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穆哲與張興面對如此多的喪屍,隻能跟在男子的身後,跑進安全通道。
三人躲到了二樓的洗手間裏,逃過了喪屍群的追擊。這時,周穆哲才有機會來看清這個将喪屍群引進醫院的男人。
這個男人渾身都是血液,看不出他的年紀,身高大約一米八,身材勻稱強健,一看就是長期運動的人。他背包上有幾道喪屍抓破的口子,所以可以看到裏面裝的都是食物。被他擺在洗手池邊的鋼管上沾滿了血迹。
“我是周穆哲,他是張興醫生,不知道您是?”周穆哲對男子問道。
男子将自己手上和臉上的血漬洗幹淨,然後從背包裏取出一套幹淨衣服,一邊換一邊說道:“我叫夏偉,是一名刑警,兩位好。”
張興看着夏偉陽剛堅毅的臉龐,問道:“夏警官,我能問一下,那些喪屍是怎麽回事嗎?”
“我剛從超市收集物資出來,不小心踩碎了一個玻璃瓶,然後就被它們追到了這裏。”夏偉将滿是血迹的衣服扔進垃圾桶,說道。
“夏警官,從你身上的血迹來看,你的身手非常好。所以,你能幫我們一個忙嗎?”周穆哲問道。
夏偉穿上穿上幹淨的衣服,搖搖頭說道:“對不起,雖然我很想幫你們,但是我必須得去照顧我女兒了。她已經快一天沒有吃東西了。”
“你的女兒在哪裏?”張興問道。
“就在醫院五層的重症監護室。兩位,祝你們好運。”夏偉背起背包就要離開。
張興拉了拉周穆哲,說道:“夏警官,我們和你一起去吧。順便在路上和你說說我們的逃脫計劃。”
“是的,夏警官,我們準備離開市區,去尋找軍方的保護。你确定不幫我們嗎?”周穆哲幫腔道。
“你說你們可以聯系到軍方?!我給我以前的戰友們打了那麽多個電話,他們都沒有接,你居然說你可以聯系到軍方?!”夏偉一聽到“軍方”,立刻激動了,他沖過來抓住周穆哲的衣領喝道。
“夏警官,冷靜!夏警官!”張興連忙用力将兩人分開。
“對不起,對不起,我激動了。我今天看到太多人死在我的面前,我還從窗口看到我的同事也變成了喪屍。我...我給團長打了電話,他說他們已經沒有兵力可以調動了,很多戰友已經死了...我給老徐打了電話,還給小張打了電話,他們都沒有接,其實我知道...我知道他們已經死了...”夏偉無力地放開周穆哲,哭泣着說道。
周穆哲和張興對視一眼,沒有想到夏偉今天經曆了這麽多事情。張興等到夏偉平靜下來後,過去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夏警官,我們隻是知道海軍正在向北撤而已。雖然軍隊損失慘重,但是我相信他們一定還在,隻要他們還在,我們就有希望,您和您的女兒也有希望。”
夏偉擦了擦眼淚,擡起頭說道:“兩位,麻煩你們先陪我去将食物帶給一起逃到重症監護室的人們,然後我就去幫你們。”
周穆哲與張興點點頭,和夏偉一起向五層走去。
“小玲,爸爸回來了,還帶了你最喜歡吃的曲奇餅和草莓牛奶,快點吃吧。”夏偉一推門走進重症監護室,就跑到右側沙發上的小女孩身邊,将背包裏的餅幹和牛奶拿了出來。
“夏警官,謝謝你了!”房間裏還有二男三女,他們立刻跑到夏警官的身邊,想要拿些吃的。
夏偉留下三包餅幹、兩包巧克力和一袋面包,其它的全部分給了衆人。
夏偉的女兒夏玲立刻拆開曲奇餅的包裝,剛準備吃,突然擡起頭,用明亮的大眼睛看着夏偉說道:“爸爸,你還沒吃吧,我們一起吃吧,給你。爸爸要吃飽了才能帶着我一起去找媽媽。”
夏偉溫柔地笑着說道:“小玲真乖,爸爸已經吃過了。你吃吧,吃飽了我們就可以去找媽媽了。”夏玲乖巧地點點頭,開始小口小口地吃起餅幹。
夏偉陪着自己的女兒時,周穆哲和張興與其他的五人聊了聊天,了解了一下他們的情況。這些人都是從步行街逃過來的,他們當時非常幸運地躲進了一間關門的店鋪中,躲過了最開始的混亂。後來因爲大群喪屍擠破了店鋪後門,所以在夏偉的帶領下逃出了步行街。
他們剛逃出店鋪時還有十七八個人,但是等到他們慌不擇路地躲進醫院五層的這間重症監護室時,已經隻剩下了七個人。
這些人當中,鍾雄文是步行街的服裝店老闆,他的表弟熊領在他的店裏幫忙做事。當時就是他們兩人帶着大家躲進了隔壁已經歇業的店鋪。英語培訓講師王瓊和劉婷是閨蜜,病毒爆發時,她們兩人正在步行街購物。女大學生林芳芝當時和同學一起在步行街吃東西,但是逃到醫院時,她所有的同學都不在了。夏偉帶着女兒夏玲在步行街買飲料。病毒爆發時,兩父女是和林芳芝一起逃進歇業的店鋪中。
周穆哲和張興将他們逃離市區的計劃告訴了這些人,結果發現鍾雄文、夏偉、王瓊和劉婷都會開車,其中鍾雄文更是有十二年的車齡。周穆哲和張興非常驚喜,這意味着就算找不到小巴車的鑰匙,隻要能找到五輛或四輛有鑰匙可以開的車,也可以把衆人都帶上車。周穆哲、張興與衆人道别後,和安撫好女兒的夏偉一起離開房間,準備前往宿舍樓。
由于之前夏偉從超市回來時,引了大批的喪屍進入醫院,所以三人從安全通道下去的這一路很不好走。不過這三個人的身手都非常好,一路上的喪屍除了給他們身上增加一些血迹外,并沒能傷到他們三人中任何一人。
一番沖殺之後,三個人拿着滿是血迹的武器沖進了一樓大堂。大堂裏還有零散的幾隻喪屍,很快就被他們收拾掉了。
周穆哲用撬棍打爆最後一隻喪屍的腦袋後,指着大堂後門說道:“夏警官,我們兩個剛才已經從這邊大堂的後門試圖去過宿舍樓了,行不通,這邊的喪屍太多了。不過我們可以嘗試将這些喪屍引開。”
“哦?周先生你有什麽想法?”張興問道。
“故技重施。我們開車進入醫院停車場時,差點被馬路上跟過來的大批喪屍包圍,後來我用藍牙音箱将它們全部引開了。”周穆哲從包裏拿出了一個藍牙音箱,給兩人看了看。
“這是好東西,周先生你還有多少?當初我們要是能找到幾個藍牙音箱,也許就不會失去那麽多人了。”夏偉看着藍牙音箱,歎了口氣說道。
“用掉這一個,就還剩三個。怎麽樣,你們帶手機沒?沒有的話,我就放我的搖滾了。”周穆哲對兩人說道。
張興和夏偉都沒有帶手機,而且兩人表示對搖滾沒有意見,于是三人跑上三樓,找到了一個可以看到宿舍樓前坪的房間。周穆哲将自己的手機連接藍牙音箱,然後用力地把藍牙音箱扔到了宿舍樓右側的一間平房的頂上。
“歐美搖滾特輯,循環播放。”周穆哲按下播放鍵,将音量推到最大,藍牙音箱裏立刻傳出了robzombie的“twolaneblacktop”。爲了避免與喪屍打鬥時手機掉落,周穆哲将手機放在了窗台上,然後和兩人沖下樓去。
三人在robzombie滄桑的嘶吼聲中,沖到了一樓大堂的後門前。夏偉右手提着鋼管,左手握緊門把手,看向張興和周穆哲兩人。兩人舉起手裏的武器,對夏偉點點頭。
夏偉擰開門把手,和身後張興、周穆哲兩人一起緩步走出了後門。如周穆哲之前猜想的那樣,幾乎所有的喪屍都湧到了有藍牙音箱的那間平房周圍,連附近的喪屍也在向這邊走來。靜谧的黑夜中,藍牙音箱發出的聲音就像燈塔一樣吸引着喪屍。
“走這邊上樓!”張興一刀将喪屍的脖子削斷,揮手對夏偉和周穆哲說道。
夏偉和周穆哲快步跟在張興的身後,沖上了樓梯。“張醫生,你知道司機在哪間房嗎?”周穆哲一邊上樓,一邊對前面的張興問道。
“我隻知道他在三樓,具體哪間房我不知道。”張興一刀将樓梯上喪屍的腦袋刺穿,然後說道。
周穆哲說道:“沒辦法,一間間找吧,希望三樓的喪屍不會太多。”
三人上到了三樓的最左側樓梯口。從他們這邊往走廊的那邊看過去,一共有12間房。因爲擔心走廊上的燈光打開會吸引樓下喪屍的注意,所以三人摸着黑推開第一間房的門。
醫院的宿舍條件不差,全部是兩間帶共用陽台的卧房,一個小客廳,一個廚房,一個洗手間的布局。三人進屋後,立刻将門關好,打開客廳的燈。
客廳裏東西不多,張興也不能從客廳判斷這裏是不是他們要找的司機的宿舍。三人打開左側卧房的門,發現一具男性屍體躺在床上。張興走過去用刀鞘試探了一下,屍體并沒有什麽反應。張興将屍體翻了過來,查看了一下,搖搖頭表示不是要找的司機。
“張醫生,你看這具屍體,上面什麽傷口也沒有,但是他的眼睛卻和喪屍一樣是全黑的。之前我在購物商城也發現不少這樣屍體,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一旁的周穆哲看着屍體說道。
“是啊,我也在醫院發現不少這樣的情況。我的估計是,這種新型病毒對于不同基因類型的人有不同的作用,而且,這種病毒很可能是通過空氣傳播的。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大部分的人都被病毒轉化爲喪屍了。還有一部分人,比如我們發現的那些屍體,應該是直接被病毒殺死了。至于我們,應該是對空氣傳播的病毒免疫。但是我們并不能對病毒的血液傳播也免疫。”曾經是病毒學博士的張興說出自己的猜測。
“張醫生,你說有沒有可能開發出這種病毒的疫苗?”周穆哲問道。
“肯定可以,自然界中沒有什麽生物是無敵的,我相信人類肯定會開發出這種病毒的疫苗。”張興堅定地點頭說道。
“兩位,我們先去另一間房看看吧。”夏偉打斷兩人的對話,提醒道。
三人走進右側房間,這間房裏沒人也沒有喪屍或屍體。三人在房間裏翻找了一下,想找到能表明房間主人身份的事物,結果找到了一張畢業證,發現并不是他們要找的司機。于是三人離開這套宿舍,來到了第二套宿舍的門。
夏偉将門打開,發現客廳和開着門的卧房裏有三隻喪屍在裏面。張興開燈看了看三隻喪屍的臉,搖頭說道:“都不是。”
三人剛準備關燈離開,突然,燈滅了。三人走出房間來到走廊上,發現周圍的建築的燈全滅了。
“終于,無人看管的電廠也停止運轉了。”周穆哲扶着走廊的欄杆,看着外面黑暗的世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