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認，沒有隐靈族的支持，人類聯邦早就完蛋了。隻是，也别把隐靈族想得那麽高尚。”宮白旭看了楊屹一眼，才說道：“當時，人類聯邦最大的問題不是孤懸敵後，而是失去了統帥，而且九個位高權重的幹将都認爲自己是最合适的接班人，互不服氣。别說人類聯邦因此四分五裂，哪怕隻是各自爲陣，後果都難以設想。隐靈族就在這個時候出面，給了人類聯邦一個機會。”
“什麽機會？”
“一個名額。”
楊屹微微一愣，立即說道：“接受隐靈族的試練，誰能通過試練，誰就是肖問天大元帥的接班人？”
宮白旭很是驚訝，對楊屹簡直是刮目相看。
“前輩，我隻是在胡亂猜測，不知道是不是如此。”
“你沒猜錯，确實如此。”
楊屹苦笑着撓了撓頭皮，他确實是在猜測，卻被他猜中了。
“然後呢？”林鳳問了一句。
“隻不過，這不是一個人的試練，而是團隊的試練。按照隐靈族的要求，包括麟帥在内的九位大将最多能帶四名随從前往隐靈星。”
“你們？”
宮白旭點了點頭，說道：“當時，天聖皇派來的特使明确提到，最好是天生戰體，不然通過試練的概率将極爲渺茫。這也是我們第一次聽說‘戰體’，而麟帥在不久之後就找到了我們四個。”
林鳳暗自吃驚，隻是沒有急着發問。
“與試練有關的事情我不能說，不是不想告訴你們，而是發過誓，此生絕不把試練的事情說出去。”宮白旭長出口氣，轉而說道，“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不但是人類文明，也關系到我們每一個人。”
“你們笑到了最後？”楊屹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宮白旭淡淡一笑，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好了。”
“這……”
林鳳的眉頭跳了幾下，見到楊屹又要發問，立即朝他搖了搖頭，讓他閉上嘴。
“九支隊伍都沒能通過試練，而按照當初的約定，至少要一支隊伍通過試練，隐靈族才與人類聯邦正式結盟，爲人類聯邦提供全方位的支持。隻是人算不如天算，天聖皇怎麽也沒想到，在試練結束前，戰局發生轉變，雷淩族聯合另外四個頂級文明在銀河系聯盟發起戰争決議，而原本與隐靈族聯合抗衡雷淩族的織星族保持沉默。簡單的說，銀河系聯盟開始進行全面戰争動員。雖然離戰争結束還很遙遠，但是隐靈族想在這場戰争中發揮關鍵作用，就需要一座橋頭堡，需要一個充當炮灰的低級文明。以當時的情況，人類聯邦正是隐靈族最理想的選擇。”
“前輩，你的意思是……”
“雖然隐靈族的長老團與神侍會都竭力反對，但是天聖皇依然決定支持人類聯邦。因爲我們這支隊伍在試練中的表現最佳，所以天聖皇選中我們，讓隐靈族最出色的戰機制造大師爲我們量身打造五架戰機。”
“等等，你說的是五架？”
“怎麽，你們不知道？”
楊屹微微一愣，然後搖了搖頭，林鳳也搖了搖頭。
“這五架戰機是一個整體，‘翔宇飛龍’号、‘裂地玄武’号、‘寒冰雪虎’号與‘烈火鳳凰’号都是僚機，主機是‘傲天麒麟’号。”
“什麽？你是說……”
“麟帥的座駕。”
雖然楊屹與林鳳已經從戰機的名字聯想到了展瑞麟，但是在宮白旭說出來時，兩人依然是萬分震驚。
很簡單，從來沒人聽說展瑞麟有一架傳奇戰機。
“你們沒有聽說過？其實，這也正常。”宮白旭歎了口氣，說道，“這五架戰機由隐靈族最優秀的大師親手打造，不但用上了隐靈族最先進的科技，還使用了大量珍貴材料，完全按照sss級戰機标準建造。隻是，駕駛者得有sss級原能轉換器才能把這五架戰機的戰力全部發揮出來。”
“天聖皇沒有給你們對應的原能轉換器？”
“你覺得sss級原能轉換器可以随便拿來送人？”宮白旭反問了一句，又說道，“s級原能轉換器就極爲少見，而sss級原能轉換器全是‘聖器’。天聖皇再大方，也不可能把隐靈族的聖器贈送給外人。”
楊屹暗自一愣，這麽說的話，“生命之源”竟然是sss級原能轉換器。
難怪在知道艾米把“生命之源”送給楊屹之後，天聖皇會那麽憤怒，還跟楊屹定下一年之約。
“問題是，從來沒有人提起過‘傲天麒麟’号。”林鳳轉移了話題，大概是害怕楊屹嘴快，把“生命之源”的事情說出來。
“在‘和平曙光’戰役之前，麟帥從來沒有動用過‘傲天麒麟’号。”
雖然很是驚訝，但是楊屹與林鳳已經習慣了，也就忍住沒有多嘴，等宮白旭說下去。
“雖然我們隻有s級原能轉換器，但是四架戰機的性能極爲出色。随後的戰鬥中，根本不用麟帥出馬。”宮白旭長出口氣，說道，“因爲是一個機群，在設計的時候就針對協同作戰做了強化，所以就算遇到更強的對手，比如戰王，我們也能聯手克敵。在‘和平曙光’戰役前的上千場戰鬥中，我們就沒有輸過。”
說完，宮白旭又歎了口氣。
林鳳也歎了口氣，“和平曙光”戰役是四架傳奇戰機的首敗，也是“翔宇飛龍”号與“裂地玄武”号的最後一戰。
到此，楊屹也明白了過來。
千年前，隐靈族支持人類聯邦，并且與人類聯邦結盟，并非爲了拯救人類聯邦，而是在利用人類聯邦。
也正是如此，展瑞麟與隐靈族的關系才如此冷淡。
雖然宮白旭沒說，但是後面的事情楊屹完全能夠想到。因爲展瑞麟率領的隊伍沒能通過試練，就算天聖皇爲了利用人類聯邦，贈送了五架傳奇戰機給展瑞麟，也沒理由扶持展瑞麟成爲人類聯邦的軍事領袖。隐靈族的支持與幹預，讓人類聯邦避免了分裂的結局，卻也沒能阻止九大戰區割據的局面出現。在銀河系聯盟全面參戰後，戰局開始逆轉，就算九位戰區司令官互不服氣，也沒有理由搞分裂。這種局面一直維持到了戰争結束，并且在戰後形成了戰區獨大的局面。
顯然，這也是展瑞麟等九位戰區司令官不肯歸天，頑強活到現在的主要原因。
“前輩，你們怎麽在這裏？”
“爲什麽不該在這裏？”
林鳳咬了咬牙，把她知道的與“庫恩－巴裏昂要塞”有關的事情說了出來，特别是最後幾名戰王自爆摧毀要塞的部分。
等林鳳說完，宮白旭思索了一陣，說道：“果真如此，那些戰王沒有自爆，而是利用自爆釋放出的能量制造出這個空間碎片。”
林鳳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她與楊屹之前已經有了這樣的猜測。
“外面那些軍人……”
“他們都是克隆人。”宮白旭看了楊屹一眼，說道，“男性軍人是用戰龍的細胞克隆出來的，女性軍人則是我的克隆體。因爲直接克隆存在嚴重生理缺陷，所以在克隆的時候我們做了一些調整，修改了部分基因。”
楊屹與林鳳驚訝得合不攏嘴，不過這也恰好說明，那些軍人爲什麽都是一個模樣了。
“當初，我們醒來之後發現被困在要塞裏面，而且到處都是敵人。爲了活下來，我跟戰龍占領此地，并且利用儲存在兩架戰機裏的資料制造出克隆設備，然後是組建軍隊，建造地面上的城堡。”
“嚴戰龍前輩……”
“死了，快八百年了吧。”
林鳳知道自己多嘴，也就沒再多問。
“當時，我們已經探明，要塞裏至少有四名戰王，還有很多戰将與矽獸。雖然已經知道在要塞在一塊空間碎片裏面，但是戰龍始終相信，麟帥會來找我們，隻要堅持下去就一定能夠獲救。”
“麟帥确實找過你們。”
“是嗎？”宮白旭的話語很平淡，似乎不相信林鳳說的話。
林鳳咬了咬牙，說道：“在‘和平曙光’戰役結束後不久，銀河系聯盟在雷淩族等幾個頂級文明主導下開始跟矽魅聯盟進行停戰談判。因爲已經攻入北阿爾法星系，還在‘和平曙光’戰役中付出巨大代價，麟帥堅決反對停戰，以及任何性質的妥協。爲此，麟帥甚至不惜跟天聖皇翻臉。”
“翻臉？”
“雖然沒有鬧到那種程度，但是在停戰條約簽署之前，麟帥率軍深入北阿爾法星系，差點導緻停戰談判破裂。”林鳳稍微停頓了一下，又說道，“雖然沒有堅持下去，但是麟帥也有苦衷。如果當時繼續進攻，第三戰區将得不到任何支援，就算沒有全軍覆沒，最終也會被其他戰區取代。此外，在停戰協議簽署之後，如果麟帥繼續率軍進攻，人類聯邦肯定會被銀河系聯盟制裁。前輩，麟帥沒别的選擇。他要爲第三戰區的所有将士負責，還要爲整個人類聯邦着想。”
宮白旭長出了口氣，情緒有了明顯的變化。
“前輩，麟帥知道你還活着的話，肯定會喜出望外。”
“是嗎？可惜，對一個失去摯愛，孤苦伶仃的女人來說，每天在回憶中遭受煎熬，八百年實在是太漫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