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電再度劈下來,飛頭降兇狠不複,落到地上,周身包裹着紅通通一片血污。
僅僅一個眨眼,第二道閃電又落到了飛頭降身上,血污直接被震散,飛頭降一條須臂抓起院中重達數百斤的焚香鼎爐舉在頭頂,這鼎爐日夜收香火供奉,也算是多了些許百姓念力,閃電劈中時,竟然少了幾分威力。
即便如此,這等天罰也不是飛頭降能抵禦的了,一聲慘呼叫,舉着鼎爐的須臂直接被電成焦炭。
陳二毛先前被飛頭降摔進地裏,渾身疼痛,五髒都移了位,又被閃電餘威波及,此時躺在地上根本動彈不得,好在月老舉着浮塵,臨時充當了避雷針,将一道誤擦過來的電弧導入地下。
雲層不住翻滾,湧動,第三波閃電直接帶着毀天滅地的氣勢下來,月老怪叫了一聲,把浮塵插在陳二毛嘴裏,自己遠遠兒地閃開了。
陳二毛隻覺得眼前猛然亮到了極緻,随即全身三百六十個穴道都活泛起來,一道道電弧竄進他體内肆虐,陳二毛直接被電的跳起來狂跳霹靂舞,身上到處都是焦灼的味道,皮膚被瞬間的高溫灼傷,用來當避雷針導電的拂塵也耐不住閃電的力量,變成一根燒火棍子。
首當其中的飛頭降更是好不到哪裏去,八隻長須已經去了其三,巨大的頭顱上,其他六人的面孔不約而同都浮現出了無比痛苦的神色。
厚厚的烏雲壓下來,給人一種心驚膽戰的感覺,雲層中閃電縱橫洶湧,給人一種大恐怖!
如果陳二毛沒記錯的話,應該一共會有九道閃電劈落,可這僅僅才過了三道。
沒有了魔鏡抵禦天劫力量,陳二毛真真正正感覺到了天威難測,這種絕對極緻的力量讓他産生不出逆反之心。
什麽叫做天劫,那可先天聖者之上,超脫半神境界才會遇到的劫難,陳二毛距離先天聖者都老遠,這上哪兒說理去。
事到如今陳二毛已經完全放開了,心中默默盤算着,‘再有一波兒,是不是自己就要熟了,唉……這算不算是英勇就義,老王事後應該給老子追認個烈士啥的吧?此刻他唯一計較的是,是自己先死還是飛頭降先覆滅,不對,裏面還有個幕後黑手沒出現呢,不知道衰神二秃子爺進去有沒有逮住那家夥,老子可不能白死喽……’
而僅僅一河之隔的中華樓上,玉婵心情十分慌亂焦灼,總感覺這詭異莫名的天氣和陳二毛有關,剛才透過窗戶看到閃電劈下來,連不遠處的青山都要削去,這一定是天上神仙發怒了。
寶寶趴在小凳子上一筆一劃寫作業,小瑤和雪姬都并排坐在沙發上,屋子裏出奇的安靜,又是一聲驚天雷電,寶寶一用力,鉛筆尖斷了,她忽然扭頭盯着電閃雷鳴的青山頂,聲音焦急說道,“叔叔在上面!”
玉婵心裏一慌,厲聲呵斥道,“寶寶不許亂說,快寫作業!”
張瑤對身具七巧玲珑心的寶寶的寶寶格外相信,聽到這話豆大的眼淚就落了下來,“二毛哥哥……”她站起來連鞋子也不穿,就要往樓下跑。
寶寶小手指着青山夫子廟的位置哇哇大哭,“叔叔在那裏……嗚嗚……”
“小瑤站住,寶寶你也不許哭!”關鍵時刻玉婵擺出一張冷冰冰的面孔說道,“二毛說了,讓大家在家裏等着他回來,小雪,你看好寶寶和小瑤姐姐知道麽?”
雪姬擡起頭望着玉婵,像是猜到了她心裏所想,說道,“雪姬陪你一起去!”
玉婵揉了揉她的小臉蛋,說道,“你這孩子怎麽也跟着不懂事了,隻有你在家,才能保護寶寶和小瑤姐姐的安全!”
林玉婵說完,起身披上一件外套,又很平淡地拿了一把傘,平淡的就想是出門接寶寶放學回家一樣。
“姐姐你幹嘛去?”張瑤忍住哭泣出聲問道。
林玉婵回頭,絕美容顔綻放笑容,“我是他的女人啊,所以要去接他回來!”
轟隆隆……
已經是第六波閃電了,飛頭降驚恐無比地蜷縮在地上,剛才它又吞噬了七名和尚的屍體,此刻又恢複了些許實力。
而陳二毛已經像是一截爛木頭一樣躺在地上,有進氣沒出氣,皮膚表面已經凝結了一層灰燼,頭發,眉毛都燒了個幹幹淨淨,隻有透過胸口還有若有若無的起伏證明他還活着。
陳二毛努力将眼睛睜開一條縫,這是他有史以來經曆過最慘烈的一場戰鬥,對手是天威,他用力扭頭看了看不遠處瑟瑟發抖的飛頭降,相互一對比,發現還是自己更慘一些。
罷了罷了,九擊天劫雷罰下來,要是你還能活着,老子就喊你一聲爺。
月老此時回到了陳二毛的意識空間裏,不住呼喚道,“後生……孫子……小夥兒……小帥哥兒……猛男……小白臉兒……”
喊的一聲比一聲惡心,不知道丫的從哪兒聽來那麽多膈應的詞兒,陳二毛虛弱不堪的神魂出現在意識空間裏,有氣無力道,“别喊了,死人也讓你喊活了!”
月老有些愧疚,關鍵時刻他跑了,扔下陳二毛一人抵抗天劫,不過這也沒辦法啊,要是他跟着硬抗,天劫威力會上升到仙人級别,一個不妙,整個青山都給劈成渣渣了。
“還有三記閃電,你可一定要撐住啊!天劫曆練對你肉身成就先天大有好處!你可千萬不要死啊!”月老禱告,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下界宿主,這萬一要是被劈死了,再找合适宿主又是猴年馬月的事情了。
陳二毛虛喘,“說的我好像愛死似的,老流氓有什麽辦法就快使出來,不然我就真挂了!”
月老一咧嘴,苦悶道,“爺爺要是有辦法,還特麽用得着給你灌心靈雞湯麽?連二秃子都閃人了,我也沒辦法啊,天劫,哪能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唯一的辦法就是扛過這九道,活下來爲妙!小子現在你就拚人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