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說過了嗎?隻有我能殺鄭口毛啊。。”
楚車幹的右手舉着還冒着硝煙的銀槍,滿身都是粘稠的鮮血,冷漠的說道。然後左手又是一擡,微微一抖,又是一顆子彈射出!
“砰!”
獨孤的槍聲,響徹滿是鮮血與黑暗的深夜,将萬物的甯靜都徹底撕裂!或者說,光是滿地的殘肢與地上哀嚎的兵士,就早已将甯靜撕裂!
“楚車幹?!”
方吳爲忍着身子撞到地闆的疼痛,躺在地上掙紮着仰起頭,詫異地看向遠處戴着黑框眼鏡的惡魔。在撞向黑影的時候,他心中閃過無數的念頭,也閃過了無數種被誰拯救的可能性,可是卻從未想過楚車幹會出現。
“桀桀桀~沒想到嘞~”
刺耳的笑聲,從那團黑霧之中傳來。被子彈開出了兩個洞的黑霧,一瞬間又恢複了原狀,将銀色的月光遮蔽。散發着死亡氣息的霧氣,如同有生命的生物一般張牙舞爪着。
“居然是救世軍裏的楚娃娃~桀桀桀~太好玩兒了~”
那團黑霧配合着那刺耳的聲音,四處舞動着,一會兒擴大伸出一條條的霧狀觸須,一會兒又收回裹成一個球體。可以想象黑霧中那個未知生物,此刻一定十分的興奮。
“楚娃娃?!”
因爲手被拷住,所以難以起身的方吳爲,在地闆上掙紮着一愣。聽那團黑霧的話語,看樣子它還認識楚車幹!
按照這個黑霧所做的事情來看,它百分之百是自己一行人的敵人,而楚車幹也是自己一行人的敵人。如果這兩個人互相認識。。或者說一夥兒的,那對于自己來說可就太不友好了!畢竟一個楚車幹都那麽難搞定,再加上一個飄在空中,還能操控黑影野獸的敵人,就算是全部人都掏出壓箱底的戰鬥力,也不一定能赢。
“楚娃娃?”
楚車幹的眼睛中露出疑惑的神色,似乎在思考那團黑霧裏的聲音是叫誰。對于鄭口毛叫他車幹都難以忍受的男人來說,這娃娃兩個字說不定是更大的侮辱。終于在疑惑了一會兒後,楚車幹總算意識到那團黑霧真的是在叫自己。
“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你是膽子大。。還是智商低了。。”
楚車幹一挑眉毛,冷笑的看着半空中的黑霧,接着說道:
“你這種東西出現在剔界之中,居然還敢說出如此大話。。你就不怕我們救世軍聞着你的味道,殺到你的老家嗎?”
“楚娃娃,貌似現在在剔界的救世軍,就隻有你一個人吧?桀桀桀~吾倒是覺得你才是大言不慚的人呢~”
如同是死亡氣息的黑色濃霧,再一次不停收縮擴張起來。一根根蠕動的觸須從黑霧中延伸出來,緩緩朝那隻黑色的野獸身上連接去。
“是嗎?”
楚車幹冷笑的臉上,看着黑色觸須的眼睛微微一眯,擡手又是兩槍!
“砰砰!”
這兩槍直直打在不停靠近黑色野獸的觸須上,将數縷黑色的觸須打散。不過黑色的霧氣就如同可以任意變形一樣,緩緩凝聚成了極其細微的絲線。雖然粗壯的觸須被打斷了,那些細絲依舊連接在黑色野獸的身上。
如果仔細觀察,那麽一定能發現那些黑絲,就如同不停傳輸着血液的血管,一鼓一鼓的往黑色野獸,傳輸着不知名的液體。
在黑霧與楚車幹對峙的同時,躺在地闆上的三人。
“房東,你沒死吧?”
趴在地上的鄭口毛,輕輕用右腳踢了下方吳爲,小聲問道。他身體的狀況确實糟糕,除了血和灰之外連皮膚都快看不見,但是至少他還活着。
“沒死。鄭先生,你怎麽樣?”
掙紮了兩下,方吳爲用被拷住的雙手撐在自己胸口,然後緩緩爬起身,半蹲在鄭口毛的旁邊。他的視線無時無刻都注視着半空中的黑霧,而他的餘光也緊緊注意着不遠處的楚車幹。
“灑家還行。。不過看來房東你是跑不掉了,真是抱歉。”
鄭口毛用力蹭了蹭地闆,翻過身來,躺在地上看着天空中的黑霧,一臉歉意地對身旁的方吳爲說道。聽他話語中的愧疚口氣,鄭口毛估計是覺得自己拖累了方吳爲,正在心中自責着。
“你道什麽歉。。”
方吳爲咽下一口口水,潤滑一下自己幹燥的喉嚨。本來在回頭沖向鄭口毛的時候,自己就已經抱着了必死的決心。現在不僅沒死,還賺到了不少時間,這就已經可以偷笑了。
看着楚車幹和黑霧,那兩個超人類生物依舊在對峙着,方吳爲忽然小聲對地闆上的鄭口毛說道:
“鄭先生,你聽我說。。我現在在想一個辦法暫時保住我們的命,而這個辦法要麻煩你一下。。”
之前方吳爲一直在注意楚車幹和那團黑霧對峙的情況,本來還以爲楚車幹和黑霧認識,但慢慢的發展到後面,方吳爲卻發現那兩人不止不是朋友或合作者,甚至可以說是敵人也不爲過。
隻要黑霧和楚車幹是敵對關系,那麽一切就好辦了!
鄭口毛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又長長舒出一口氣,用這種方法緩解自己身體上的疼痛。聽到方吳爲這麽一說,鄭口毛便露出疑惑的神情問道:
“房東,你要麻煩灑家什麽?”
方吳爲撐在地闆上的手,微微一緊。沙土碎石的鋒利邊角,刺痛着掌心的嫩肉,但是方吳爲卻完全像是沒有在意到,緩緩轉頭看向鄭口毛,小聲對鄭口毛說道:
“鄭先生,你用你那個技能把我和上官傲麟都跟你連接起來,不管怎麽樣,就算我們受到了緻命傷,你都不要終止。。”
沒錯,鄭口毛那個能夠幫助隊友承受傷害的能力,就能在這個場面下,保證三人暫時的安全!
雖然鄭口毛的身體狀況如此糟糕,根本不可能承受多少傷害。但是方吳爲也不需要鄭口毛去承受傷害,而是将鄭口毛作爲一個“人質”,對于楚車幹來說極其重要的“人質”!
楚車幹之前就說過了,他證明自己存在的意義就是親手殺掉鄭口毛。那麽爲了讓鄭口毛被他自己親手殺掉,他一定不會讓别人先他一步!
在這種前提之下,讓鄭口毛承擔所有人受到的傷害,那個黑霧不管傷害方吳爲、鄭口毛還是上官傲麟,都勢必會讓鄭口毛陷入瀕死的地步。所以楚車幹一定會爲了保護鄭口毛,而跟那個黑霧打起來!
散發着聖潔光線的絲線,再一次從鄭口毛的胸口緩緩長出,連接到方吳爲和上官傲麟的心口。隻不過,上官傲麟胸口上的線,卻略微有些暗淡,看起來效果不怎麽好的樣子。
“房東。。這樣可以嗎?”
鄭口毛感受着另外兩個人的疼痛,有些心虛的看向方吳爲。他自己的身體他也很清楚,在這種境況下再承擔兩個人的傷害,對于他來說也是極其不利。
“鄭先生,你相信我,沒問題的。。”
方吳爲點點頭。他看着鄭口毛的眼神中,除了堅定之外還隐藏着一絲的顧慮。
方吳爲的那一絲顧慮,是他對楚車幹的顧慮。
如果楚車幹根本不和那個黑霧打,而是選擇先殺掉自己一行人。那麽對于楚車幹來說,無論如何是先殺方吳爲也好,還是先殺上官傲麟也好,都算間接的親手殺死鄭口毛!這麽一來,這個保護三人的計劃,就會徹底被打破,無法達到效果。
“鄭先生,隻要楚車幹不先動手。。隻要讓那個黑霧先殺我們,我們就能安全了!放心吧!”
聽着鄭口毛的喘氣聲逐漸加重,方吳爲也明白鄭口毛的身體也到了極限。死死盯着半空之中的黑霧,方吳爲狠狠一咬牙,咬牙切齒的說道:
“現在。。就是我的作戰了!”
爲了讓黑霧先對自己一行人發起攻擊,那就必須先拉仇恨,讓黑霧把它的第一抹殺目标,從楚車幹轉移到自己身上!
雖然拉仇恨的方式,方吳爲完全不明白。但是在這種境況下,他必須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