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尹修以法力拘出箫建軍體内的蠱蟲也就罷了,但關于自己是箫建軍師祖的事情卻是不宜讓他知曉。
于是尹修迅速捏了道法決,打入葉老體内。
霎時間,葉老身軀一震,眼神中頓時現出一片恍惚迷茫之色,漸漸地失神……
箫家的幾人,包括周婷在内,聽着箫建軍解釋尹修的身份,一個個眼中都不禁流露出驚色。
覺得十分的不可思議。
尹修看上去最多也就二十來歲,怎麽可能是自家祖師爺?
然而,箫建軍的話,以及那張照片卻由不得他們不信。
何況……剛剛尹修那般輕而易舉,隻用了十來秒鍾就把箫建軍體内的蠱蟲給取出,這等手段的确非常人所能夠做到。
要是真那麽容易的話,箫建軍也不會讓那條蜈蚣蠱蟲一直潛伏體内整整三十多年之久了。
是以,雖然覺得不可思議,難以置信,但箫靖清等人還是漸漸地相信了。隻不過他們不時望向尹修的目光卻依舊是帶着那種驚奇和幾分古怪。
這個事情畢竟對于普通而言匪夷所思了一些,一時間沒辦法完全接受也在所難免。
其實别說是箫靖清他們,就算是箫建軍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也正因爲衆人都處于震驚當中,心緒一時半會難以平複,是以倒是沒人注意到一側的那位‘葉老’一臉茫然失神的情況……
在簡單的向箫靖清等人解釋了一番後,箫建軍的目光看向了尹修,忍不住開口問道:“師祖,您……您怎麽看上去還是這麽年輕?難道您真的已經突破了天人桎梏,超凡入聖了?”
“我爸當年跟我說起您的時候曾經提到過。說您早已達到武道極緻,踏上了追尋突破天人桎梏,超凡入聖之路……”
這番話确實是當年尹修對箫建軍的父親,也就是他的那名記名弟子箫陌城說的。
“不錯。”尹修淡淡點頭,不過卻不打算解釋太多。微頓片刻。又問道:“你父親是已經辭世了嗎?”
雖然尹修沒有多說他突破所謂武道極緻。超凡入聖的事情,但從尹修口中聽到肯定答複,箫建軍還是忍不住深吸了口氣。
看着尹修那幾乎與父親箫陌城留下的照片當中毫無變化的‘年輕’面容,箫建軍内心隻覺震撼難言。
突破武道極緻,超凡入聖,一直以來都隻是江湖武林中故老的傳說,真正做到這一步的。似乎已經千百年都沒有出現過如此人物了。
而對于真正突破了武道極緻。踏入了那超凡入聖境界的人物擁有怎樣的力量,這些是沒有人能夠知曉的,隻能憑空去猜測和想象。
此刻,箫建軍看着尹修,至少已經可以确定一點,那就是突破武道極緻,超凡入聖後那就可以容顔永駐,或許還得再加一個‘長生不老’!
饒是箫建軍也算是見多識廣。各種大風大浪也都經曆過了,但心中所想到的還是讓他心緒難平。有一種莫名的激蕩久久不能落下……
在聽到尹修開口詢問其父親時,箫建軍才勉強抑制住心緒,回答道:“師祖,是的,我父親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經辭世。享年七十九歲!”
尹修微微點頭,心中隻是略有感觸,但卻不至于感到悲傷之類的。對于普通人來說,能活到近八十已經算得上是高壽。
箫陌城本身的天賦也遠不及尹崇文,加上他估計也不大可能像尹崇文那樣在山村裏修身養性,沒能活到如今也屬正常。何況,箫陌城本就要比尹崇文大了幾歲。
當年尹修之所以收他做記名弟子也正因爲他的天賦隻能算是尚可,但不能說是很高。
若非因緣際會,加上箫陌城苦苦哀求,尹修多少生出了一些憐憫之心,當年也不會收他做記名弟子,傳授了不少功夫給他。
“你父親享年七十九歲,也算是壽終正寝,沒什麽遺憾了。”尹修淡淡道。
箫建軍道:“父親臨終前将這張照片交給我時,就說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再見師祖一面。”
“父親說,當年若非師祖相救,他早就已經死在了軍閥的槍下。若非師祖傳藝,他也不可能在那動蕩的亂世活下來,甚至曆經戰事都頑強的熬了過來,沒有跟許多其他的先烈那樣戰死沙場……”
“嗯。”
尹修輕輕點頭,道:“看來你父親還是跟你說過不少關于我的事。當年救下你父親是恰巧被我遇到,也是你父親命不該絕。”
“而我當年一心執着于找尋突破天人桎梏的‘道路’,是以也沒有時間和心思去悉心教授你父親武藝,隻是教了他數月,傳了些許法門給他便離去了。”
箫建軍道:“父親自言天資有限,所幸師祖您傳授的武學與法門都是上上乘的功夫,加上自身的勤奮與努力,我父親還是修煉到了先天巅峰之境。若非當年在戰場上留下的舊傷頗多,父親也不會在二十多年前就辭世……”
聽到箫建軍的話,尹修倒是微微意外。有點驚訝于他那位記名弟子箫陌城居然能夠修煉到先天巅峰。
以箫陌城那隻能算是尚可的天賦,能修煉到這一步,是非常難得的,可見他自己是多麽的努力。
不過說起來當年尹修雖然隻是收他做記名弟子,也沒有太花心思教導他,但是在武學和心法方面倒是一點也沒有藏私,基本上能教的都傳授給了他。
“你父親當年便是腳踏實地,敦厚堅毅的性子,能完全的沉下心去修行,唯一可惜的就是他的天資确實是稍遜了些許。”
尹修微微感歎。
尹修與箫建軍一句句的聊着。
看得出來,尹修的那位記名弟子确實是對他十分的感恩和挂懷,對箫建軍說了許多關于他的事情。
而且從箫建軍的語氣和态度中都能明顯的感覺出來受到箫陌城的影響很大,對于尹修是異常的敬重。
邊上的箫靖清與箫靖海。以及周婷等幾人聽着尹修與箫建軍的這番對話,内心是十分震動的。
畢竟他們對這些事情都所知不多,甚至很多事壓根都沒聽過。如今從尹修與箫建軍的對話中聽到這些舊事,心中除了感到震動之外,也充滿了好奇。
不過也沒有誰在這個時候随便插嘴。都隻是靜靜地聽着。那感覺就仿佛是小的時候大家圍坐在一起,聽着長輩們說故事一樣……
不知不覺,尹修與箫建軍聊了大概有五六分鍾。
這時尹修将話題轉回到了當前,将右手中那條猙獰的紫黑色蜈蚣放在面前,道:“你的身體現在比較虛弱,被這條蠱蟲吞噬損耗了不少的精氣,這兩天你好好的休養一番。稍後我再給你點東西補充元氣。大概三兩天後你就能夠恢複到之前的狀态了。”
“多謝師祖挂心!”箫建軍連忙應道。
“嗯。”
尹修可有可無的輕應了聲,目光掃過手中的那條蜈蚣,道:“這條蜈蚣是一隻本命蠱,既然蜈蚣一直活到現在,那就說明當年給你種下這隻蠱蟲的人也還活着。”
說完,尹修擡頭看了看箫建軍,繼續道:“既然你是我尹修的徒孫,這筆賬就不能就這麽算了。你被這隻蠱蟲折騰了幾十年。導緻修爲無法寸進,現在也該是讓他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師祖。您的意思是……”箫建軍微愣的看着尹修。
說實話,三十多年過去,就連箫建軍自己都忘記了當年在戰場上給他種下這隻蠱蟲的人是什麽模樣,更加不知道對方具體叫什麽名字。
可聽尹修話裏的意思是打算要給他報仇?
尹修瞥了眼手中的蜈蚣,淡淡道:“來而不往非禮也。他當年将這隻本命蠱打入你體内時,大概萬萬想不到有朝一日這條本命蠱會成爲他的催命符!”
說罷,尹修将手掌上的蜈蚣拘在半空中,而後雙手蓦地變幻,不斷地結印,打出一道道法決……
本命蠱就算與養蠱之人相隔再遠的距離也都會存在着一絲冥冥中的聯系。就算是養蠱人自身都未必能夠感應到這一絲聯系,但是聯系卻依舊會存在着。
而以尹修的手段,憑借這一絲聯系要通過這條蜈蚣反噬過去那名蠱師并非什麽太難的事情。
除非,對方真的距離太過遙遠,超出了尹修的能力範圍。
不過,以尹修合體期巅峰的修爲,有本命蠱的一絲聯系,除非雙方真的剛好一東一西,或一南一北,相隔了整個地球的距離,否則幾乎不可能逃脫得了尹修的力量反噬。
看着尹修不斷地結印施展法決,箫建軍以及房間内的其他人都紛紛露出吃驚之色。
尹修雙手結印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即便房間裏的人幾乎全都有着不俗的修爲,但在他們的眼中,尹修的雙手依然是一片殘影紛飛,根本就分不清楚哪一道是真實的,哪一道是殘影……
說來話長,但實際上也僅僅隻是那麽短短兩三秒鍾而已,尹修對着浮在半空的那條蜈蚣打入了不下百道法決。
隻見那條蜈蚣通體漸漸泛起了一層刺眼的紅光,那蜈蚣似乎在承受着強烈的痛苦,猙獰的劇烈掙紮嘶叫起來。
片刻,那條蜈蚣突然間‘嗡’的一顫,莫名的就像是崩潰的玻璃鏡面一樣,頃刻間布滿裂紋,而後徹底湮滅。
隻剩下一團猩紅晦暗的血光在半空漸漸凝結成一道微小的符咒,而後倏地一閃,眨眼隐逝……(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