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二毛吓了一跳,一個箭步跳到路邊欄杆外,那卡車瞬間又變的異常平穩,疾馳而去。
“卧槽!”陳二毛實在不知道說什麽是好,忽然間腦袋又是一涼,伸手一摸,一坨稀稀拉拉的鳥屎就落在頭頂。
“特媽的有完沒完啊。”
陳二毛快要崩潰,在意識空間裏質問二秃子。
“什麽個情況,老子怎麽這麽晦氣?”
衰神手一攤,無辜道,“怪我咯,二爺又沒逼你。”
話是這麽說,可一直這麽衰的話,那還怎麽成,月老一旁幫腔,“老二快收了法力,這孫子心眼兒小的很,下次再見面就沒好臉色了。”
“還特媽想有下次,想都别想。”陳二毛兇神惡煞說着,可是月老輕描淡寫道,“衰神行走人間,少不得對你多加照拂,小子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身在福中……不知福………
陳二毛被一雷轟中,感覺到這個世界滿滿的惡意。
二秃子見自己這麽不被待見,歎了口氣道,“晦氣沾身哪兒有那麽容易驅除,二爺給你教個乖,找一隻狗,把狗shi抹在鞋底上,可以沖煞,抵禦晦氣!”
這特喵的什麽鬼?
陳二毛從意識空間裏退出來,感覺褲子熱乎乎,低頭一瞅,一隻髒兮兮的癞皮狗翹起後腿,沖他撒尿。
可能癞皮狗吃壞了東西拉肚子,或者是被猛然驚醒的陳二毛給吓住了,菊花一松,‘庫呲’一聲,半稀不幹的狗翔飙射而出,拉了陳二毛一腳背。
“此乃天意呀,老天都祝你一臂之力乎。”衰神在意識空間裏感慨。
陳二毛徹底不知道說什麽好了,踩狗shi也就罷了,能不能來點兒幹的,我特媽究竟惹誰了……
?夫子廟,坐落青山頂,據說已經有幾百年的光景,每逢初一十五,廟裏香火不斷,和中華樓也僅隔着一條河。
不過陳二毛從來都沒有上門采訪過這裏鄰居,這是頭一次。
前日他命令整個海市所有手下尋找樊東方的下落,誰也沒有想到他會躲在夫子廟裏,可想而知,這裏并不是什麽佛門淨土了。
一截截石闆路,彎彎曲曲,從山腳一直延伸到山頂,綠樹叢中露出一角杏黃牆,隐約聽得到悠長的鍾鳴。
陳二毛擡腿上階,跋涉到廟門前。
這是一座舊得不能再舊的寺廟,它的屋角屋檐都沾滿了塵土,看起來十分陰森,在傍晚霞光的照射下像是一棟“鬼屋”。
寺牆上還有“南無阿彌陀佛”六個大字,一看就知道有一些年頭。這些建築物的木樁經過時間的侵蝕,有一些外皮已經剝落,顯得十分破舊。
廟門緊閉着,像是空無一人。
陳二毛伸手用力推開廟門,屋頂上一隻烏鴉受到驚吓,怪叫着撲騰翅膀飛走。
門背後兩側是四大護法金剛的神像,高有兩丈,灰敗,毫無生氣。
大院中央的鼎爐裏偶爾有一絲絲微弱的青煙飄出來,給人一種極度壓抑的感覺。
往日裏,這裏即便香火不鼎盛,可也不至于一個人都見不到,連駐寺的和尚都沒一個。
陳二毛又推開前方大殿門,頓時,一股血腥氣迎面而來。
釋迦摩尼佛像前,盤腿坐着七位和尚,有老有少,最小的一位不過還是個臉色烏青,早已死去多時。
陳二毛依次從左往右看去,每個人的表情很是懷疑。
第一位和尚笑容滿面,跟中了彩票似的;第二位和尚一臉憤怒;第三人憂心忡忡,第四名和尚拖着下巴像是在思考什麽……
每個人神情迥然各異,實在讓人有些匪夷所思。
陳二毛正打算問問意識空間裏兩位大拿,猛地,他兜裏電話嗡嗡嗡響起來。
“喂,是二毛兄弟不?”
一聽這濃重的方言,陳二毛就想起臉上永遠挂着憨厚笑容的的苗家漢子白馬庫。
“老白你打過來正巧,有事找你呢。”
白馬庫問,“是上次那個案子不?”
“沒錯……”陳二毛說了事情經過,白馬庫聽完,思索了一陣子,猛然想起什麽驚叫道,“是七絕巫術!”
“什麽是七絕巫術?”陳二毛問。
白馬庫心驚膽戰問道,“七具屍體是不是表情都不一樣?有的哭有的笑?皮膚漆黑,身體僵硬。”
“對啊!”
“完了快逃命吧大兄弟,這是七絕巫術無疑,七具屍體各代表着人類七種情緒:喜、怒、憂、思、悲、恐、驚,傳說七絕巫術不顯人間,就是因爲太過歹毒,有違天和,這種魔頭不是咱們能對付的,快逃命吧!”
白馬庫的話剛說完,陳二毛就聽到一聲沉悶的鼓鳴。
沒錯兒,是人皮鼓的響聲。
“來不及了老白,有空回頭你給我好好講講巫術,聽着還怪有意思的!”陳二毛說完挂了電話。
“哎呀,大兄弟千萬别逞強,快逃……喂…喂……”
白馬庫不知道聽了最後一句話是什麽表情,想來,有可能當成是陳二毛的遺言了!
人皮鼓響後,七名和尚齊刷刷擡起頭望着陳二毛,眼神空洞且詭異。
咚——
又是一聲鼓響,陳二毛感覺自己心髒都跟着跳動了一下,七個和尚跳起來,向他搖搖晃晃走過來。
爲首老和尚漆黑的面孔一副樂呵呵模樣,像是曬黑的彌勒佛,說不出的詭異。
他一爪子抓過來,五指同樣漆黑,一看就有劇毒,沾染不得。
其他六名和尚毫無章法沖過來,有人嘴裏噴出嗡嗡亂飛的蟲子,有人口中爬出來一尺來長的蜈蚣,最小的那名幼童小和尚張嘴就咬向陳二毛的褲裆,牙齒又尖又長。
用一個詞語來形容,簡直就是群魔亂舞。佛祖清淨之地,竟然如此暴戾,有違天和。
陳二毛抽出洪門棍,一記橫掃八方推出去,棍子抽在和尚身上發出沉悶的響聲,卻奈何不得對方。
死人是沒有任何知覺的,況且是被煉化成七絕巫術的傀儡,堅硬堪比精鐵。
不過僅僅是這樣的話,也不至于讓白馬庫那樣的蠱師都心驚膽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