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好碗筷,架好兩張鐵床,忙碌的一天總算過去,雖然這一天頗有度日如年的感覺,但躺在床上的我在除去一身疲憊後,又覺得這一天仿佛前所未有的充實,這讓我不禁反思,以前每天宅在家裏,拿着兩千塊錢工資行屍走肉一樣活着有意思嗎?我得到了什麽?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錯過了很多朋友,錯過了很多機會,除了黃書河,我那些要好的‘朋友’似乎都是網絡中那些素未謀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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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昨天晚上睡得前所未有的踏實,不過早上起來我卻又犯了難,今兒是周一,直到周五都是上班的時候,按慣例一般上午公司都會有車來拉貨或者貨物入庫,雖持續的時間不長,但也算人多眼雜,我這二樓現在可住着不少人呢,要被單位發現我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哪吒和雷震子早早就起了,畢竟昨天睡得早,但祢衡卻躺床上沒動彈,這貨一口幹了半斤白酒也沒吐,到現在還睡着,也不知道是怎麽個情況,畢竟我不喝酒,對醉酒的反應也不是很了解。
睡就睡吧,反正他就一事兒逼,躺床上也好,睡覺你不可能也裝逼吧……
早飯我弄得挺簡單,把昨兒晚上吃剩下的冷飯熬了鍋粥,又熱了點剩菜就端給他們吃了,這雷震子也是真讓人無語,昨晚上拿手指頭粘味精當零食吃了一晚上還沒夠,早上又往粥裏倒了不少,他不光自己個吃,還挺熱心的給哪吒的碗裏也倒了些,然後哥倆攪勻了喝得那叫一個津津有味,一邊喝一邊還喊:“鮮,真鮮!”
白米粥裏放味精,簡直叼得要爆炸了……
吃完早飯,我的打算是先讓他們呆屋裏頭,一會就有公司的車要來了,等公司人走了我再給他們上課,普及一下現代知識,可天有不測風雲,就在我盤算今天怎麽過的時候,公司的車來了……
這多倒黴吧!雖然以前也不是沒有公司車提前來庫房的先例,可那都是偶發事件,也不知道哪吒和雷震子這倆究竟是隐瞞了身份,我總覺着他們其中有個是黴神,反正自打來我就沒消停過。
慌忙的叮囑完他倆呆屋裏别被其他人發現,我一溜煙小跑下樓給開了院子門。
就在貨車開進院子裏的那一刹那,我突然望着副駕駛的人影叫苦不疊,取貨的車早來就早來吧,但這次押車的偏偏是我最不想見的後勤部負責人之一老範。
這老範何許人也?他全名應該是叫範什麽偉,中間那字兒我忘了,不是範偉啊,反正這人是我在公司接觸的人裏最讨厭的一個,特别愛占小便宜,在我們後勤部大家都偷偷管他叫範劍。
貨車剛進院子門範劍就從車上跳了下來,我立馬蹿他跟前站着等他數落我,其實按流程我應該先把庫房門打開等工人裝貨,可這範劍脾氣特别怪,你要不先站他跟前讓他數落一下他會覺得特别沒存在感,我剛來的時候不懂事就穿過他的小鞋,打那之後但凡他來庫房我都先站他跟前容他先裝個逼,等他數落完我再去開庫房門,誰讓人家是頂頭上司!我可惹不起他。
“小姜啊,你跟着我幹什麽?趕緊把庫房門打開等他們拉貨啊,哎呀!你看看你這工作方向,後勤部就沒一個讓我省心的。”
範劍這通數落的版本從來就沒換過,從來沒有!每次都是這句話,一個字沒變,我都能背下來,在這個時候我應該回一句‘能者多勞,要不說您是範總呢!’,這對話完畢也算我們倆打過招呼了,跟例行公事一樣。
“能者多勞,要不說您是範總呢!”
範劍朝我揮了揮手,也沒再理會我,伸着懶腰就開始繞着院牆小碎步開始活動起身體來,我還得領着工人們去取東西,自然不能陪他在這杵着。
打開庫房,工人魚貫而入開始搬運貨物,而我則拿出庫房的出庫登記冊到門口做出庫記錄,範劍在院子裏走了兩圈就算活動完畢,背着手跟公務員似的站我跟前看我往小本上寫東西。
“最近這庫房沒什麽事吧?”
他一開口我立馬從兜裏掏出煙給他遞了過去,随即畢恭畢敬的給他點上:“我這能有什麽事,公司要不來車我這就跟一荒墳似的,鬼都少。”
“看你這話說的,感情我們每次來庫房就是上墳呗。”
我嘿嘿一笑:“範總擡舉我,我要死了能撈上您給我上墳那也是我的榮幸。”
我嘴上雖然這麽說,可心裏想的卻是兒子給爹上墳那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範劍也挺是享受我這馬屁:“你小子嘴忒貧,不過要我說,人還是要務實的,溜須拍馬終歸不如真抓實幹,當然,我這話不是針對你啊,你的本職工作做得還是很到位的,一定要保持下去。”
他這話就跟官員演講似的,聽得我渾身掉雞皮疙瘩,範劍這種人其實是很好對付的,你隻要不停的拍馬屁就行了,這也是我不待見他的最大原因,每次拍完他馬屁我都特别想抽我自己。
我倆的對話就圍繞着範劍的卓越領導才能進行着,過程很輕松,裝貨的時間持續了約莫半小時,随着貨物裝車完畢,我這懸着的心總算放了下來,隻要公司車一走,這裏基本又是老子的地盤了,今天的工作也算順利完成一半,剩下的時間就是給樓上那幾位爺上現代課。
我這想法倒是好,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範劍來的時候我就預感今天不會太順,結果還真預感對了,正當範劍一臉笑意坐上車準備走的時候,祢衡披着個軍大衣從二樓陽台鑽了出來……
把我給吓得呀,我趕忙沖他招手示意,讓他别出聲趕緊回屋,可這貨壓根看不懂我的手勢,原本範劍坐回車裏并沒看到二樓的人影,哪知祢衡卻在二樓扯着喉嚨喊開了:“你沖我揮什麽手啊?你趕緊上來,我要上廁所。”
卧槽……
他的聲音中氣十足,聾子都聽見了,範劍忙從副駕駛探出腦袋往二樓看,一眼就看見了祢衡,隻見他臉色‘唰’一下就拉了下來,對着我道:“小姜啊,這人幹什麽的啊?你不知道管理規定非公司人員嚴禁進入庫房嗎?”
我吓得臉都白了,趕忙跑他身旁站着:“範總,這人就我老家一表親,來城裏找工作,昨天也沒找着,就臨時在我這住了一宿。”
範劍冷哼一聲,拉開車門就跳了下來:“你當這是旅館嗎?這是公司的地方,你想讓誰住就讓誰住?”
範劍一邊說話一邊往二樓走,氣得我撕了祢衡的心都有,但沒辦法,被發現了,先想辦法圓吧。
“你是誰呀?怎麽會在這個地方?”
範劍上了二樓直奔祢衡跟前,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祢衡,卻并沒發火,也難怪,祢衡現在就披了個軍大衣,連鞋都沒穿,而且他是三國時期的人,那頭發長得跟女人似的,睡一晚上也沒梳理,這時候看來就跟一街邊的瘋子似的,範劍也吃不準他這造型是幹嘛的,自然不敢發火。
祢衡可不認識範劍,理都沒理他,隻是鼻子裏冷哼一聲,随即對着我道:“茅廁呢,我要如廁。”
這态度多氣人吧,我本來想先給範劍解釋解釋,但祢衡這性格我又不敢當着外人面數落他,要不一會他瘋勁上來把衣服脫個精光得把範劍吓死……
“範總,等我三十秒,我帶他去廁所。”這關頭我也顧不上别的了,先把祢衡打發了才是要緊事。
“就這,你拉吧。”我把祢衡推進廁所就想關門出來,可哪知祢衡在廁所看了一圈立馬拉住我胳膊,道:“怎麽,你就讓我拉這水井裏邊?”
“對,就拉井裏,我說爺爺,您哪那麽多話,讓你怎麽做就怎麽做呗,我這還一堆事呢。”
“這可是你說的啊,那我就拉了啊。”
“你随便拉。”
我氣得将廁所門摔上就奔範劍去了,範劍這時候正碼着個臉在二樓過道站着,他那模樣吓得我夠嗆,畢竟祢衡已經讓他給撞見了,就他在後勤部的地位,回去要把這事給公司一彙報我準丢飯碗,到時候這一幫大神我往哪安排?
“哼!”範劍冷冷一哼,道:“小姜,你可以啊,你是把這當成什麽地方了?旅館嗎?還是收容所?你再看看你親戚那模樣,我說你什麽時候有個野人親戚了?”
我一把拉着他胳膊:“範總你聽我解釋。”
“你還有……”範劍正要甩開我的手,但突然瞄見我拎了瓶白酒往他手裏塞,一時間剩下倒是把剩下的話又咽回了肚子裏,話鋒一轉換了個口氣接着說道:“這麽好的酒呢?“
“你也不早來,我都給你買好些日子了,你說你範總每天那麽忙,自己也要注意身體,我不喝酒你知道的呀,我買這酒幹嘛?就給你買的。”我說這話的時候都要哭出來了,這酒六百多快七百一瓶呢,我就買了兩瓶外帶一套酒具準備孝敬我爸的,結果倒好,昨兒個晚上讓狂神糟了半瓶,現在的情況剩下這瓶也保不住了。
“嗨,你這小姜啊,不是我說你,工作是幹得很好的,就是太事無巨細,庫房管的僅僅有條就不說了,還老記挂着我們這些領導,你也不嫌累得慌,再說了,你一個月工資才多少錢?你就敢給我買這麽貴的酒。”
“我再累還能有你範總累?後勤部這麽大一攤子事都指着你照應着呢。”我一邊說一邊把酒往他手裏塞,範劍也沒回絕,順手就拎手上了,道:“對了,你這親戚什麽個情況?”
“他呀?昨兒才來的,找工作,這不現在工作不好找麽?溜了一天也沒把事情落實下來,兜裏沒什麽錢,我看他可憐就讓他過來住了一宿,對了,這事我忘了向您彙報了,您一定多包涵。”
“他都這樣了我還能說什麽,畢竟是你親戚嘛,你工作那麽盡責,爲這點事我再責罵你就太不應該了,隻不過作爲分管領導,我還是得過問一下的,小姜你一定記住,公司規定是公司規定,下不爲例。”
也多虧範劍貪小便宜,這事總算是揭過了,我陪着他一路朝樓下走一路道:“那肯定的,他今天還得出去找事,要實在找不到我就讓他回老家,跑我這來住着像什麽話?”
範劍點了點頭:“就是嘛,對了,你這親戚幹嘛的啊,怎麽跟人熊似的。”
“搞搖滾的呗,吉他手,現在市場環境不好,多少酒吧都關門了,他們想找個工作都難。”
“我說他頭發那麽長呢,诶!我發現搞搖滾的好像都有一特色,那就是窮!”
“是呀,國情吧,反正我沒見幾個玩搖滾的有錢。”
說着話的功夫就下了樓,我正準備送範劍上車,這時候突然一陣跑車的引擎轟鳴聲由遠而近的傳入耳邊,範劍皺了皺眉頭,道:“你說現在的小孩啊,都喜歡改個車什麽的,标新立異,就三聖鄉這地頭,窮鄉僻壤的裝給誰看呢?”
我正要搭腔,哪知剛才那跑車聲卻在庫房門口戛然而止,我和範劍都往院子外探頭看去,這不看還好,一看差點吓得我倆眼珠子掉地上。
門口停的那輛絕對不是黃書河那種改裝車,而是一輛正兒八經的蘭博基尼,而從車上下來的身影則差點瞎了我的狗眼,這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天我們從人販子手中救出的那個董小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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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得知了一個讓網文界極爲震悚的消息,這簡直讓老酒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靜,是的,網文圈裏那本太監了無數讀者的史詩巨作——《從零開始》正式進入最終卷,這本書老酒曾很想将其看完,奈何,每次看到四分之一不到的地方,前面的情節我就全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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