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張機,明明是某請來的,汝強詞奪理,是爲不信,無義。”
“長兄爲父,某爲袁家嫡長子,汝之兄長,汝胡言亂語,是爲無序、無親。”
“長嫂爲母,汝嫂子的閨名,豈是可以随便呼喊的?汝口無遮攔,是爲無智。”
“汝這般不信,無義,無序、無親,無智的行爲,簡直是倒行逆施,還不給衆人道歉,想要毀掉袁氏的名聲不成?”
袁紹一字一句,言語犀利,條理清晰,論據充分,說的袁術面紅耳赤。衆人聽到袁紹這番說法,也不僅暗自點頭,兩人的做派一比較,袁紹果然有大家風範,袁術就顯得小家子氣多了。
袁術見衆人的目光都放在了自己的身上,心中自然升起一股怨憤,怒道:“袁本初,汝不過一介婢女之後,少在某面前擺譜。汝家小厮不顧主母瀕危,将張機拒之門外,分明就是汝想害死李秀兒,當真是狼子野心。今天不講這事兒給大家說清楚了,汝所謂的守孝也就是個笑話。”
袁術的話信息量太大,隻有雲吉、遙遙等幾個明白來龍去脈的人聽的清楚,這名李秀兒,多半就是李膺的女兒。
玩家不明白不要緊,npc明白了就行。袁術這話一出,跟來的百餘名npc頓時面色就垮了下來,李膺不畏強權,愛民如子,乃是天下讀書人的楷模。現在聽到有人當面要謀害李秀兒。學子們自然是不會答應。
“本初兄,此事可大可小,傳出去恐有損李膺大人的清譽,還請本初兄和公路給個說法。”
一位學子模樣的npc作爲npc的代表,走上來提出了他們的要求。話雖然說的很委婉,可看這群npc的表情,顯然不是可以輕易打發的。
秦漢之風,最終名節,李膺選的女婿要是将女兒殺了,這件事對李膺名節的打擊實在太大。
别說是李膺。就是袁氏,這個鍋也背不動,分分鍾要被讀書人劃清界限。
當下就有幾名學子指着袁術質問道:“袁公路,汝将這事情原原本本說出來,此事事關重大,可由不得汝信口雌黃。”
袁術正洋洋得意,以爲這群士子會找袁紹的麻煩,可萬萬沒想到,自己也會牽扯進去。
他也就是看到張機被攔。剛才又被袁紹辱罵,大怒之下随口一說,哪會有什麽證據,現在被人逼問。頓時臉上一陣後一陣白,支支吾吾,不知道如何應對。
“蠢材!”
袁紹胸腔内滿是怒火,狠狠的盯了袁術一眼。自己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實在是稀泥巴糊不上牆。竟然會造謠污蔑袁氏聲望,也不知道他這腦袋是怎麽想的。
不夠袁紹政治理想遠大,袁氏這塊金字招牌是絕對不能有損的。雖然不情願,可還是要幫袁術圓場。
袁紹面上笑容不變,對着學子們拱手和藹道:“某弟年少無知,常因爲喝醉了酒胡言亂語,還請諸位看在某的面子上,不予追究。”
衆npc和衆玩家都側目看着袁紹,臉上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疑惑表情。
袁紹微微一笑,知道自己的一面之詞無法湊效,于是笑道:“張機先生是某從涅陽請來爲拙荊看病的,諸位都是李膺先生的舊人,想必拙荊見了也會十分開心,不過她現在身體虛弱,無法見多人,還請諸位派一兩名代表,進去叙叙舊,也好解開此間誤會,如何?”
袁紹這一番表态,立刻就打消了在場衆人的疑慮,尤其是幾名與袁紹親密的npc,都松了一口長氣。袁紹近幾年聲望如日中天,隐約有學子領袖的氣勢,要是在這個時候出點意外,那真是前功盡棄了。
可究竟派誰進入探病,大家又有了分歧,原因是所有人幾乎都與袁紹交好,幫袁紹說話是難免的,無論是誰進去了,都會受到質疑。
衆人舉棋不定之間,一名少年分來可人群,對衆人笑道:“既然大家沒有好的人選,不如由某來自薦如何?”
衆人定睛一看,這名少年身高七尺,面如冠玉,雖然不及黃戈那般俊俏,眼神中卻隐藏着一股令人安靜信服的力量。他身穿一襲青色漢服,頭上别了一道“林宗巾”,更顯書生本色。
“林宗巾”的故事,來自郭泰,郭泰曾經在陳國、梁國間遊行,遇到大雨,他把頭巾一角折墊起來,當時讀書之人皆崇拜郭台,是以也學着故意折巾一角,廣爲流傳後,被稱爲“林宗巾”。
少年一出現,衆npc頓時都閉了嘴,若是旁人入内,難免有所口舌,可是這位少年的身份不一般。
他姓荀名攸,表字公達,乃是荀彜的兒子,荀昙的孫子,荀家在天下學子之間的地位,幾乎算的上泰山北鬥一樣的存在,少年的一言一行,都代表了整個家族的臉面,自然要謹言慎行。
不過衆npc相信荀攸,不僅因爲他是荀家的人,更因爲荀昙乃是荀翌的親弟弟,荀翌和李膺并稱爲天下八俊之一,被人稱爲“天下好交荀伯條”,隻要是名人賢士,就沒有不認識荀翌的。
荀翌和李膺在第二次黨锢之禍中一同赴死,可謂天下人的楷模,荀家和李家的關系也親如兄弟。荀攸作爲荀翌的表孫,代表荀翌過來看看李膺女兒李秀兒的情況,那叫一個名正言順。
而且以兩家的關系,荀攸是絕對不會說半句偏向袁紹的話,隻會幫李秀兒說話。
袁紹眼底閃過一絲驚訝,臉上卻依舊是一付如沐春風的樣子,笑道:“原來是公達到了,秀兒正念叨着好久不見了。令尊令堂身體可好?”
“勞煩本初兄惦記,高堂尚好,并無病痛。”
提起父母,荀攸立刻恭恭敬敬的的回禮,荀家人作爲颍川名門,對于禮節極爲看重。衆人看得默默點頭,對這位少年的好感,等等,這人叫公達,公達?(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