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雲庵山門,在一處仙氣氤氲的山林之中,一彎山溪從山上流下,那裏聚集着幾隻頗有靈韻的仙鶴,其中就有小道姑明心的那隻‘呦呦’
山門四周青嶂翠巒環抱,古木參天,湖如碧玉嵌入其中,深深淺淺,點點滴滴,不知是樹映綠了湖,還是湖染綠了樹。
到了山門前,出來一名身材無比肥碩的女子,那女子五官擠壓在一處,生着兔唇,看上去年紀不算大,也就二十出頭的模樣,身上裹着一件粗布道袍,可是看上去跟套了個麻袋似的。
胖妞出來唱了喏,“掌門有令,請護龍一脈貴客前去前殿議事!”
說完胖妞笑嘻嘻對永顔師叔做了個鬼臉,轉身跑了。
老夫子苦笑,“你們掌門這下馬威還挺别緻啊!”
永顔正色道,“你錯了,山門裏很多女子,都是我和師姐下山,去各處孤兒院裏撿來的孤兒,胖丫兒心髒衰竭,即便師姐用功力溫養這麽多年,依舊不得習武修煉,比常人還要孱弱,隻能做些雜事了,這孩子心性淳樸,就是可惜了……”
玉婵幾人聽完,眼淚都撲哧撲哧落下來了,“永顔婆婆你真是個好人!”
說話間,已經到了浮雲庵正殿,一名神采奕奕的老尼姑正站在殿門外,先前那唱喏的胖女子乖巧地立在她身後。
“徐間客,你來了!”她的聲音清脆甘冽,帶着某種讓人信服的力量。
“永應掌門,别來無恙,三十年不見,亦如往昔!”老夫子抱了抱拳道。
永應掌門浮塵一甩,目光掃過玉婵幾人,淡然笑着點點頭,随即對胖丫兒吩咐道,“你帶她們先去偏殿用齋飯!”
“跟我來吧!”胖丫兒擺擺手,就帶她們走了,現場隻剩下老夫子和永顔兩人。
永應掌門淩厲的目光掃射在老夫子身上,令他十分不自在,“徐公子,所來何事?”
老夫子幹咳兩聲,“好久不見,十分想念,這不就來了麽?”
永應掌門聲音無悲無喜,“當年你抛下我師妹,我就想下山閹了你!”
“師姐——”一旁永顔哀求了一聲。
永應歎了口氣,聲音有些蕭瑟,“罷了,既然他已經找上門來,永顔你就随他下山去吧,我浮雲庵不忌婚嫁,可是出了這裏,你就再也不要回來了?可懂?”
“師姐——”永顔‘撲通’一聲跪下,哭的梨花帶雨說道,“師妹發過誓,永遠不離開我浮雲庵!”
老夫子摸了摸下巴,忍不住插嘴道,“永應掌門,其實徐某人前來,是想替我師兄轉交一封信。”
“嗯?”這下輪到永應老尼坐不住了?聲音微微有些顫抖,好一陣子,她才平息下來,淡淡問道,“陣王房征,他有何指教?”
聲音裏帶着一縷說不出的幽怨。
老夫子從袖子裏取出一封信交給永應,後者打開,隻看了一眼就面色慘白呆若木雞,手一抖,信紙掉落在地上。
永顔擡頭看到信紙上隻有一行字,“千機變化,地龍翻身!”
地龍翻身,正所謂“天龍吐霧,地龍翻身。蛟龍嬉,黃龍蛻。”說的便是大地震動,山川移位,天崩地裂,末日降臨。
“難道,真到了那一步嗎?”永應呐呐,全然不見平日裏的威儀和端莊。
老夫子鎮定道,“不錯,我大師兄素有陣王美譽,天下間若論山川陣勢變化,無不出其洞察!”
“這些年我師兄遊走各處,甚至東渡倭國,西去歐洲,巡遍世間各處,爲的就是集齊龍脈殘圖,定山川大勢,可是地龍翻身越來越近了,世間所剩無幾。”老夫子接着說道。
永應目露神光,問道,“可否需要我浮雲閣出力?”
老夫子點頭道,“想必永應掌門不會忘了幾十年前衛國戰争,異國高手壓境,截斷京城氣運龍脈,青城派逍遙子一生逍遙,大昭寺達旺活佛金身寂滅,武當山青雲劍客斷劍、龍虎山、茅山二宗宗主這些先天大能全部隕落于紫禁城内,就連我護龍一脈龍首都飲恨……”
“對手究竟是些什麽人物,怎會這麽強悍?”永應驚訝問道,老夫子說出的這些高手,都是她曾經仰望的存在,然而一戰盡滅,不由得讓她遍體生寒。
老夫子有些頹然地望着遠方說道,“對手不是人,而是神,北歐神話中的海神波塞冬,石中劍,圖騰卡曼,還有倭國十二主式神,安背晴明……太多太多了,龍脈的力量,讓無數人瘋狂。”
永顔和永應都被震驚的無以複加,這樣龐大的力量,幾乎讓她們生不起一絲抵抗之心。
老夫子接着說道,“如今我護龍一脈龍首再度出世,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化繭成蝶!”
“阿彌陀佛,徐施主說的不錯,陳小施主與我少林有緣!“一個聲音突兀響起。
“慧菩方丈!你也來了!”永應站起來。
“阿彌陀佛,老衲倉促未曾通報,師太原諒!”少林掌門雙手合十施了一禮,面容疾苦道。
“事關蒼生,大師無妨!”永應很大度地說道。
“二毛咋樣了?”老夫子焦急問道?
少林方丈回答,“達摩祖師留過偈語,将佛偈留在閉關石洞中,雖然千年來我少林無數大德高僧都曾在其中閉關,可是卻無一人領悟祖師精義,就看二毛是否有慧根了。”
“二毛?敢問大師,你們說的是何須人也?”永應掌門實在忍不住好奇問道。
老夫子有些驕傲,“他是我師兄的外孫,也是護龍一脈龍首,陳二毛!”
此時陳二毛完全不知道,有幾尊大佬在議論他,這厮睡了一覺醒來,陽光已經從洞外灑落進來。
眯着眼伸了個懶腰,陳二毛撸掉眼屎站起來,就着洞裏那口水井吸溜吸溜洗了把臉,出去打算找點兒吃的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