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鼓的操縱者,是想用養蠱的方法,讓這七隻初級飛頭降相互吞噬撕咬,角逐出最爲強大的一隻。
想想不久之前他們還是活生生的七個和尚,吃齋念佛,參禅打坐,不和人民做對,不和階級鬥争,可如今卻落得這般下場,不可謂不凄慘。
陳二毛越發對幕後邪僧憎恨,這些死去的人都是華國人,卻被蠻夷村落來的邪僧煉死,要是不殺了邪僧,如何給這座古刹諸多亡魂一個交代。
七隻頭顱在半空中嗜咬,掙紮着,已經完成了進化,最終出現一個碩大無比,卻醜陋不堪的頭顱,頭顱上生出六個肉瘤一般的面孔,那是被吞噬掉的其他飛頭降,而頭顱下方吊着的内髒也交纏融合在一起,成了八爪魚的模樣,毒液泛濫,腥臭撲鼻。
到了這會兒,無論是衰神二秃子爺,還是陳二毛,都緊張起來。
融合後的飛頭降看上去跟科幻電影裏的異形似的,瞪着眼睛很吓人,而且第一時間就找上了陳二毛,八隻腸肚肝肺組成的須爪,揮舞着籠罩向陳二毛,每隻須爪上又伸出來無數尖銳觸角,瘋狂亂舞。
陳二毛憑借詠春拳中的聽勁,每每最危險時都能恰到好處地避開須爪攻擊,可是畢竟雙拳難抵八爪,僅僅一刻鍾,陳二毛就一個失神,脖子被一條橫掃過來的長須卷中,拽到了空中。
飛頭降發出一陣啼哭,高高飛起,頭顱下墜着不斷掙紮的陳二毛,好在他被卷中的一瞬間就運轉罡氣,在體表布下一層金色氣罡,然而飛頭降乃是東南亞最爲出名的邪惡巫術,盡管還未修煉到大成地步,可是收拾同樣不到先天境界的陳二毛,也不是什麽難事。
八隻爪子緊緊貼在金鍾罩氣罡上,發出嗤嗤嗤的響聲,陳二毛頓時感覺内力罡氣都離體而去,被飛頭降吸走。
陳二毛臉色大變,如果連内力都沒了,那他就沒了任何拼鬥的手段,必然是死路一條。
“二秃子救命啊!”陳二毛大聲呼喚,可?地上的衰神二秃子像是發了臆症,一動也不動。
猛地,二秃子大叫一聲,“哎,别逃!”抛下陳二毛,起身向廟後面追去。
得,求人不如求己,陳二毛抽出洪門棍,罡氣不要命地狂輸其中,棍子兩端氤氲雙花浮現,瞬間又消失不見。
飛頭降的須爪将他内力罡氣吸的一幹二淨。
陳二毛心涼了大半截,不愧爲巫術中最爲頂尖的降頭術,就連内力和罡氣都能吸收,還能有什麽辦法?
洪門棍被一隻須爪拽走,塞進飛頭的嘴裏嘎吱嘎吱嚼了兩口,聽的陳二毛都滲。
不知道是洪門棍太堅硬還是不合口味,飛頭降又吐了出來,長須狠狠甩起,掄圓了将陳二毛向下砸去。
轟的一聲,塵土碎石四揚,陳二毛鑲進地面,砸出來一個深深的‘大’字。
陳二毛感覺自己渾身骨骼都快碎了,相當痛苦,意識空間裏月老也緊張兮兮問道,“咋樣?能不能撐住?”
“還撐個屁,有招就使招啊!”陳二毛罵罵咧咧。
“這……這有點兒強人所難啊!”月老有些猶豫,說道,“除非再降下天劫雷罰,爺自己倒沒事兒,劈啊劈啊早就習慣了,可别把你給劈死了。”
聽到‘天劫’這兩個字,陳二毛不禁身子一哆嗦,在海上月老那次引來劫雷,差點兒把他劈成狗。
而且那次能撐過來,還是因爲遊輪上的老妖婆李科斯特夫人用魔鏡抵擋了雷劫的大部分力量,即便是那樣,吸收無盡冤魂和鮮血的魔鏡都差點兒被天劫閃電毀掉。
要是再來一次的話,上哪兒找魔鏡去?
不過頭頂上飛頭降實在可恨,如果不召來天劫,任這邪物四處晃蕩,用不了一段時日,等它吸收夠精血到大成之日,就再也奈何不了了。
還能怎麽辦?陳二毛死死咬着牙,除了天劫再無他法。
“來吧月老大仙,速度地,别讓它跑出去了。”
意識空間裏月老陡然在外界現身,虛虛幻幻,一甩拂塵喝道,“快借龍氣助我,爺爺好施展仙家手段。”
陳二毛一股腦将所剩無幾的罡氣盡數渡進月老身體虛影虛影。
一瞬間,虛影變得有幾分清晰,月老神情肅穆,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腳踏乾坤步,朗聲道。“天雷尊尊,龍虎交兵,日月照明,照我分明;遠去朋友,接我号令,調到天兵天将,地兵地将,神兵神将,官兵官将,五雷神将,符至則行,急急如律令,快快降雷哦,巴紮黑!”
一道微不可及的光芒射入高空,頭頂雲層都像是刻意讓開,在短暫絕對的安靜過後,天空中忽然雲層翻滾起來,陳二毛感覺某種強大又恢宏的氣勢在醞釀爆發,雲層中電光閃爍,一派山雨欲來的景象。
咔嚓——
天地間忽然一聲炸雷響,整個青山都跟着晃動了一下,那半空中八爪魚飛頭降敏銳地感覺到危險靠近,向遠處逃逸,可是月老早已用三千紅塵絲将他捆在廟裏。
雲層中神秘的雷電之力終于醞釀到了極限,一道耀眼無比的閃電向着青山頂劈下來,帶着毀滅一切的力量和氣勢,眨眼就劈中了半空中的飛頭降。
一聲凄慘至極的嬰兒啼哭,飛頭降八爪護住頭顱,噴出一口血霧抵禦着閃電,它的表皮已經焦黑一片,眼神裏的兇戾也變成了恐懼,在天威下苦苦掙紮。
陳二毛同樣被閃電餘威波及到,電的頭發根根豎起,像非主流殺馬特貴族似的。
月老關鍵時刻将拂塵插在陳二毛頭頂,代替避雷針卸去了些許雷電,不然陳二毛下場更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