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眉心第三隻眼射出一道幽光,像是探照燈一樣追蹤着月老,時不時落下巨掌,好在月老逃命的手段也不賴,嗖嗖嗖兜着圈子狂奔。
前有二秃子爺扛着陳二毛,後面有月老,再後面還有窮追不舍的邪神分身,人神鬼這一奇怪的組合就這麽兜圈子狂奔,一時間倒也挺和諧。
陳二毛快被衰神扛着颠昏過去了,問道,“就這麽跑下去麽?”
二秃子爺呼哧呼哧,“不然咋地,艾瑪,你特麽陰我?”
月老快要被邪神分身追上,猛地射出一根紅線套在衰神脖子上,被二秃子爺拽着跑。
砰的一聲,二秃子爺自身難保,把陳二毛扔到地上,邪神分身大踏步追上來,第三隻眼宛如燈泡一般發亮,照射在陳二毛身上。
遍體生寒的感覺侵蝕而來,陳二毛已然失去了任何力量,動彈不得。
一隻腳重重落下來,陳二毛感覺到萬鈞的力量壓下,這一腳要是落實了,鐵定變成骨頭渣。
“哎喲——”
兩聲不清不遠的叫聲,二秃子爺和月老齊齊趕回來,撐住了邪神分身的大腳闆子,不過看他倆吃力的模樣,顯然撐不了多久。
陳二毛一個轱辘滾到一旁,邪神分身氣的怒吼一聲,伸手又去抓二秃子爺和月老。
倆雞賊老貨嗖嗖鑽進了陳二毛意識空間,又不約而同地争奪他身體的控制權跑路,一個控制左手左腳,另一個控制右手右腳,看上去跟羊癫瘋一樣順拐,等倆老貨協調好身子狂奔時,邪神分身又大踏步追了上來。
陳二毛像個第三者一樣,任憑二秃子爺和月老瞎指揮他的身體,反正也快死了,讓這二位最後開心一下。
這時候,忽然一聲細微的咔嚓聲傳入他們仨耳朵裏。
陳二毛拿回身體控制權,扭頭一看,邪神分身眉心第三隻眼睜的更大了一些。
再看一眼,不是睜大了,而是那裏已經裂開了一條縫隙,白光透進來。
難道,玉婵已經從外面打破神像了?
咔嚓嚓——
蜘蛛一般的裂紋在邪神分身體表蔓延,眼前一道白光,像是鏡子碎裂一般,兇戾邪惡的邪神分身崩潰不見,空間一變,陳二毛毫無征兆地又回到夫子廟内,擡頭看到一身耀眼铠甲的玉婵,手握一根魚叉英姿飒爽地站在那裏,她身旁還有兩名穿着深灰色中山裝的男人,眼神深邃,一臉淡然,其中一人手握拂塵,另一隻手在胸前捏着法訣。
造成夫子廟慘案的罪魁禍首——邪僧,就癱在陳二毛身旁不遠處,他失魂落魄地捧着一尊白玉雕刻的邪神塔爾巴神像,神像上已經布滿裂痕。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陳二毛恨不能把邪僧千刀萬剮,月老在領域破滅的一瞬間,就飄浮到半空中,腳踏罡步,咬牙切齒,大喝,“天雷尊尊,龍虎交兵,日月照明,照我分明;遠去朋友,接我号令,調到天兵天将,地兵地将,神兵神将,官兵官将,五雷神将,符至則行,急急如律令,——降雷!”
站在旁邊的一名中山裝聽到月老念咒,臉色不由大變,失聲道,“竟然是神宵引雷………怎麽可能?”
轟隆隆,天空再次烏雲密布,雷聲滾滾,醞釀着可怕的氣勢。
陳二毛看到邪僧已經沒了多大抵抗力,況且自己也是相當畏懼天劫,此刻再召喚這種大招未免有些大材小用,忙對月老喊到,“可以了可以了,先住手……”
月老悶悶罵了一聲“卧槽!”就回到了意識空間裏,他倒是很快就學會了陳二毛的口頭禅。
中山裝男人驚訝的嘴巴都合不上了。
不怪乎他會如此震驚,要知道神宵引雷可是道門茅山宗鎮派術法,也是隻有宗主才可以修煉的頂尖法術。
這名中山裝青年叫馬冒泡,與他一同的中山裝是他同門師弟,叫徐德亮,兩人都是茅山宗駐九五局曆練的精英弟子,就連他們都沒有機緣修習茅山宗頂級道法‘神宵引雷’,可是在這裏竟然見到有人施展,而且看上去像是極爲精湛的樣子,實在令人驚訝。
這人究竟是誰?難道是茅山某位前輩大拿,可是感覺有些不像啊?這實力……好像……有點兒……太弱了。
馬冒沫越來越疑惑了。
陳二毛此時虛弱不堪,站在那裏都渾身顫抖,幾欲跌倒,玉婵一個箭步過去扶穩他,心疼不已,“以後不許背着我們做這麽危險的事情了!”
不過她又有些得意,忍不住顯擺道,“現在人家也和你一樣厲害了呢,以後你就不能甩掉我了!”
陳二毛愛憐地在她瑤鼻上刮了一下,問道,“是你在外邊打碎了神像?”
林玉婵有些難爲情地搖了搖頭說道,“那個和尚太厲害了,我打不過,是他們做的。”
林玉婵指向茅山二位師兄弟。
看到林玉婵和那個男人如此親密,馬冒泡如遭雷擊。
馬冒泡與他師弟二人,此次執行任務路過海市,忽然接到上級命令,來此輔助國安局緝拿某魔頭。
他們來的時候,隻見到林玉婵英姿飒爽,戰鬥邪僧的場景,一瞬間林玉婵清冷的氣質和絕美容顔徹底迷住了馬冒泡,他二話不說就沖上來英雄救美,原本以爲能在女神面前留下個好印象,可是女神卻當着他的面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
無量了個天尊,馬冒泡有些心碎。
這時陳二毛已經走到了他面前,抱拳客氣道,“多謝二位相助了,請問二位什麽來頭。”
馬冒泡喉嚨動了動,沒說話,目光直勾勾望着陳二毛身旁一臉小幸福的林玉婵。
如此肆無忌憚的打量,讓陳二毛相當不爽,霸道地摟着玉婵說道,“看夠了沒?”
騰地,馬冒泡老臉一紅,收起自己那點小心思,打了個稽首,“茅山,馬冒泡,那位是我師弟,徐德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