不過區區三百人,倒是鬧不起什麽大動靜來。但這事兒太過駭人聽聞,還需督帥趕緊入宮,向天子禀報一聲才好。”

牟斌焦躁的在原地轉了兩個圈兒,怒道:“連情況都沒搞清,你讓我如何向天子禀報?這幫蠻子當真大膽,若不是看在…….咦,對了,有沒有給英國公府上那邊傳個信兒?”

爲什麽單單給英國公府傳信,魏敞絲毫沒有意外。這位蒙古公主與蘇默之間的香豔傳聞,早已傳的天下盡知,都不知有多少個版本了。

此刻聽聞牟斌問起,魏敞再次苦笑,歎道:“督帥,蘇公子今早入宮,大鬧大朝會,被天子羁押後便一直再未露面。直到午時後,和他一起的那位工部觀政王守仁一個人出來了,卻是滿臉憂慮之色。具體究竟發生了什麽,又有誰敢去多問。所以……不過以英國公府的能量,這事兒怕是早就得知的。哦,對了,一個多時辰前,英國公便獨自出府去了定國公那邊,而後兩人結伴出了城,此時并不在城中。”

牟斌猛的停住步,沉聲道:“慢,你說他們出了城?可知是去了何處?”

魏敞搖搖頭,“督帥,咱們錦衣衛監察百官不錯,但卻也隻是坐探各家府中而已。一旦出了府,尤其是到了國公這個等級,實在力有不逮。這個……”

牟斌眉頭皺的更緊,他身爲錦衣衛指揮使,魏敞說的這些他何嘗不知。剛才發問,不過也隻是抱着萬一的僥幸而已。

自打他接手錦衣衛之後,勵精圖治、嚴加約束,一舉扭轉了錦衣衛往日的形象。其中最直接的表現,便在這個坐探制度上。

錦衣衛坐探各家,督察百官,已然是大明朝野内外,上下皆知的事兒了。然則知道歸知道,畢竟誰也不樂意自己家中時刻被人盯着,一點隐私都沒有不是。

如昔日太祖、成祖時,負責坐探的錦衣衛簡直便等若将各家朝臣的家當做牢獄,而他們便是名符其實的牢頭兒。哪家但凡稍有不順,隻要他們歪一歪嘴,頃刻間便是拿入诏獄,家破人亡的下場。

後世一說錦衣衛人皆變色,似乎最出名的便是駕貼诏獄什麽的,但是實在若是沒有這些個坐探,駕貼什麽的哪來的由頭?

而再往後,到了正統景泰年間,英宗寵信汪直,廠衛權勢直追建國之初,更是有時候連駕貼的程序都省了,隻要随便尋個由頭,便可将人拿下。

當其時,那才真叫人命賤如草,朝臣不如狗。

而等弘治帝登基,确立以仁治國的綱領後,身爲錦衣衛指揮使的牟斌深明上意,首先從坐探制度上做出了改善。

終弘治一朝,錦衣衛坐探制度便成爲了一種形式。各家坐探甚至不再刻意掩飾身份,對督察之責,也僅僅限于表層,除了按時回報一些往來信息外,再沒了之前黑暗時代的特務屬性。

由此,錦衣衛的形象開始大爲改觀。也正是因此,牟斌雖然得到了衆多大臣們的接納,但凡事有利有弊,信息不再那麽精準及時,便是所謂的弊端之一了。

所以此時聽魏敞有些苦澀的回答後,牟斌隻是歎口氣,倒也并沒有什麽怪罪。

又在屋裏踱了幾步,正要準備派人再去打探,忽聽得外面腳步聲響,随後一個錦衣衛小旗快步跑了進來,見了二人單膝點地報道:“啓禀督帥、千戶大人,咱們派在各家的探子回報,大約一個時辰之前,各家朝臣門前,均有身份不明的可疑人物走動。但大多都隻是轉了一圈就不見了,唯有兩道禦史,還有六科給事中是進了門的。每家大約都呆了半柱香的功夫,便又匆匆離開。咱們的人有暗中跟着的,但最後那些人去的地方卻是…….卻是…….”

小旗說到這兒,忽然遲疑起來,讷讷的不肯說出。牟斌眉頭擰成一個疙瘩,面現不愉。

魏敞怒道:“混賬東西,在咱自己地頭上,有什麽不好說的,還不速速講來!”

那小旗身子一顫,低頭喏了一聲,這才一咬牙大聲道:“據跟蹤的兄弟回報,那些人最終消失的地點,全是入了皇宮大内。”

“什麽?!”

這話一出,牟斌和魏敞二人同時面色大變,失聲驚呼起來。

那小旗不敢擡頭,繼續又道:“據回報,其時各部衙門、司務之處,也都發現類似情況。蒙古驿館異動之前,也曾發現可疑人物出現過。隻是當時其人并沒進入,而且很快便消失了,所以咱們兄弟便也沒有在意。”

牟斌和魏敞聽到這裏,臉上神色愈發凝重了三分。相互對望一眼,才由魏敞擺擺手,将那小旗打發了下去。

待到那小旗下去,魏敞看向牟斌沉聲道:“督帥,這事兒怕是有些蹊跷了。既然和宮中牽扯上了關系,那麽隻有兩個可能。”

說到這兒,他微微頓了頓,看着牟斌沒再繼續。

牟斌負手站在窗前,他當然明白魏敞爲什麽忽然打住。也明白魏敞所說的兩個可能是什麽。

其一,便是宮中有宵小之輩作祟,暗中推波助瀾,打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所謂陰謀,不過争權奪利之事耳。這一二年來,天子精力漸漸不足,已然不似登基之初那般勤政,頗有倦怠之意。

而由此也使得下面人各自生出了些小心思,拉幫結派,互相攻讦,手段越來越是陰谲狠戾,黨争苗頭已然浮出水面。

而更可慮的是,文官集團随着昔日土木堡事件後,開始大肆擡頭膨脹,如今竟有了和皇權相争的苗頭,便連天子都深爲憂慮震怒,偏偏卻沒有什麽好的對策。

今日之事,怕不又是一場亂由之始;

而其二,那便是今日之事,根本就是天子發動的。至于目的爲何,卻不是臣子所能揣測的。

這兩點,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作爲錦衣衛指揮使的牟斌,都不适宜冒然參與進去。

前者,政治鬥争最是殘酷,在沒徹底搞清狀況時就冒然出頭,絕非明智之士所爲。

而且到了這個層次的鬥争,往往其中牽扯的利益、背景複雜到讓人眼花缭亂的地步。各方大佬也不會在初時就暴露出自己的訴求,唯有到了最後關頭,才會出面行雷霆一擊,鎖定勝局。

所以,以牟斌的身份而言,此時最好的對策便是謹守本分,決不可輕易表現出任何傾向。當然,第一時間向皇帝禀報,是絕對不可避免的。否則,不用等到戰隊,首先皇帝就要取了他腦袋去。

廠衛乃是皇家鷹犬,天子的私奴,若是知情不報,那不是找死是什麽?所以,若是前者,牟斌接下來要做的事兒也不必魏敞多做贅言了;

但是若是第二種情況的話,那這裏面的意味就大不同了。正如之前所言,錦衣衛是天子家奴,天子若要行此隐秘之事,何以作爲家奴首領的牟斌竟然不用?甚至連半點風聲都沒得到?

此中種種,細思恐極!

故而,若是真如後者的話,魏敞未盡之意,便是恰到好處的表明自己的立場,效忠之意不言而喻。

那麽,如今是進是退,如何應對,便都在牟斌的一念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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