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玉婵爲了充分發掘她的七竅玲珑心,一個多月内就給寶寶灌輸完整個小升初的課程,眼下已經着手開始灌輸微積分了。
更令陳二毛想不到的是,玉婵得到滴水珍珠後,實力與日俱增,像是得到了神靈的祝福,整個人氣質都變得冰冷神聖,不可侵犯,也就隻有在陳二毛和寶寶小瑤等親人面前,才會恢複嬌嗔頑皮的一面。
唯有小瑤沒有什麽變化,亭亭靜靜,像個聽話的小媳婦守候着陳二毛歸來,她的情感總是這樣含蓄内斂,隻要能夠呆在陳二毛身邊,就覺得無比滿足。
一大家子很久沒有聚在一起了,就連小冰人兒雪姬的臉上都有了笑意,唯獨缺了老夫子。
此時的老夫子,卻出現在距離海市不遠的海角山。
海角山,有一處尖角凸出山崖,懸空于海面而聞名。
山澗有一處激流,直通大海,這裏水流湍急,危險異常,即便是最有經驗的漁民都不敢從此處經過,因此此澗又叫做魚愁澗。
老夫子此時赤膊撐舟在水中逆行,到了澗心,強大的水流漩渦幾乎将他卷翻過去。
好在老夫子操舟本事實在了得,硬生生撥正船頭,擦着漩渦逆行而上。
艱難穿過漩渦,水流終于和緩下來,眼前出現一片密密麻麻的蘆葦蕩,蘆葦蕩過後,赫然是一座世外桃源般的恬靜水鄉。
林蔭中,幾座茅草屋若隐若現,一名背劍壯漢在岸邊打拳。
“什麽人?”壯漢發現逆流而來的小舟,緊張喝問。
老夫子擡頭看了他一眼,嘴裏發出一聲驚歎,‘哎喲卧槽!’
這人的外貌簡直是奇醜無比,烏面鹄形,狹長的臉頰上眼睛一隻大一隻小,嘴巴斜歪着露出兩顆門牙,活脫脫一個武俠小說裏跳崖喝酒,修煉不知名武功走火入魔的怪胎。
陳二毛要是在這裏,一定可以認得出來,這人曾經在中華樓賭拳擂台上和他有過交手的,沈家青年一代領銜高手,也是海市獲得過‘少年武王’稱号的沈鐵衛。
見到老夫子直勾勾看着他‘慘不忍睹’的面容發愣,倍感受辱的沈鐵衛自然是怒了,‘倉朗朗’一聲抽出背上寶劍,足下一點,人劍合一刺向小舟上的老夫子。
此刻距離岸邊至少有二十多米的距離,沈鐵衛竟然眨眼電射而至,不可謂不厲害。
隻可惜,他遇到了老夫子,人劍合一剛射至,老夫子便懶洋洋地擡腿踹去,一記魁星踢鬥準确無誤地踹在他小腹上,緊接着,又是一招江湖上再也熟悉不過的‘黑虎掏心’,拳頭擡起,下一秒就是鑽心的劇痛。
這一拳幾乎快要把沈鐵衛隔夜飯都打出來,五髒六腑仿佛都擠壓到了一處,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讓他差點兒哭出來。
一半是委屈,一半是痛,沈鐵衛眼淚花子和鼻涕控制不住留下來。
自從中華樓慘敗于陳二毛之手,沈鐵衛就徹底銷聲匿迹,藏在此處苦練,爲的是有朝一日打敗陳二毛,以報當日之辱。可惜正當他壯志成成即将出山時,竟然遇到了老夫子,這一拳幾乎摧毀了他所有的信念。
‘撲通’一聲,沈鐵衛墜落水裏,老夫子收回拳頭,罵罵咧咧,“真是醜人多作怪,吓老子一跳。”
水裏面,沈鐵衛聽得清清楚楚。
“可惡,罵人不揭短,氣煞人也,便是拼了這條命,我沈鐵衛也要斬了你!”
沈鐵衛剛從水裏掙紮露出腦袋,就感覺一股熱流澆了下來,眯着眼睛擡頭一看,那老頭已經在提褲子了,嘴裏說道,“年輕人太狂妄不是好事,老子教你個乖,這叫做醍醐灌頂……”
“受死吧——”
沈鐵衛如蛟龍出海,一劍寒光,帶起大蓬水花。
老夫子照舊提不起精神的樣子,擡腳,晃動,一隻大腳丫瞬間結結實實印在了沈鐵衛的醜臉上,分毫不差,一般大小。
劇痛。
無法忍受的劇痛,沈鐵衛鼻子酸的整個意識都有些模糊了,眼前猶如開了醬菜鋪,恍惚看到五顔六色,嘴裏流進鹹鹹澀澀的液體。
砰的一聲,小舟靠岸,老夫子提溜着沈鐵衛腦袋在水裏狠狠涮了兩下,最後扔在岸上。
“你……你……我要殺了你……”沈鐵衛簡直要泣不成聲。
老夫子渾然不在乎他的威脅,大大咧咧問道,“沈浪老兒在哪兒?告訴他有故人登門拜訪了。”
沈鐵衛死死捏着拳頭,瞪着他,咬牙切齒道,“我祖父已經離世多年了,此地不歡迎你,再敢踏前一步殺無赦!”他伸手去摸寶劍卻摸了個空,這才想起剛才已經掉河裏了。
“小朋友,在我面前别整那些虛頭巴腦的,告訴沈浪老兒,護龍一脈徐某前來拜訪。”老夫子說道。
沈鐵衛心驚,知道他爺爺還活着的人已經不多了,他爺爺已經不問世事多年,可是眼前這人好像什麽都清楚一樣,竟然能夠找到此處,要知道即便是在他們沈家,都無幾人知道爺爺的隐居之地,他也是因爲人醜不被待見,所以隻有一心追求武道,才被祖父看中,帶來這裏調教。
沈鐵衛還要糾結,老夫子已經邁步前行,去的方向,赫然是他爺爺閉關的山洞。
“下次再敢對老子動手,小心切你小幾幾。”老夫子頭也不回說道。
沈鐵衛臉色又青又紅,嗫嚅着說不出話來,剛才那一瞬間,他的确想偷襲來着。
“欺負我沈家後輩,有意思麽?”一個蒼老聲音響起。
老夫子嘿嘿笑了一聲,“就知道你們這些老狐狸沒死,故人來訪,還不出來接待。”
蒼老聲音有些歎息,“沒想到還有人會來找老夫,進來吧,鐵衛,你且退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