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劍光貼着陳二毛面頰飛過去,幾縷頭發被斬斷。
陳二毛要不是閃的夠快就破了相,他的臉色一下陰沉下來,洪門棍一式‘天下無狗’千重棍影狂掃向沈浪。
‘滄浪十三斬——狂鲨!’
沈浪大吼一聲,滄浪劍殺機凜冽,暴漲出半尺劍芒。面對陳二毛他絲毫不敢大意,能夠修煉出罡氣的人物,豈是泛泛之輩?
遠處噴泉花園裏管道忽然爆裂,一道水龍被牽引過來,與滄浪劍凝聚爲一,化作一頭怒海狂鲨撕咬向重重棍影,瞬間漫天水霧就将陳二毛吞沒其中。
“好獨特的手段。”
陳二毛眼前一片霧蒙蒙,看不見其他人,不過依舊可以感覺得到,沈浪就在周圍,一縷殺機牢牢鎖定住他。
雖然陷入險境,可陳二毛依舊不慌不忙,棍子耍了個花槍,瘋魔杖法瘋狂宣洩而出。
有道是拳怕少壯,陳二毛正是龍精虎猛的年紀,這一通瘋魔杖法使出來,力有千鈞,指東打西,若是有人想偷襲,都會被他擊中。
?????想想他前些日子被擄進十萬大山,受盡****苟且殘活,差點兒被奪舍。
不過得來的益處也是巨大的,身子骨經過熬煉打磨,猶如脫胎換骨一般。
沈浪心中震驚,一個老夫子就已經讓他膛目結舌了,可眼前這青年招式辛辣,功底深厚,幾乎快趕上他們這些苦修一輩子的老江湖了。
老夫子和藍天養很有默契地停了下來,彼此戒備着,等待二人分出勝負。
滄浪劍一遇水澤便威力更甚,沈浪直到現在隻使出了‘十三斬’中的一斬——狂鲨。
眼瞅着陳二毛瘋魔杖法縱橫呼嘯,驅散了眼前水霧,沈浪目光凝重,須發無風自動。
‘滄浪十三斬第二式——怒蛟。’
一聲巨大的嘶吼,光芒大作,一道水桶粗細的水柱沖天而起,陽光下瞧得分明,水柱化做一條透明蛟龍,從半空中陡然飛撲下來,将陳二毛緊緊纏住,妄圖絞殺。
巨大壓力撲面而來,陳二毛大喝一聲,雙臂如金剛撐開,抵住水龍身子。
沈浪冷笑,“自不量力。”他的右手猛然合攏,嘴裏狠狠喝道,“水葬。”
空氣猛然一窒,随即那水龍手尾銜接炸裂開來,巨大的沖擊力震的陳二毛口鼻噴血,面容看上去十分兇殘。
“好,但是讓老夫小瞧了。”沈浪淡淡說着,可是心裏猶如翻起滔天巨浪。
“此子若是不死,将來定能成爲絕世強者,護龍一脈,真個神秘莫測。可惜了……今日必死。”
沈浪目光暼了藍天養一眼,兩人眼神裏流露出同樣意思。
忽然,沈浪動了,然而卻是持劍撲向老夫子,藍天養瞬間爆起,飛撲向陳二毛,他的手中忽然出現一柄鬼頭大刀,刀身煞氣十足,可見也是一把大兇兵器。
兩邊竟然打的是同樣的主意。
老夫子讓陳二毛牽制住沈浪,自己先對付最爲難纏的藍天養。
而對手也是同樣的打算,讓沈浪先抵住老夫子,等藍天養殺了陳二毛再回轉對付老夫子。
一道刀芒驟然暴漲,老夫子大喊一聲,“二毛快躲開。”
可是爲時已晚,藍天養修爲本就不在他之下,若誠心偷襲,又有幾人攔的下,擋的住?
陳二毛隻來得及将洪門棍橫在頭頂,盯着從天而降的藍天養。
鬼頭刀狠狠磕在洪門棍上,發出激烈铮鳴,陳二毛雙腿一軟,咬牙挺住,就聽得腳下傳來咔嚓咔嚓兩聲脆響,練武場厚重的花崗岩竟然被他兩腳踩碎。
“嗬,非要我把你們挨個兒艹一遍是吧?”老夫子怒了,銀劍閃爍,将沈浪逼開,飛縱向陳二毛。
“滄浪十三斬——狂鲨、怒蛟、無量風。”身後沈浪一口氣劈出三招。
老夫子不得不轉身應敵,他的目光快要噴出火來,“你找死?”
事到如今已經沒有退路,沈浪咬牙道,“事已至此,便分個死活吧。”
場中陳二毛在藍天養刀光下苦苦掙紮,便是他再骨骼驚奇、天賦異禀,也奈何不了修煉一輩子的藍老炮兒。
陳二毛一邊輾轉騰挪,一邊抽冷子還手,他不知道藍天養的修爲到底有多高,但是讓老夫子都有些頭痛的對手,能差到哪裏去?
他的氣勢犀利到恐怖,鬼頭刀猛烈狂放,煞氣逼人,身手更是猛的一塌糊塗,快若鬼魅重若泰山。一把鬼頭刀在他手裏耍的跟癢癢撓一般,舉重若輕,大巧不工。刀芒真氣快要凝實,可見已經觸摸到了先天境界的屏障。
相比之下,在奇瓦瓦沙漠遭遇過的新羅第一刀樸國蓋隻能給藍天養提鞋。
老夫子被沈浪纏住,根本沒法出手救援,陳二毛幾次險死還生,忽然,他轉身飛撲向不遠處高牆,如狸貓一般跳了出去。
“哪裏逃。”藍天養怒哼一聲,緊追不舍。
藍天養很是清楚,如果錯過這次機會,用不了多久,等這青年成長起來,那就是他的末日。
已無退路,必須殺了他。
藍天養追出圍牆外,就看到陳二毛抱着一個小男孩兒,鎮定自若地望着他,在他腳下,一個管家模樣的男人已經昏了過去,人腦袋被打成了狗腦袋。
“老頭兒,再敢上前一步,我可就要殺人了。”
陳二毛威脅道。
地上狗腦袋搖搖晃晃爬起來,剛要說什麽,又被陳二毛一腳踹暈了過去。
懷裏小男孩兒不安分地蹬來蹬去,頑皮極了,陳二毛一手摁在他腦袋上,另一隻手環着他腰。
藍天養腳步猛然一頓,随即不以爲意說道,“區區一個兒童,就想威脅老朽,你大可以殺了他試試看。”
兩人都僵持住,冷冷望着對方。
陳二毛很想做個兇悍的樣子出來,無奈他懷裏抱着的那個熊孩子始終搞不清狀況,亂蹬亂撓,抓着他衣服擤鼻涕,最後甚至還從兜裏摸出來一根鉛筆頭,對陳二毛嚷嚷道,“你快給我變個金箍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