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二毛氣的直罵,“死老頭别這麽沒義氣啊!”
月老老臉微紅,理直氣壯辯解道,“别又是上次那家夥,爺爺可經不起折騰。”
“老子都快形神俱滅了,你還能不能靠點兒譜。”陳二毛聲音微弱。
月老仔細觀察片刻,發現奪舍的并不是上次降伏他和二秃子的邪神分身,心中膽怯頓無,立刻又恢複了神氣,一手捋着胡須,大聲喝問,“呔,何方毛賊,膽敢奪舍本大仙的坐騎。”
‘坐騎?坐你妹啊。’陳二毛腹诽。
閑風真人十分愕然,半天沒有回過神來,他死活沒有想通爲什麽陳二毛随口念了幾句咒,就真的召喚出來這麽一個,自稱是大仙的猥瑣老頭兒,茅山神打術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簡潔了?
是了,應該是半道路過的山魈精怪,趁機附身,裝模作樣罷了。
“裝神弄鬼。”閑風真人冷笑,同樣在陳二毛意識空間裏顯化出神魂,冷冷問道,“你又是哪裏來的山魈精怪?貧道面前竟敢放肆,不怕讓你神魂俱滅?”最後一聲簡直是用吼出來。
若真是山魈鬼怪,定然會被他這氣勢吓回去,可尼瑪這位是誰?大名鼎鼎的月老,專業搞婚戀幾百年,名正言順的天界公務員身份。
“艹,瞎了你的狗眼,敢說爺爺我是山魈精怪。”月老氣的吹胡子瞪眼兒,對陳二毛努嘴道,“告訴這王八犢子,爺爺我是誰?”
陳二毛神魂虛弱,蜷縮一隅,有氣無力道,“廢什麽話,快點兒弄死他。”
月老自顧自抖着威風,說道,“告訴你也無妨,本大仙便是天上地下唯我獨尊,八荒六合振動乾坤的……”
話還沒說完,一枚金符陡然出現,月老臭顯擺的當間,閑風真人已經念咒施法,同樣是一枚定魂符。
陳二毛剛想提醒一聲,可是已然來不及,金符眨眼便飛臨月老面前,貼在他腦門兒上,瞬間,老猥瑣上竄下跳的身影如同被施了定身法術,一動不動。
這下完犢子了。陳二毛心底歎氣,連月老也被降住了,大勢已去,徹底沒有翻盤的機會了。
閑風真人狂笑道,“區區一隻山魈鬼魅,也敢在貧道面前放肆。”
閑風真人的笑容還沒凝固,一動不動的月老竟然沒事兒人一樣。伸手扯掉貼在面門上的金符,随手揉成一團兒,罵罵咧咧道,“山魈你娘,鬼魅你娘,一張擦屁股草紙就想定住爺爺,換作三茅祖師來還差不多。”
陳二毛沉入谷底的心又升了起來,沖月老抱怨道,“一驚一乍,你可吓死我了。”
月老哈哈大笑,“驚訝不?意外不?這叫抓賊抓髒,捉奸捉雙,你瞅他那損色,嘿嘿,氣不死個現世寶。”
閑風真人神魂恍惚,若不是此刻是魂魄之體,指不定一口老血已經噴出來了。
此時局勢徹底一面倒,閑風真人目露兇戾,打算破釜沉舟,“以神禦魂,奉我号令,神威藏心,收攝陰魅,六丁神将急急如律令!”
以神禦魂則十分兇險,輕則自損心神,重則身殘,神魂消散。
可是閑風真人已經有些怕了,月老出現,讓他十拿九穩的奪舍出現了一絲偏差,此刻如若不能驅散意識空間裏的其他神魂,閑風真人根本無法融合陳二毛軀體。
遲則生變,是以,他不惜消耗神魂之力,召喚六丁神将,下界降妖除魔。
意識空間又是一陣龐大的威壓降臨,出現六名威風凜凜的神将,金甲玄袍,皂纛玄旗。
相傳六丁神将最早爲真武大帝的部将,神位雖小,卻是道教最爲著名的護法神将,經常被道士所役使。
閑風真人此刻召喚下來六丁神将一縷分神,手掐印訣,指着月老和陳二毛命令道。
“諸位神将,速速誅殺邪魔。”
神将聞言,舉起手中刀斧兵刃,攻擊而來。
“艹,人多欺負人少是不是?特娘的。”
月老跳腳,大喊道,“麻咪麻咪哄……二秃子過來幹仗哦……二秃子快來快來……一挑六爺打不過……速度喲……”
擦,這麽嚴峻的時刻能不能稍微那麽神聖一點兒。
意識空間像是被撕開一個口子,又是一道灰蒙蒙的人影降臨,囧字眉,耷拉臉,龌龌龊龊的樣子,不是衰神二秃子爺又是誰?
衰神一出現,就帶着強大的氣場,灰蒙蒙的晦氣籠罩向六丁神将,剛才牛比閃閃,金光發亮的神将,被晦氣纏身後,一個個像是喝醉酒了一樣,動搖西歪,不成陣勢,最後晦氣将神将們侵蝕的跟兵馬俑似的,一個個又變成一團青煙,被狗攆似的上了天。
卧槽,簡直碉堡了。
陳二毛沒想到衰神二秃子爺對付上界神仙會這麽牛叉,一改上次狼狽逃命的印象。
也是,晦氣這種人人懼怕,生怕沾染一點半點的下三濫的力量對上仙氣,自然是很污很污,不過遇到邪僧那種以屍毒陰氣之類的邪道力量,自然就沒有這麽霸道的威力了。
閑風真人愣住了,心裏泛起一股叫做絕望和恐懼的情緒。
他很想知道陳二毛爲什麽會有這麽多詭異的手段,時刻有翻盤的手段,如果早知道這樣,他一定不會起什麽奪舍之心。
此時意識空間裏月老兇神惡煞地圍上來,閑風真人神魂被他用一根細細的紅線捆住,根本掙脫不得,陳二毛也順勢回到了體内奪得掌控。
“小道士,你膽兒夠肥啊,敢和本大仙搶坐騎?”月老上前一頓猛踹,閑風真人驚恐萬狀,嘴裏不住求饒,“放貧道一馬,念在我茅山祖師的份兒上,求求二位大仙。”
月老看了二秃子爺一眼,後者囧字眉微微挑了一下,喉嚨用力咽了一下,跟個進城趕集的老農民一樣,腼腆笑道,“這小道士神魂挺夠味,要不月老大你先嘗個鮮?”
“滾遠滾遠。”
二秃子爺又很客氣地問了陳二毛一遍,後者也是敬謝不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