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屹暗自歎了口氣，這是無法反駁的事實。
雖然在一切以軍事爲先的基本政策下，人類聯邦創造了奇迹，打造了一支絲毫不亞于高等文明的強大軍事力量，但是沒有相應的綜合實力支撐，人類聯邦的軍事力量就像是無根的浮萍。此外，在第五次格林尼治戰争之後，人類聯邦全面接管了格林尼治防線，絕大部分兵力被牽制在這條防線上，可用的機動部隊少之又少。由此導緻的結果就是，在過去的一千年裏面，人類聯邦空有龐大的軍力，卻無法對外擴張，無法奪取更多的星系。此外，如果與矽魅聯盟的戰争再次爆發，人類聯邦将首當其沖。到時候，如果沒有及時獲得其他文明，特别是頂級文明的支持，人類聯邦将難以爲繼。如果第五次格林尼治戰争初期的慘劇重演，人類聯邦必将遭受滅頂之災。
由此可見，人類聯邦的強大軍事力量隻是表象。受自身實力限制，人類聯邦在銀河系聯盟中隻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角色。甚至可以說，人類聯邦的生死存亡掌握在雷淩族、隐靈族等七個頂級文明的手上。說得難聽點，在由七大頂級文明把持的銀河系聯盟中，人類聯邦是鎮守格林尼治防線的看門狗。
“其實，人類聯邦現今的處境比一千年前好了許多。”
“是嗎？”
楊鋒歎了口氣，說道：“因爲在前四次格林尼治戰争中，人類聯邦并不是主角，發揮的作用也不是很突出，所以在第五次格林尼治戰争爆發前，人類聯邦的處境十分微妙，在銀河系聯盟的地位十分地下。别的不說，當時鎮守格林尼治防線的不隻是人類聯邦，還有數十個文明，而且大多數比人類聯邦強大。因爲周邊有太多的文明，所以人類聯邦要想發展壯大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從這個角度看，第五次格林尼治戰争拯救了人類聯邦，至少給了人類聯邦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當然，人類聯邦把握住了這個機會，要不然已在千年前的戰争中滅絕了。人類聯邦能夠抓住這個機會，有一個人居功至偉。甚至可以說，他憑一己之力拯救了人類聯邦。”
“你？”
“怎麽可能，第五次格林尼治戰争期間，我一直躲在這裏。當然，我隻做了應該做的事情。”
楊屹微微一愣，立即說道：“你說的是肖問天？”
“沒錯，就是他。”
“你認識他？”
“不隻是認識。”
“那是……”
楊鋒淡淡一笑，說道：“肖問天是我來到南阿爾法星系之後遇到的，第一個值得信任與深交的朋友。此外，他是第一個相信我是來自萬年前的銀河系的人。隻不過，他肯相信我不是因爲我說的好聽，而是别無選擇。”
“什麽意思？”
“肖問天的先祖是肖應龍，而肖應龍正是當初接管商業帝國的董事會成員之一。雖然肖家早已中落，但是血脈傳承了下來。更加重要的是，在‘滅世災難’中從銀河系逃出來的時候，肖家當時的家主，肖問天的十二世祖帶上了大量史料。按照肖問天所說，肖家的子弟從小就得熟讀這些史料，立志振興人類文明。雖然到了肖問天這一代，肖家已經沉淪，但是做爲肖應龍的嫡傳後代，肖問天自幼就志向高遠。遇到我的時候，他才十八歲，卻已經在外遊曆多年。”
“這麽年輕？”
“怎麽，你覺得他應該很老嗎？”
楊屹有點無語，不過在他之前的認識中，肖問天早已成名，就算不是老頭，也不會是剛剛及冠的少年。
“他外出遊曆，正是爲了尋找讓人類文明發展壯大的方法。”
“然後呢？”
“當然，他能遇到我，也并非偶然。”
“慕名而來？”
“可以這麽說。”楊鋒呵呵一笑，說道，“相互認識之後，肖問天毫無保留的相信了我說的話。沒什麽好奇怪的，因爲我也相信他告訴我的那些事情。更重要的是，在肖家珍藏的史料中，很多跟第一紀元有關，而且肖應龍當初爲我工作。在我說出第一紀元的事情後，肖問天就不再懷疑我的身份。”
楊屹微微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顯然，楊鋒對第二紀元的了解，很可能來自肖問天，即肖問天的十二世祖帶來的那些珍貴史料。
“雖然我們在很多方面有相同的認識，但是在最爲關鍵的問題上，我們卻有着不一樣的見解。”
“什麽問題？”
“如何讓人類文明重築輝煌。”楊鋒淡然一笑，說道，“根據自身的經曆，我相信，隻要有足夠強的實力，就能振興人類文明。别忘了，早在一萬多年前，由我親手打造的商業帝國曾經将人類文明推上巅峰。人類文明能在第二紀元中稱霸銀河系，讓銀河系内所有原生文明俯首稱臣，依靠的也是強大的實力。隻要人類文明足夠強大，遲早能超越雷淩族、隐靈族等頂級文明，成爲銀河系聯盟的主宰。當然，這是一個十分漫長的過程，需要無數代人持之以恒的奮鬥。”
“他不這麽看？”
“不，他也這麽認爲，隻是更加極端。”
“什麽意思？”
“他相信，靠一個人的力量就能振興人類文明。”
楊屹微微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楊鋒。
“他這麽看，也與我有關，跟你父親也有很大的關系，因爲他認爲，我能在一萬年前打造一個商業帝國，将人類文明推上巅峰，他也能做到。隻可惜，他忽視了一個問題。萬年前的人類文明是在閉門造車，沒受到外界影響，更别說遭到壓制。此外，人類文明能在第一紀元末期實現飛躍，關鍵不是我，也不是你的父親，而是那艘播種生命的飛船，是那艘飛船上的超前科技。沒有這樣的基礎，就不會有你父親，也不可能有商業帝國，人類甚至無法走出太陽系。”
“然後呢？”
“我們爲此發生了争執，然後相互妥協。”
“妥協？”
楊鋒點了點頭，說道：“我答應了他的請求，對他進行改造，讓他變得更強大。他也做出承諾，如果将來某一天，人類聯邦面臨生死存亡的威脅，他将返回人類聯邦，義無返顧的爲人類聯邦而戰。”
“這……”
“在‘追尋’号上，有一套改造裝置。雖然比不上你父親打造的，安裝在‘希望’号上的那套裝置，但是也很先進。”楊鋒歎了口氣，又說道，“因爲人類本身就是那個已經滅絕了的強大文明的延續，所以人類天生擁有強大的戰力，準确說是駕馭原能的基礎。隻要能把潛能激發出來，人人都能成爲神一般的強大存在。其實，這也正是七大頂級文明忌憚人類的根本所在。所幸的是，過去數千年間，人類聯邦漸漸沉淪，根本沒有威脅性，也就被七大頂級文明遺忘了。”
“這麽說，沉淪還是一件好事。”
楊鋒苦笑着搖了搖頭，說道：“訂下君子協議之後，我用‘追尋’号上的設備對肖問天進行了改造。”
“他由此成爲了天域戰士？”
“不僅如此。”
“那是……”
“你認爲天域戰士是最強大的存在？”沒等楊屹開口，楊鋒又說道，“雖然在我帶着你離開地球的時候，人類文明還不是很強大，沒有出現通過駕馭與控制原能獲得強大戰力的戰兵，但是在肖家珍藏的史料中有明确記載，第二紀元期間，戰兵已在人類中普及，隻要是正常的人，成年之後都将成爲戰兵，而人類的第一職業就是軍人，說是警察也沒錯。正是憑借強大的戰力，人類統治銀河系長達數千年。當時，人類是神一般的存在。一個戰力強大的人能在舉手投足之間毀滅一個文明。因爲實力相差太過懸殊，所以其他文明隻有兩條路，要麽歸順、要麽滅亡。其實，也正是因爲人類站在了藐視衆生的高度上，才放松戒備，被以雷淩族爲首的七個文明偷襲。”
楊屹沒有吭聲，等楊鋒說下去。
“說句不好聽的話，在第二紀元期間，人類文明強大到無以複加的時候，天域戰士隻是很普通的存在。”
“你在吹牛。”
“你不相信？”楊鋒笑着搖了搖頭，說道，“那麽，你覺得跟肖問天有關的那些傳聞都是假的嗎？”
“這……”
“開始，我就說了。人類本來就是那個強大文明的延續，天生就擁有駕馭與控制原能的基礎。隻要把潛能激發出來，任何人都能擁有神一般的強大戰力。所謂的改造，就是把潛能激發出來。”
“那麽，肖問天到底有多厲害？”
“前無古人。”
楊屹微微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楊鋒。
“至于是不是後無來者，那就說不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