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皇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楊屹。
“其實，關鍵是第一次格林尼治戰争。”楊屹稍微停頓了一下，随着所在的時空發生變換之後，他才接着說道，“我們都知道，在這場戰争打響之前，你已經知道我們的存在，也知道能源模塊在我們、或者說是在銀河系聯盟手上，因爲當時織星族的智慧女皇單獨去了北阿爾法星系，挑戰矽魅聯盟的戰皇，而她擁有的那個聖器的核心就是能源模塊的碎片，而且是最核心的碎片。也就是在此之後不久，矽魅聯盟入侵南阿爾法星系，第一次格林尼治戰争爆發。當時，你已經醒了過來，但是沒有完全恢複狀态。更重要的是，突然出現的異常情況讓你意識到，來到南阿爾法星系的不止是銀河系聯盟的文明，還有那個在幾百萬年前去了銀河系的傀儡。”
神皇歎了口氣，什麽都沒有說。
“更重要的是，楊光搶先一步，奪取了至關重要的核心控制部件，并且制造了一個專門用來對付你的時空陷阱。雖然他被困在了這個陷阱裏面，但是也讓你永遠無法獲得核心控制部件。當然，這也迫使你讓矽魅聯盟不斷的入侵南阿爾法星系，因爲隻有消滅了銀河系聯盟的所有文明，占領了整個南阿爾法星系，你才有足夠多的時間去破解那個時空陷阱，也才有可能獲得藏在裏面的核心控制部件。簡單說，隻要有必要，你肯定會創造出一個跟我類似的強大存在。”
“他是作繭自縛，如果不是你的出現，如果……”
“那麽，你憑什麽說我的出現跟他沒有關系呢？”
神皇微微一愣，眉頭鎖到了一起。
“要知道，他在離開銀河系之前就留下了相關技術，還制造了那套改造設備，而且隻有我能啓動。也就是說，我能夠來到南阿爾法星系，并且找到那艘飛船，獲得改造也是他提前做的安排。換句話說，在返回之前，他就考慮到了各種情況，并且把希望寄托在了我，一個由他創造出來的智慧生命的身上。”
“你……”
“當然，因爲你的威脅太過巨大，所以這期間經曆了太多的磨難，也導緻結果不像他想像的那麽理想。”
“是嗎？”
“簡單的說，如果他在銀河系聯盟的文明來到南阿爾法星系的時候就站了出來，協助人類科學家鎮壓了叛亂的三個文明，讓人類繼續統帥銀河系聯盟，并且讓人類在極短的時間内發展壯大，你覺得會有什麽結果？”楊屹淡淡一笑，又說道，“這個時空，就是沿着這種可能發展下去的。”
“有這樣的可能？”
“當然有，我說過，在六維尺度上有無限的可能，而且每一種可能都有一個相對應的時空。”楊屹稍微停頓了一下，又說道，“此外，他在返回北阿爾法星系，發現稱霸北阿爾法星系的是矽人文明之後就已經猶豫了，即猜到是激進派的傀儡創造了矽人文明，并且戰勝了由保守派創造的矽獸文明。當時，除了無法肯定你的态度，也就是能否跟你和平相處之外，他唯一不能肯定的就是人類能否沿着他設定好的路線來到南阿爾法星系。如果他在當時對此有比較強的信心，就會及時返回南阿爾法星系，幫助人類文明克服困難，讓人類文明在南阿爾法星系迅速發展壯大。在這麽做了之後，他會領導人類文明跟由你統帥的矽魅聯盟抗衡。因爲掌握了能源模塊與核心控制部件，還完成了對我的改造，所以他将在你之前讓創造的文明發展壯大。也就是說，第一次格林尼治戰争将已銀河系聯盟入侵北阿爾法星系開始，而且在你完全恢複前就結束。”
“你……”
“當然，爲了戰勝你，他付出了極爲慘重的代價，畢竟我不是你的對手，隻有他能戰勝你，而且沒有絕對的把握。”
“你是說，在這個時空裏面，我跟他同歸于盡了？”
楊屹點了點頭，又說道：“通過兩個傀儡的戰争，我對能源模塊有了更多的了解，而且及時發現了能源模塊裏的秘密。當然，這意味着我将由此喪失一切，但是也等于幫助人類文明指明了方向。”
“什麽意思？”
“數百萬年之後，人類文明以南北阿爾法星系爲基礎，統帥由銀河系聯盟與矽魅聯盟各個文明與種群的大軍前往下一個恒星系統，并且在那裏取得了決定性勝利，成爲了那個恒星系統的霸主。又過了幾百萬年，由人類文明統帥的大軍再次出征，憑借強大實力征服了第三個恒星系統。簡單說，人類文明在随後的幾十億年之内，平均每五百萬年出征一次，而且每一次都取得了決定性勝利。隻不過，人類文明沒有消滅所有原生文明，而是跟這些原生文明融合到一起。”
“最後呢？”
“毫無疑問，宇宙終将毀滅，隻是人類文明在此之前找到了把智慧延續下去，或者說是保存下去的辦法。”
“什麽辦法？”
楊屹淡淡一笑，說道：“其實，這并不是關鍵。”
“你……”
“你說過，不管有多少時空斷面，在所有的時空斷面裏面，三維宇宙都将毀滅，即不管有多少種可能，毀滅依然無法避免。那麽，你告訴我，在三維宇宙毀滅的時候，如何才能把智慧保存下來？”
“還沒想明白嗎？”
神皇看着楊屹，沒有接話，等着楊屹的回答。
“其實，關鍵就是能源模塊。”
“你……”
“不要感到驚訝，這就是事實，隻是你沒有往這方面想而已。”
“你是說，能源模塊就是用來延續智慧的？”
楊屹微微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麽。
“問題是，能源模塊不是實際的存在嗎？”
“當然是實際的存在。”
“既然是實際的存在，那麽在三維宇宙毀滅的時候，能源模塊能夠保存下來？不要告訴我，能源模塊不屬于三維宇宙。”
“當然不是，能源模塊屬于三維宇宙，而且是三維宇宙的一部分。”
“那麽，在三維宇宙毀滅的時候，能源模塊如何才能保存下來？”
“顯然，這就是關鍵所在了。”
“是嗎？”
楊屹淡淡一笑，說道：“我們現在看到的就是最理想的結果，即人類文明及時發現了能源模塊的真相，并且采取了行動。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觀察，人類文明在此之後的上百億年之内，每過幾百萬年就擴張一次，征服一個恒星系統，并且同化裏面的原生文明，使自身變得更強大。”
“這……”
“爲什麽是幾百萬年？”楊屹稍微停頓了一下，才說道，“很簡單，由人類統帥的文明大軍需要這麽多的時間去獲取足夠多的資源，去改變整個恒星系統的命運，并且在此期間會消耗掉恒星系統裏的所有資源。也就是說，在征服了一個恒星系統後，因爲自身發展，所以該恒星系統将在數百萬年之後徹底毀滅，人類就不得不繼續遠征。隻不過，毀滅隻是外界因素，而内部因素就是，隻有通過不斷的毀滅恒星系統，三維宇宙才能夠以正常的方式在一百多億年之後完蛋。”
“什麽！？”
“沒錯，就是整個宇宙徹底毀滅。”
“你是說，人類最終要摧毀整個宇宙！？”
“當然，這是唯一的選擇。”
“那麽，在宇宙毀滅了之後呢？”
“人類，還有其他的所有文明都将毀滅。”
“那麽，智慧……”
“毀滅是保存智慧的唯一辦法。”
“你……”
“是不是很矛盾？其實，在六維宇宙中，并沒有‘矛盾’的概念。當然，最爲重要的是三維宇宙的毀滅方式。”
“什麽意思？”
“人類不斷的征服恒星系統，又不斷的毀滅恒星系統，而采用的方法都一樣，即讓黑洞吞噬整個恒星系統。簡單說，就是讓恒星系統裏的物質全部集中到一個點上，成爲一個巨大無比的黑洞。”
“這……”
“到最後，這些由恒星系統形成的黑洞最終都将在引力的作用下聚到一起，把整個宇宙還原成一個超級黑洞。”
“能源模塊就來自黑洞，所以……”
“沒錯，所以就算整個宇宙都成爲了一個黑洞，能源模塊也将存在下去。當然，這隻是其一。”
“還有别的？”
楊屹淡淡一笑，說道：“你認爲，隻有阿爾法星系裏面有能源模塊，其他的恒星系統裏面沒有？”
神皇微微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楊屹。
“當然，在成爲了一個超級黑洞之後，宇宙将再次爆炸，并且再次産生幾乎無數的恒星系統，需要的隻是足夠多的時間。在此之後，這些恒星系統裏的中心黑洞将再次誕生傀儡性質的存在。”
“重新開始？”
“當然，而且是周而複始。當然，前提是宇宙以坍塌的方式徹底毀滅，如果是以其他的方式，那麽宇宙就無法通過爆炸産生新的恒星系統，也就不可能有新的智慧生命誕生，智慧将徹底消亡。”
“如果你說的是對的，那麽我們所熟悉的這個宇宙是不是……”
“我不知道，也沒有人能夠知道。”
神皇微微一愣，因爲他還沒有問出來，楊屹就給出了答案。
“也許是，也許不是，不過根本就不重要。哪怕我們所熟悉的這個宇宙是一次大爆炸的産物，唯一能夠肯定的是，上一個宇宙中的智慧生物找到了正确辦法，創造了發生大爆炸的條件。”
“那麽，傀儡呢？”
楊屹淡淡一笑，一副早就料到神皇會提出這個問題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