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先給自己家人打個電話吧,我最後打。”張興往後退了幾步。
謝花英組織其他幾人按照年齡由小到大開始打電話,不過大家撥給家人的電話基本上不是關機就是沒有人接聽,隻有謝花英打給她女兒的時候,謝花英的女兒接聽了電話。
“寶貝,你沒事吧?哦,好的,好的,那就好,那就好。媽媽知道你安全就放心了。媽媽沒事,媽媽和同事在一起,我們現在很安全。你在基地裏一定要和大家在一起,服從組織的安排。媽媽很快會來GZ找你的。嗯,嗯,你不用擔心,媽媽會注意安全的。”
謝花英擦了擦自己的淚水,将手機交給了張興。
張興拿過電話後,稍微想了想,然後撥了第一通電話,沒有人接;他馬上又撥了第二通電話,還是沒有人接;這時,他稍微停了一下,再撥了第三通電話。這一次,電話接通了。
“喂,是錢副官嗎?你好,我是ZJ市醫院的張興醫生,你能幫我找一下趙參謀嗎?”
“張醫生,您好,趙參謀已經殉職了,您的電話晚了一點。現在我們這邊的情況非常危急,不知道您還有什麽事嗎?”
“......是嗎?現在你們基地還能派出救援人員來市區嗎?”
“張醫生,實在不好意思,現在基地裏面亂成一團,實在沒有能力派出人員進入市區了。”
“錢副官,錢副官,我是陸鍾勳院士的學生,我和我的同事掌握了很多病毒爆發的第一手資料,你們就不能派一架直升機來接我們嗎?”
“張醫生,正是因爲您是陸院士的學生,我才和您聊了這麽久。至于病毒的第一手資料,我們這邊已經夠多的了。”
“等等,那你們知道現在爆發的病毒是由零号病毒變異而成的新型病毒嗎?”
“我們知道。這樣吧,張醫生,上面已經決定将基地内所有未被感染的人員向北撤離,第一階段的撤離目的地爲黃略鎮。如果你們能在下午五點前到達黃略鎮,我們可以将你們納入軍方保護之中。我能說的隻有這麽多,現在我要去協助新任司令員的工作了,張醫生,希望還能再見吧。”
當張興無力地放下電話時,大家都知道,不會有救援了。
“大家誰會開車嗎?”張興振作起精神,對衆人問道。大家都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有開過車。
“天無絕人之路,我覺得我們一定能沖出去的,大家一定都能活着。大家,不要這樣催頭喪氣地坐在地上,我們來找找看這個倉庫裏有什麽東西是我們現在能用的。”這時,鄭秉文站起來,強顔歡笑地對大家說道。
爲了帶領大家走出消極的情緒,鄭秉文真的開始在倉庫裏尋找有用的東西了。結果還真的被他找到了一些好東西,醫療酒精。
鄭秉文看到濃度75%和95%的醫療酒精,突然腦中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主意。那就是制作燃燒瓶,用燃燒瓶燒退喪屍。
鄭秉文将這個想法和大家一說後,大家都覺得可以一試,反正現在也沒有其它事情可做了。
一個小時後,六人完成了二十幾個燃燒瓶,不過一個新問題出現了,沒有食物。六個人連早餐都沒吃就開始做手術,到現在已經十多個小時沒有進食了,幾個女士都被餓得肚子咕咕叫,更不用說鄭秉文和張興兩位男士了,六人隻能喝水緩解饑餓。
鄭秉文一咬牙,拿起一個燃燒瓶站了起來,他決定找一個有窗口的病房試試燃燒瓶的效果。萬一效果好的話,六個人可以說不定可以沖到對面的超市裏去。
鄭秉文拉開倉庫門,提着燃燒瓶沖了出去,找到一個沒有人也沒有病房的房間,将玻璃打破,然後點燃燃燒瓶扔了下去。也就這時,鄭秉文發現了對面大樓天台上對他喊叫的周穆哲。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的。當時在窗口攔住我的就是謝主任,後來用床單告訴你手機号碼的是陳紅護士。
第二次與你通話後,我就開始準備下去一樓接應你們。我和張醫生兩個人用燃燒瓶和鋼條開路,一路殺到了一樓,并用聲音将一樓的幾隻喪屍吸引到一起,然後用燃燒瓶全部解決。
完成一樓的清理後,你們還沒有過來,張醫生擔心樓上的女士們沒人保護,就上樓去了,而我就在一樓大堂等你們,沒想到會被人從後面打暈了。”雜物房裏,鄭秉文對周穆哲、蔣佩佩、劉其琛三人說道。
蔣佩佩聽完鄭秉文的叙述後,想了想說道:“基本情況我們已經了解了,沒有什麽問題,不過我還有一個疑問,既然你們可以用燃燒瓶消滅喪屍,爲什麽不用它幫助你們逃出去呢?”
“藥房倉庫裏的醫用酒精數量有限,而且我們這邊女士比較多,武器太少,根本沖不出去啊。”鄭秉文解釋道。
蔣佩佩對周穆哲點點頭,表示自己相信了鄭秉文的說辭。于是,周穆哲拍拍鄭秉文的肩膀說道:“鄭醫生,剛才我們拿來的食物雖然被剛才的三人奪走了,但是外面我們開過來的汽車上還有不少食物,我現在去幫你拿吧。”
“謝謝你,謝謝你們!你們真的是好人啊!”鄭秉文握住周穆哲的手,感激地說道。
周穆哲一個人回到POLO車旁,從後尾箱裏拿出了一個裝滿食物的登山包回到醫院大堂,與在大堂等待他的三人彙合,然後從安全通道往樓上的藥房倉庫走去。
等到四人帶着食物出現在倉庫裏,留守倉庫的衆人紛紛上來抱住周穆哲、蔣佩佩和劉其琛三人表示謝意。
蔣佩佩和劉其琛爲他們分配完食物後,周穆哲走到正在吃蘋果的張興身邊,問道:“張醫生是嗎,我是周穆哲。你給海軍基地裏的人打電話時,他們是說要你們5點前趕到黃略鎮對嗎?”
“沒錯,不過現在已經四點多了,我們肯定趕不到了。”
“我有一個問題,爲什麽海軍會往被撤,他們不是有軍艦嗎,完全可以乘軍艦往HN島撤啊。”
“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我猜可能軍艦裏面也全是喪屍了吧。”
“不應該啊,軍艦靠港休整期間,絕大多數士兵都是上岸休整的,軍艦裏應該沒什麽人才對,所以,也不可能有很多喪屍。”
“你說的不錯,但是這段時間剛好艦隊要搞演習,所有艦船官兵被要求上艦待命。可是誰也沒有想到病毒會在這個時候爆發。”
“原來是這樣。沒想到偌大一個海軍,竟然拯救不了一個城市,甚至連自己都拯救不了。對了,張醫生,你怎麽會對艦隊這麽了解?”
“鄭醫生應該和你說過,我是陸院士的學生。其實我既有麻醉師的證照,還是一個病毒學研究人員。我讀病毒學博士的時候,陸院士是我的導師。後來因爲一些事情,我放棄了病毒學,辜負了恩師對我的期望。
前兩年,在我親戚的介紹下,我來到ZJ市醫院當了一名麻醉師。而介紹我過來的那位親戚,就是艦隊的前任參謀長。所以,我和艦隊的關系一直還不錯。”
“那張醫生你覺得海軍他們往北撤會撤到哪裏去?”
“我也不知道,對于軍事上的東西我是門外漢。而且我後來再給錢副官打電話的時候,已經沒有人接了。”
周穆哲點點頭,結束了與張興的對話,從口袋裏拿出一包煙,準備點根煙抽。
“帥哥,你好,這裏是庫房重地,不能抽煙。雖然現在醫院裏沒有了病人,但是這些藥品說不定哪天會有人能用得上。所以可以請你到外面抽煙嗎。”正在與面包做奮鬥的陳紅站了起來,禮貌地勸阻道。
周穆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拉開倉庫門走了出去。倉庫外面的走廊和病房已經被鄭秉文和張興檢查過不少次了,基本上沒有什麽危險,所以周穆哲放心地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點燃了香煙。
此時的走廊上一個人都沒有,隻有安全通道門旁的三具屍體散發着濃濃的血腥味。聽着樓上不知幾層傳來的喪屍吼聲,周穆哲深深地吸了一口煙,再慢慢吐出來。世界末日,之前他從來沒有想自己會遇上世界末日。父母,親戚,朋友,同學,這些在周穆哲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人,現在他卻覺得自己離他們好遠好遠,遠得可能再也沒有機會見面了。
“周大哥,我們接下來怎麽辦?”蔣佩佩走出倉庫,在周穆哲的身邊坐下。
周穆哲踩滅了煙,然後說道:“我得先去找把趁手的武器,沒有了長兵器在身邊,總感覺少點什麽。”
“你要去哪裏找?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用,我一個人去就行了,我就在樓下兩層找找。你留在倉庫和那些女醫生女護士聊聊天,盡快和她們熟絡起來。以後如果我們要一起行動的話,彼此要能互相信任才行。”
“好吧,那你先拿着我的撬棍去,總不能讓你那把彈簧刀去對付喪屍吧。”
周穆哲順從地接過蔣佩佩遞給他的撬棍,目送她走進倉庫後,才出發向安全通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