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外套,我招呼着祢衡跟我們一道出門兒,他中午的時候可是專門系統培訓了的,畢竟,今天對于我們大家來說都是非常重要的一天,住宿問題如果還解決不了,那我隻能去賣腰.子了……
祢衡本身就不是一個會随意妥協的人,不過他現在有了考公務員的目标,在這一點上我還是可以打很多主意的,比如今天去見董小亞,我就答應了要幫他買備考的書,反正幾十塊錢也不貴,而且買回來他也看不懂,随便忽悠忽悠就完事兒……
有了範劍這個司機,今天我也就不用再騎我那三輪兒出門了,剛下樓,還沒上車呢,範劍就指着祢衡問:“他也去?”
他這話可問得可真奇怪:“我老表嘛,你又不是沒見過,一起吃個飯怎麽了?”
範劍無語:“我知道他是你老表,但見董小亞這種級别的企業家他就不能換身衣服?穿個軍大衣去天府國際,這合适嘛?”
原來他糾結這個……
我沖他擺了擺手:“這事兒您就甭管了,你還沒見過他更過份的時候。”
董小亞在普通人眼裏雖然高高在上,但在我們家老祢面前那算個屁呀?要知道,他第一次跟董小亞見面的時候直接戴了個海綿寶寶的面具,而且還嘲笑董小亞沒文化,這種荒唐事兒也就狂神能幹得出來,他能去見董小亞已經是很給面子了……
一路上,我坐副駕駛不住的叮囑範劍去了後别随便跟人搭話,說董小亞對陌生人沒什麽好感,範劍聽得連連點頭:“能見着他本人就已經不錯了,放心兄弟,他要不問我我絕對一句話都不說。”
本來在見過董小飾之後,範劍已經從領導變成了哥們,而現在我又要帶他去見董小亞,他的姿态瞬間就變成了下級,在他的心目中,興許這時候已經把我敬若神明了,看着他這幅點頭哈腰的模樣,我心裏一陣惡心,唉!人生如戲,全靠演技啊。
下午的時候交通并不太好,到處都堵車,開了快半拉小時我們才到了目的地,這速度,還不如騎我那三輪呢,停好車,我們三人魚貫而入,在酒店的大堂正好碰到了下樓來接我們的黃英俊,我沖他一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反正他也不爽我,我完全沒必要拿熱臉去貼他的冷屁股。
如果是在以往,黃英俊一準兒會冷哼一聲,然後扭頭就走,讓我們跟屁股後頭就完了,但今天也不知道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還是怎麽的,他先是跟祢衡問了聲好,然後居然沖我露出一個笑臉:“來啦?”
嘿!這倒奇了怪了,主動跟我打招呼,這可不是他黃秘書的性格!
雖然他笑起來比哭還難看,但終歸是沒跟我甩臉色,一時間我竟然有點不太适應,跟着他朝電梯的位置走,我忍不住就尋思,這人今天到底是唱哪出啊?我怎麽感覺氣氛不太對啊!
“萌萌中午的時候給我打電話……說你們在散打隊把楊建平給打了!有這是事兒嗎?”剛到電梯門口,黃英俊猛的停了步子,冷不丁問了一句。
他今天難得對我露了笑臉,這興許也是我倆關系緩和的一個基礎,我自然也不能再崩着,打了個哈哈,我說:“切磋嘛,哪兒什麽打不打的,險勝、險勝。”
他按了個電梯上樓鍵,随即扭頭對我道:“之前還真是小看你了,前幾天我還尋思你們去散打隊估計得碰一鼻子灰,沒想到啊,居然連楊建平都栽你手裏了。”
“您說的楊建平該不會是電視裏的那個散打王吧?”
範劍這話是沖黃英俊問的,但黃英俊那性子多傲啊!他并沒直接理會範劍,而是對着我道:“這位是?”
“我領導,範經理。”
範劍聽我在外人面前介紹他,忙挺了挺胸:“你好,我是範鵬偉。”
“哦。”黃英俊隻是瞄了他一眼,連起碼的回答都沒有,這可把範劍給尴尬壞了,但他又不敢開口說,隻能在心裏忍着,那肥圓的臉龐整個被憋成了豬肝色……
進了電梯,黃英俊按下了樓層,我正好站在他的身後,透過箱體内金屬面闆的反光折射,他那本就醜到極緻的五官顯得更爲扭曲,我覺着就他這樣的估計大半夜都不敢自己一個人坐電梯,一個不留神容易吓着自己……
“有個事,我憋心裏很長時間了。”黃英俊今天就像個話唠,我倆自打認識到現在還從來沒有這麽平靜的站在一起說過話,我也特别好奇他今天對我的态度怎麽會有這麽大的改變。
“什麽事兒?”
黃英俊轉過身子,一臉的正經:“你手下的那些人都那麽能打,我就特想知道你自己是不是也練過什麽功夫?”
這人啊,有時候就是愛吹牛逼,我一個叼絲肯定也不例外,散打隊一行,也算得上是我在他們黃家人面前最露臉的一次了,不抓着這空檔說點什麽,以後估計還是得被他們看不起:“學過一些皮毛,哎呀,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本事。”
“你謙虛了,萌萌自己都在說,你手下那個大高個一拳就把楊建平給揍飛了,楊建平的比賽我看過,他的水平放在國内那絕對是一線中的一線,好手中的好手,你們能呆一塊,那你的本事恐怕也不會差到哪裏去,對了,你是練什麽功夫的,能說一下嗎?”
我練過毛的功夫……剛才也就吹個牛逼,結果黃英俊還真打算刨根問底,既然問起了我也不能不說,隻能敷衍道:“也沒什麽好說的,就随便練了一些掌法、拳法、二指禅什麽的……”
黃英俊臉上浮出一絲敬佩:“嚯!你學的東西挺多啊!掌握這些功夫怕要廢不少時間吧?。”
我抹了抹額頭的汗珠:“也廢不了什麽時間……”
學剪刀石頭布廢毛的時間……
說着話的功夫就到了要去的樓層,這次董小亞約見的地方居然是在天府國際的負三樓,我很好奇一般地下室不都是車庫嗎?哪有把主要建築修樓底下的?
出了電梯,黃英俊突然在原地楞了一下,好像在想什麽事兒,我見他不朝前走,心裏不免有些奇怪:“黃秘書,又怎麽了?”
他沖範劍楞了一眼,随即把我拉到一邊,壓低嗓門道:“先前咱倆有點誤會,如果我有得罪的地方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多多包涵。”
這人今天究竟怎麽了?先是主動跟我聊天,現在又有點道歉的意思,搞得我雲山霧罩的,不過他都下低樁了,我不拿點姿态出來也太說不過去:“說什麽呢,要說包涵也是你包涵我才對,最早都怨我太口無遮攔。”
“你能不計前嫌我就放心了,咱們打今兒起,以後好好處。”黃英俊伸出胳膊跟我握了握手,我正開心今後少了塊絆腳石呢,黃英俊緊接着又道:“你們練武的人不會随便動手打人吧?”
好嘛,難怪他今天态度變了,合着是怕哪天我跟他鬧别扭的時候動手……
冰釋前嫌,在黃英俊的引領下,我們總算是走進了這層建築的主廳,這裏居然是一個室内溫泉浴場!
浴場的占地面積雖然大,但客人卻很少,畢竟是高端場所嘛,他們更重視客戶的質量而不是數量,這種配套的酒店設施也就是個點綴,想靠這玩意兒掙錢基本是不太可能的。
換衣間裏,我沖一個儲物櫃努了努嘴,讓祢衡把衣服脫下來擱裏頭,結果這貨卻愣着沒動:“不是吃飯嗎,脫衣服幹嘛?”
我一皺眉:“現在才幾點就吃飯?咱們先泡個澡。”
祢衡搖了搖頭:“我不脫,我就這麽進去。”
我無語:“你不脫進不去,這裏頭有規定,哎喲我的哥,出都出來了,您就甭跟我找事兒了成嗎?咱家那麽多人就指着今天跟董小亞的這次見面能把住宿解決了,您這一添亂大家夥到時候都得睡大馬路去。”
祢衡是誰啊?狂神啊!他要能聽我的才怪了,我苦苦相勸,可他就是不爲所動,把我給氣得都想大耳刮子抽他,正說話呢,範劍已經換好了衣服,抖着一身肥膘走了過來,本來我心情挺煩悶的,結果範劍一出場,他脖子上那串金鏈子逗得我差點沒笑噴出來!
戴金鏈子的我見得多了,可戴這麽粗金鏈子的我長二十來年倒還打頭一回見,别人的鏈子有小拇指粗都已經算比較駭人聽聞了,可範劍脖子上那串顯然就像是金鏈子裏的航空母艦,晃眼一看還以爲他挂了串易拉罐……
“範哥,您這戴的什麽啊?紅牛啊……”
範劍一臉的得意:“我也是從基層做起來的,以前窮慣了,現在混出點頭總得體現體現點身份的不是?”
我這還沒進溫泉池子呢就已經滿頭大汗了,沖他豎了豎大拇指:“您這身份可真夠尊貴的……”
“咦,你這老表怎麽不換衣服啊?”範劍看祢衡還穿着個軍大衣,奇怪道。
“嗨!甭管他了,他就這樣。”
“不是吧,他就這麽進去那多失禮啊?”
“不失禮,我們董事長說了,祢先生特立獨行,什麽樣的行爲都不爲過,如果跟我們一樣的話,那他就是個俗人了。”
也不知道黃英俊什麽時候到了我身後,當他聲音響起的一瞬間我回頭看了他一眼,結果我發現他也沒換衣服。
“走吧,咱們進去吧,别讓董事長等久了。”
範劍說完朝祢衡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後引着我們朝洗浴區走了。
這浴場就是大,七彎八拐的轉了老半天我們才找到董小亞泡的那個浴池,這裏隻有他一個人,我隔老遠就看到他那肥碩的身軀浮在水面上,如果不是他偶爾還動動胳膊什麽的我都以爲是一個漂水面上被泡了好幾天的屍體。
他不穿衣服的時候真的很胖,就跟被注了水的肥豬差不多……
“董事長,他們人到了。”黃英俊在池子旁輕輕的說了一句,然後轉身去了休息區,把我們三個人留在了當場。
董小亞本來正閉目養神,聽到聲音,他輕輕将搭在額頭的毛巾取了下來:“祢先生好,小姜,祢先生怎麽沒換衣服啊?”
我摳了摳後腦勺,苦着臉道:“他不泡,就沒脫……”
“誰說我不泡,我剛才隻是說我不脫。”祢衡就跟TM神經病似得,我完全搞不懂他要出什麽招,剛在更衣室打死不脫衣服,這會倒好,當着董小亞的面‘咵咵’幾下将身上的衣服脫了個幹淨,甩着他的小尾巴‘撲通’一下便跳進了池子裏……
卧槽……
“你這老表是不是有病啊,我就沒見過這種人……你先前不是說他搞搖滾的嗎?我怎麽看他像搞******的……”
範劍也被祢衡的動作雷了個夠嗆,我都不知道怎麽回他,見我們楞在原地,董小亞忙沖我們招了招手:“诶!小姜,你楞那幹嘛,趕緊下來泡泡。”
我一臉尴尬的下了池子,在他一旁坐下,我哭喪着臉道:“亞哥,我家老祢有點瘋,您不會介意吧?”
董小亞哈哈一笑:“介意什麽呀,他能來我開心還來不及呢,對了,這位又是誰呀?”
在範劍的眼裏,董小亞可是了不得的大人物,聽董小亞問到自己,範劍簡直激動得無以複加:“董……董總您好,鄙人……鄙人是小姜的兄弟,姓範,叫範鵬偉。”
“嗯,是我那後勤部的領導,範經理。”
我趕忙搭腔,董小亞聽完笑了笑,跟範劍輕輕握了握手:“小姜那邊,承蒙關照了啊。”
範劍一副受寵若驚的表情:“哪裏哪裏,董總嚴重了。”
可能是基于我的原因,董小亞并沒有拿捏姿态,随意客套了幾句,他突然指着範劍脖子上的金鏈子道:“範經理這個救生圈造型很别緻啊。”
他這話說得我有點懵逼,下細一看,我這才發現範劍的金鏈子看似威武,但這會卻跟救生圈似得浮在了水面……
這也太逗了,我當場無語,小聲的對着範劍道:“範哥,你這黃金該不會是假的吧?怎麽浮起來了……”
範劍一臉尴尬:“真倒是真的,不過我這是空心的,就跟易拉罐一樣,沒裝滿水之前不太容易往下沉……”
我……
董小亞也就跟範劍聊了兩句,然後便跟祢衡讨論詩詞去了,在他眼裏,範劍本身就夠不上跟自己對話的資格,能招呼兩句就不錯了,這都還是因爲他是我領導的緣故,要不董小亞估計連正眼都不會瞧他。
泡了約莫二十分鍾,估計祢衡也不怎麽愛聽董小亞說話,我見這貨面色有異,怕他猛的發瘋,隻得壓低嗓門在一旁對董小亞道:“亞哥,這泡得也差不多了,要不,咱們出去聊?”
董小亞正在興頭上,他擺了擺手:“就在這聊多好,換什麽地方?”
我沖祢衡一努嘴:“老祢不太愛水,你看他,臉色都變了。”
“是嗎?”董小亞瞄了祢衡一眼,估計他也察覺出祢衡有點生氣,雖然心裏不樂意,但他還是站起了身子:“好吧,既然祢先生不愛泡溫泉,那咱們去桑拿房坐坐吧。”
我本來不想去,但董小亞巴不得跟祢衡再多聊聊,見祢衡又沒表态,他還以爲祢衡答應了,也不由分說,起身領頭就往桑拿房走。
祢衡情緒本來就不怎麽穩定,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會爆發,怕他突然發毛,我隻能在一旁小聲試探道:“狂神,你沒事兒吧?”
“什麽時候吃飯?吃完了趕緊回去。”
祢衡答非所問,他這時候臉色已經有點不太高興了,爲了匡他,我隻能騙他說:“快了快了,馬上就能吃了。”
說着話的功夫我們便進了桑拿房,祢衡氣鼓囊囊找了個地方自己坐下,房間内,石塊的溫度已經被加熱到一定程度,董小亞順手往上面澆了點水,當冰冷的水珠觸碰到石塊的瞬間一團蒸汽徐徐升起,這股蒸汽所産生的熱量在觸碰皮膚的那一刻,我感覺我的毛孔好像瞬間就擴張開來,舒服至極。
這個溫度相當合适,董小亞閉着雙眼享受着房間裏的氣溫,半晌,他才對着祢衡道:“祢先生,感覺怎麽樣?”
祢衡并沒理他,隻是脖子一扭,冷哼了一聲。
他這是在生氣呢!
董小亞一時間也搞不清楚狀況,有點茫然道:“祢先生不高興嗎?”
董小亞話音剛落,我就見祢衡猛的一拍大腿,吼了句:
“菜呢!”
他這句話完全可以說是莫名其妙,在場的不光董小亞、範劍沒聽明白,就連我,都有點納悶了,他怎麽會突然吼這麽一句。
就在我猜測他這話話想要表達什麽意圖的時候,祢衡接着又吼了一句,他這話一出口,羞得我差點沒找條地縫鑽進去……
“吃燒烤,菜都不擺,我們進來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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