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尼奧吐了一口血,眼神恢複清明,陳二毛感覺先前那股隐約壓抑的氣勢不在。
“你竟然破解了我的‘藝術升華’……”安東尼奧嘴角流血,整個人看上去邪乎的要死,竟然和陳二毛探讨起這個問題來。
陳二毛一聲不吭,咬牙拔出來卡在肩胛骨上的手術刀。
大哥,你的藝術升華很牛掰是不是?有本事就學學梵高,找個向日葵地裏開槍自殺,那才是刁刁的。
安東尼奧脫掉白西裝和襯衣,露出赤膊,他的呼吸也逐漸變得粗重,一字一句說道,“破掉我的‘藝術升華’不算什麽,那并不代表力量,接下來就感受真實死亡的召喚吧,讓你有幸見證,偉大的‘藝術涅槃’!”
擦,雖然是生死搏鬥的局面,可是陳二毛還是忍不住想笑,他承認安東尼奧是個十分恐怖難纏的對手,可是好歹你丫的也是北歐殺手榜上的成名高手,起名字能不能認真些,什麽‘藝術升華’和‘藝術涅槃’,聽上去分分鍾讓人出戲好吧,難不成你還有一招叫做‘曲苑雜壇’。
安東尼奧目視前方,肌肉鼓蕩起來,陳二毛很訝異地發現,他的氣息一瞬間消失全無,雙目再度變得空洞無神,可是一身氣勢卻洶湧澎湃起來。
這家夥難道是個打不死的小強咩,饒是陳二毛這般百折不撓的性子都忍不住脫口罵道,“真是個變态!”
安東尼奧也不見有多餘的動作,就那麽靜靜站立發呆,陳二毛卻感覺到逼人的寒氣侵襲而來。
爲什麽他僅僅是冥想催眠,就能得到這麽大的力量,陳二毛萬分狐疑,難道他入定之後又進入了天人合一的境界。
“不可能!”陳二毛驚叫出聲,盡管他根本不想承認,可是眼前安東尼奧兩次恍恍惚惚戰力狂漲,和傳說中的入定頓悟又有幾分相似。
陳二毛想起姥爺小時候對他說過的一番話,“世上武學高手無一不是勤學苦練,即便是天才,若不經過雕琢也是一塊兒廢玉,隻有意志極爲堅定者,才有資格追求先天境界,孫兒你雖然有圖騰之力傍身,但萬萬不可驕傲自滿,這世上還有一種真正的武學天才,若是參禅入定感悟到天人合一的境界,不知要強悍多少。”
不過姥爺也告訴他,‘天人合一’也隻是很虛渺的境界機緣,渺渺無迹可循,據說隻有西藏轉世聖僧體悟過那種玄奧意境,那也是因爲苦修佛法,心極純淨的緣故,更容易參禅得道。
沒想到安東尼奧這個滿手血腥瘋狂的儈子手竟然也能夠感悟到類似于‘天人合一’的意境,并且戰鬥力跟着大幅度暴漲,難道就因爲他的執念太過瘋狂偏執?以至于輕而易舉就進入某種入定意識,激發力量?
更尼瑪讓人火大的是,這家夥看上去輕而易舉就能陷入到深度催眠,依靠本能戰鬥,這樣的情況根本摸不透對方的招數套路。
陳二毛覺得壓抑無比,面對暗黑醫生安東尼奧有種無力感。
一旦有了這種無力感,随之而來的就是疲憊,先前硬撐着的氣勢悄然有些變得頹廢,對方開外挂一般,一鼓作氣二鼓作氣完全沒卵用,陳二毛終于發現,很多時候光是憑靠着年輕人的一腔熱血是沒有用的。
老夫子正是發現了他的自我膨脹,才在酒吧說出那一番話,讓陳二毛自我判定,此刻沒有任何壓陣的高手,封鎖的地下酒窖和一個成名已久的殺手,兩個人終究隻能活下來一人。
安東尼奧靜靜站在那裏,像是遊戲中的最終大bss一樣,冷漠,淡定。他并沒有主動出手,這樣做像是有損威嚴一樣。
陳二毛腦子一片混亂,越來越煩躁,就在他即将放棄的時候,身體裏的某一處地方,突然傳來一股熱流。
金龍圖騰紋身。
這是他姥爺,護龍一脈留給他的寶貴财富,以後天之身就能趨使先天罡氣。
龍者,鱗蟲蟠曲之形,百鱗尊貴之長,移山填海,定九州四方。
金龍圖騰像是感覺到他的沮喪頹廢,湧出一絲罡氣溫潤心房。
陳二毛捂着胸口,情不自禁想起倭國東京都皇宮裏感受到的那股水乳交融的龍脈之力,又想起紫禁城地下宮殿鎮守龍脈的十八金身羅漢。
身爲護龍一脈的傳人,竟然膽怯若此,陳二毛一時間羞愧不已,他一腳挑起落在一旁的洪門棍,罡氣大做,透體入棍,一式‘泰山壓頂’狠狠砸向安東尼奧。
他的心裏隻充斥着一個念頭,那就是‘幹’,甭管他是死是活,幹特娘的再說。
若是連暗黑醫生都打不過,今後談何面對那些窺視華夏龍脈的先天乃至神級的強者。
不成功那就死了算球,總之老子要******。
然而陳二毛想法激昂的不要不要,可是在‘天人合一’狀态下的安東尼奧對于任何一絲一毫的殺氣都極爲敏感,洪門棍快要落到他頭頂上時,安東尼奧微微錯開了一小步,棍子就落了個空,陳二毛無功而返不說,又被安東尼奧順勢一拳砸中胸口,倒飛回來撞碎牆角一個大木桶才停下。
這一拳跟‘黑虎掏心’差不多,力氣大的吓人,陳二毛感覺自己像是被高速行駛的汽車撞了一般,五髒六腑都錯了位,後背也濕漉漉一片,那是被木桶裏流出來的液體浸濕了。
陳二毛大口大口地喘氣,嗅到一股濃郁的酒香,這下頭窖藏的可是珍藏了幾十年的葡萄酒,都快成酒精了,那味道透過鼻端直接進入到肺裏,一瞬間陳二毛都忽略了疼痛。
“哈哈哈……好酒!”陳二毛大喝一聲,往身旁另外一個完好無損的木桶上狠狠一拳砸出來一個窟窿,深紅色的酒釀傾淌出來,陳二毛整個腦袋湊下去,大口大口狂飲個夠。
沒過一分鍾臉色就紅的跟關公一樣,打了個酒嗝兒,醉眼蒙眬地望着安東尼奧,腳下踉踉跄跄走過來,上身擺了個歪歪斜斜的架勢,嘴裏怪嘯一聲,“喔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