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怎麽，有問題嗎？”
楊屹很是疑惑的看着楊鋒，過了一陣，才說道：“你不覺得有問題嗎？在‘探索’号出發兩年之後，‘追尋’号才發射升空，而‘希望’号是在此之前五年。如果‘追尋’号也是以光速飛行，爲什麽能夠提前十多年來到這裏？”
“我說過‘追尋’号是以光速飛行嗎？”
楊屹微微一愣，這才反應過來，楊鋒确實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因爲‘探索’号由空間曲率引擎推進到光速，所以解除時間禁锢的辦法隻有一個，讓空間曲率引擎倒車。結合空間跳躍技術，就能重新構築時空平衡，讓時間恢複正常。”楊鋒淡淡一笑，又說道，“如果‘追尋’号也已光速飛行，不但無法追上‘探索’号，還将陷入時間牢籠。”
“你是說……”
“空間跳躍。”
楊屹愣了一下，随即苦笑了起來。
對現在的人類來說，空間跳躍是進行星際旅行的主要手段，也是消除空間與速度限制的唯一辦法。
“隻是，在當時，我們對空間跳躍技術的了解不是很透徹，更說不上熟練使用。最關鍵的是，進行空間條約需要打開空間通道，唯一能依靠的是原能。因爲沒有完全掌握收集利用原能的方法，所以就算知道原能的存在，也需要耗費大量時間才能獲得打開條約通道所需的原能。結果就是，‘追尋’号主要以光速飛行，獲得足夠的原能後才進行空間跳躍，以此秒年個飛行時間縮短了大約十分之一。簡單的說，我們在一千多年前，也就是第五次格林尼治戰争爆發前來到這裏。”
“爲什麽我才十八歲？”
“嚴格說來，你是當今排名第二的老壽星。”
“你……”
楊鋒呵呵一笑，說道：“當然，你的實際年齡确實是十八歲。在光速飛行中，時間沒對我們造成影響。因爲你還太小，而且在來到這裏的時候，我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帶着一個五歲的孩子四處流浪顯然是個累贅。别怪我這麽說，等你有了孩子就明白照顧他們是一件多麽麻煩的事情。所以我沒别的辦法，隻能讓‘探索’号繼續以光速飛行，直到我認識了這個世界，直到我有能力照顧好你，讓你健康茁壯成長。雖然條件不算理想，但是至少沒有讓你因爲饑餓而發育不良。”
這下，楊屹徹底的無語了。
“此外，我不是你的第一監護人。有什麽抱怨的話，見到楊光與向玉婷，你找他們發牢騷吧。”
“老家夥，你也太不負責了吧？”
“看來，你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
“你……”
“行了，抱怨解決不了問題。”楊鋒笑着搖了搖頭，楊屹開始的稱呼，非但沒有讓他生氣，還讓他覺得很舒服。“人類文明此後的遭遇，其實我早已告訴你，隻是你一直認爲是我編造的故事。”
“你是說……”
“在我們乘坐‘追尋’号離開之後，由我親手締造的商業帝國并沒解體，而是在董事會管理下繼續運作。這也怪我，因爲在離開的時候，我并沒把實情告訴其他人，隻是說要跟你去其他星球度假，而且也沒人知道‘追尋’号的真相，當時所有人都認爲那隻是一艘超級富豪用金錢堆砌起來的大玩具。爲了減少麻煩，我在出發之前把相關事務移交給董事會，并且讓所有董事相信，我隻是出去遊玩，要不了多久就會回來。”楊鋒歎了口氣，又說道，“紙包不住火，幾個月、幾年、甚至幾十年都不算什麽，可是一百年之後，就再也沒人相信我會返回地球。再說了，這個商業帝國實在是太龐大了，幾乎等同于半個人類文明，如果因爲創始人突然失蹤而轟然倒下，必然引發一場空前巨大的災難。結果就是，董事會隐瞞了真相，宣稱我們在星際旅行中遭遇恒星風暴。不久後，董事會接管整個商業帝國，掌握了那些之前隻有我知道的秘密，包括超前的科技。”
“并且加以利用？”
楊鋒點了點頭，說道：“隻不過，這些家夥還有點良心。當然，也與我的強大号召力有很大關系。”
“這……”
“董事會沒有讓我出局，反而利用了我的影響力，把我打造成了造福整個人類的超級科學家。”楊鋒淡然一笑，說道，“諷刺的是，我根本不是科學家，最多算得上是一個年輕時爲遠大理想而拼搏的職業探險家。嚴格說來，你的父親才是真正的科學家，那些超前科技都是他的發現。”
“隻是，他始終站在台後，不爲外界所知。”
楊鋒沒有反駁，而是說道：“當時，人類文明實現飛躍，缺少的就是超前的科技，而其以用在‘追尋’号上的空間跳躍技術最爲重要。此外，人類的創造力與進去心，絕對不可低估。受到啓發之後，人類的科學家隻用了不到一百年就完全掌握空間跳躍結束，還進行了廣泛的應用。”
“從而飛出了太陽系？”
“隻是，這未必是好事。”楊鋒稍微停頓了一下，才說道，“人類文明的第二紀元，既是一個由衆多可歌可泣的英勇故事堆砌起來的開拓時代，也是一條不歸之路，在邁出太陽系的那一刻，人類文明的未來就被釘死了。”
“什麽意思？”
“一個曾經戰敗的文明，即便死而複生，也無法在如此短的時間内打下足以重築輝煌的基礎。”
楊屹微微一愣，等着楊鋒說下去。
“當然，第二紀元是人類文明的紀元，是一個由人類書寫曆史的紀元。在前後大約五千年的時間内，人類不但沖出了太陽系，還征服了整個銀河系。當時，包括現在的七個頂級文明在内，銀河系内的所有智慧文明都是人類的手下敗将。可惜的是，人類的多樣性，讓那些被勝利沖昏頭腦，認爲人類文明将長盛不衰的統治者犯了一個極爲低級，也愚蠢到家的根本性錯誤。”
“什麽錯誤？”
“容忍、包容與承認了所有被打敗的文明，并且讓這些文明獲得了喘息機會，爲後面的災難埋下了禍根。”
“禍根？”
“第二紀元，以銀河系中央黑洞爆炸泯滅結束，被稱之爲‘滅世災難’。包括人類文明在内，銀河系内的所有文明都喪失了家園。也正是如此，銀河系聯盟才來到這裏，霸占了南阿爾法星系。”
楊屹微微一愣，說道：“你是說，‘滅世災難’并非自然災難，而是……”
“沒錯，‘滅世災難’正是其他文明所爲，而且主導者就是七大頂級文明，是反抗人類統治的戰争。”
“可是……”
“隻是，誰能知道，這場災難的根源也是我們父子。”
“老家夥，别把責任全都攬在自己身上。”
“你覺得我在自責？”楊鋒看了楊屹一眼，說道，“我是事後才知道的，‘希望’号不隻是一艘用來測試空間曲率推進器的無人飛船。在打造‘追尋’号的時候，我才發現，你父親早已做了準備，将我們在那艘飛船上獲得的核心技術全都放在‘希望’号上。雖然與我講的那個故事不同，他的目的并不是以此保存能讓人類重築輝煌的核心科技，隻是在爲自己的未來做準備。簡單的說，他對前往阿爾法星系的探險行動也沒有多少把握，爲了保險起見才有這個安排。”
“你是說，‘希望’号上的那些改造設備，是他爲自己準備的？”
楊鋒點了點頭，說道：“隻是，他當時的研究很不徹底，沒有發現最大的寶藏。我這麽說，其實也是五十步笑百步，因爲在搭乘‘追尋’号出發的時候，我也沒有發現藏在那艘飛船上的寶藏。”
“什麽寶藏？”
“一個讓人變成神的東西。”
“什麽！？”
“一塊蘊涵了人類前身，也就是那個超級文明全部精華的原能結晶。因爲對原能的了解不夠徹底，所以我跟你父親都認爲，那塊結晶隻是用來驅動飛船的能源，除了危險，并無太大的價值。”
“這……”
“當然，人類的科學家沒有犯同樣的錯誤。可以說，人類能在不到五千年的時間内征服整個銀河系，把其他的所有文明打得落花流水，靠的就是那塊結晶，準确的說是由此發展而來的原能轉換器。”
“聖器！？”
“聖器隻是結晶的一部分。”
這下，楊屹呆住了。
“包括你身上的‘生命之源’，都是那塊結晶的一部分。當初，以七大頂級文明爲首的異族敢于叛亂，也是因爲知道了這個秘密。雖然叛亂沒有完全成功，銀河系還在中央黑洞的大爆炸中徹底完蛋，但是人類也由此一落千丈。當時，在叛亂中奪得原能結晶的七個文明則由此一飛沖天。”
“它們爲什麽沒有消滅人類？”
“很驚訝嗎？”楊鋒淡淡一笑，說道，“很簡單，它們是銀河系的土著文明，隻能利用原能結晶，而無法完全掌握與控制原能結晶，不然不會将原能結晶分成七塊。隻有人類能夠掌握與控制原能結晶，而它們沒有徹底消滅人類，隻是想利用人類，借人類之手獲得掌握與控制原能結晶的辦法。”
楊屹沉默了，就算他的思想天馬行空，也無法想到會是這麽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