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穆哲一看兩人身上有血,連忙先讓兩人坐下,然後開始檢查他們身上有沒有傷口。
“這位小兄弟,我們兩人沒有被零号喪屍傷害到,身上的血迹是我們同事的。他...他被喪屍咬死了。”說着說着,兩個中年男人竟坐在地上哭了起來。看來外面發生的事情讓兩人受到了極大的刺激。
周穆哲仔細一看,發現血迹确實隻是沾在他們的衣服上,而他們的身上并沒有什麽傷口。于是他對兩人說道:“兩位大哥,外面的情況怎麽樣了?”
“到處都是喪屍!到處都在死人啊!我們的幾個同事突然就發病了,好多人都被他們咬死了!剛才要不是大樓的工程師告訴我們這裏可以躲,我們隻怕也已經死了。可惜...可惜那位好心的工程師也...也被喪屍拖走了!”其中一個中年男子一邊哭着,一邊說道。
另一個中年男子擦了擦眼淚,說道:“我家裏人不知道怎麽樣了,我老婆今天帶着兒子去公園玩了,不知道...不知道他們還活着嗎?”說完之後,男子又開始痛哭起來。
男子的這句話像一道閃電一樣劈中了周穆哲和蔣佩佩,兩人馬上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可是想要打電話卻沒有信号。兩人都站了起來,想要在機房裏找到有信号的地方,但是整間機房一點信号都沒有。
周穆哲将目光投向機房的鐵門,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放棄了。他相信家裏應該沒事,昨天晚上他還給老媽打了電話,家裏一切都正常,不可能一個上午的時間,病毒就傳到HN去了。
“兩位大哥,你們是被喪屍追到這裏來的嗎?”蔣佩佩拿着手機,對兩位中年男子問道。
其中一位中年男子一看蔣佩佩的表情,就知道她想做什麽,連忙說道:“不行,不行!我們當時逃到地下車庫的時候,起碼發現了三十幾個喪屍,要不是工程師被它們抓走了,我們倆恐怕連這個門都進不了。你一出去肯定會被它們發現的!”
就像是驗證中年男子所說的話一般,門口突然傳來了身體撞擊鐵門的聲音,幾個喪屍的叫聲從門外傳了進來。
男子連忙一把捂住自己的嘴,他擔心是自己大聲說話的聲音把喪屍引了過來。四人一聲不吭地在機房裏坐了十來分鍾,喪屍的聲音終于遠去了。
兩位中年男子終于放松了自己緊繃的神經,都解開領帶,躺到了地上。不過,他們沒躺多久,就坐起來說道:“這房間裏怎麽越來越熱了。”
周穆哲聞言一驚,因爲他根本沒有感覺到熱。這時,另一個中年男子也回應道:“是啊,越來越熱了。明明都已經12月了,ZJ市還這麽熱。像我老家東北,到了十二月份,吐出去的唾沫都能把地砸個坑兒。”
兩個中年男子越來越熱,都把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而且襯衣的扣子也解開了幾顆。周穆哲覺得越來越不對,回頭示意蔣佩佩再往後退一點,然後悄悄地從桌邊的工具箱裏拿起一把鐵錘握在了手裏。
兩位中年男子在解開襯衣扣子後,依然沒有感到一絲涼意,隻覺得越來越熱,兩人心裏也越來越焦躁,于是他們一發狠,用力将自己的襯衣撕爛。看着兩位中年男子已經有些扭曲的面容,周穆哲知道麻煩大了,這是感染零号病毒後末期異變的前兆啊!
“熱...熱...餓...呃...啊——!吼——!”其中一個男子突然由**變成了嘶吼,而後他從地上一躍而起,撲向了身邊的同事,像瘋了一樣咬開了他的喉嚨,身下的同事頸上大動脈的鮮血一下子就噴了出來,噴得他全身都是鮮血。
周穆哲看着不停撕咬自己同事身體的中年男子,有些吓呆了。這是他第一次親眼見到“零号病毒”末期異變時的情景,這下他明白了爲什麽網上有人又将“零号病毒”稱爲“死神殺戮”了。這樣的場景,難道是死神要滅絕人類嗎?!
這時,周穆哲感到一隻冰冷的小手握住了他的左手,身後傳來蔣佩佩顫抖的聲音:“周...周大哥...”他一下清醒了過來。必須要采取行動了,必須要采取行動了!周穆哲不斷地提醒自己,如果再不出手,自己和身後的蔣佩佩都會被這個發病變異的中年男子咬死!
周穆哲咬着牙一狠心,沖過去掐住中年男子的後頸,用手中的鐵錘狠狠地砸在他的腦袋上。“噗!”的一聲,中年男子的頭蓋骨竟然被周穆哲全力一擊砸碎了。腦袋挨了周穆哲這一擊的中年男子應聲倒地,趴在了自己同事的屍體上。
周穆哲舉着鐵錘,氣喘籲籲地站在原地,他看着中年男子腦後流出的腦漿和鮮血組成的混合物,隻覺得一股熱流從胃部湧向他的喉嚨。“嘩”的一聲,周穆哲轉過身,将早餐全都吐了出來。
“周...周大哥,你沒事吧?”蔣佩佩拍拍周穆哲的背,将一張紙巾遞給他。
周穆哲将胃裏的東西全部吐完後,又幹嘔了一會兒,才拿着蔣佩佩遞給他的紙巾擦了擦他臉上的汗水、眼淚和鼻涕的混合物,然後拿起水瓶灌了幾口水漱了漱口。
“周大哥,先坐下吧。怎麽他們兩個會突然發病了,他們身上不是沒有傷口嗎?”蔣佩佩扶着周穆哲在折疊椅上坐下,然後說道。
“我...我也不知道,我剛才也沒有在他們身上看到傷口,可能我們疏忽了吧。”周穆哲将鐵錘放到一邊,仰頭看着天花闆說道。
“不對啊,就算他們被零号喪屍咬傷了,也不會這麽快就發作吧,新聞不是說零号病毒有兩天的潛伏期,而且發病後,也要一個星期病情才會惡化到這種程度啊。”蔣佩佩作爲一個資深宅女,對于熱門新聞的内容還是很關注的。
周穆哲聽蔣佩佩這麽一說,覺得确實有道理,之前他也看過一個關于“零号病毒”的專題報道,報道對“零号病毒”進行了詳細地分析,雖然周穆哲有些記不清那些病理知識了,但是他記得報道說過,在“零号病毒”最爲肆虐的美國,現在所知的患者中,發病變成喪屍的最快時間也長達5天。難道說,這兩個中年男子在5天前就已經感染“零号病毒”了?
帶着疑惑和好奇,周穆哲鼓起勇氣走向兩位中年男子的屍體,他想再好好檢查一下,看看兩人身上有沒有傷口。
就在周穆哲走到兩人屍體面前時,被壓在下面的中年男子突然睜開了眼睛,他的眼白完全變成了黑色,對着周穆哲一聲大吼,把他吓得倒退了好幾步。男子雙手揮舞着,張着嘴對周穆哲不停地吼叫,如果不是被他同事的屍體壓住,隻怕已經抓到周穆哲了。
周穆哲慌忙拿起鐵錘,沖上去踩住壓在男子身上的屍體,大叫着連揮幾錘将男子的腦袋砸爛。等他冷靜下來時,男子的腦袋已經被砸成了一灘爛泥。看到自己的“傑作”,周穆哲又開始幹嘔起來。
“怎...怎麽回事,死人居然會複活?!零号病毒不是會跟着宿主一起死亡嗎?”蔣佩佩過來扶住周穆哲說道。她目睹了男子複活的全過程,不禁開始對“零号病毒”引起了今天ZJ市的大災變這個結論起了疑心。蔣佩佩的腦海裏突然出現了一個非常大膽而絕望的猜想。
“什...什麽?”始終覺得自己爲了生存親手殺了兩個人的周穆哲現在還沒有從沖擊性的情緒中恢複過來。
蔣佩佩扶着周穆哲遠離兩具死屍一點,然後仔細地回憶了一下自己看過的關于“零号病毒”的新聞,然後說道:“周大哥,我懷疑零号病毒已經變異了,變成了像美劇《行屍走肉》或者電影《世界大戰》裏面一樣的病毒。”
“怎麽可能?!那不都是科學幻想嗎?”周穆哲被蔣佩佩的大膽猜測吓到了,他實在不敢相信這個猜測,上個星期新聞不是說“零号病毒”已經得到控制了嗎,不是說中國已經得到“零号病毒”疫苗的生産權了嗎?爲什麽這個時候“零号病毒”又變異了??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這兩個男人應該是感染了“零号病毒”的末期患者才對!
“周大哥,你想想CDC放到網上的關于零号病毒的注意事項。如果他們兩人是零号病毒的末期患者的話,他們應該早就躺在床上不能動了,怎麽可能跑到這個機房裏才變異。而且,陸鍾勳院士不是說零号病毒的末期患者變異成喪屍後,雖然已經不能稱之爲活人,但是他們起碼還是有活人的生理特征,會呼吸,會心跳。而第二個變異成喪屍的男子明明已經被咬破了喉嚨,理應死得不能再死了,怎麽可能會再變異成零号喪屍呢。”蔣佩佩将自己的論據一一分析給周穆哲聽。
周穆哲聽到這裏,才想起去看看第二個變異的男子的脖子,果然,他的脖子已經被第一個變異的男子咬斷一半了。隻對活人有用的“零号病毒”确實不可能将死人變成喪屍,這也是很多科學家爲什麽堅持不将“零号病毒”的末期患者稱爲喪屍的原因。因爲這些科學家認爲,這些人本質上還活着,隻是他們的病變已經不可逆了。
如果這兩個男人是因爲變異病毒而變成了喪屍,那麽今天ZJ市所發生的大災變也是如此嗎?這種新病毒到底是怎麽傳播的?他和蔣佩佩兩人躲在這個小機房裏真的安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