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才承受安東尼奧那一拳時,早已經罡氣布體,用金鍾罩硬抗了下來,即便如此,依舊抵擋不住安東尼奧的拳鋒,喉嚨裏噴出一口血才好受多了。
“桀桀桀……”安東尼奧狂笑,隔着幾米遠陳二毛都能感覺到他身上的陰冷。
他指了指自己的右胸說道,“我的心髒長在左邊。”
陳二毛一愣,原來如此。
安東尼奧眼神裏炙熱的光芒略微有些暗淡,輕蔑地搖搖頭道,“殺人是多麽偉大的藝術,你這個庸俗的人類,又怎麽可能有資格殺我。”
我擦咧,你個死變态竟然說老子庸俗,老子吃着大蒜喝咖啡都比你高雅一百倍。
陳二毛火大。
藝術,雖然迄今還沒有公認的定義。可是最起碼是個人都知道,藝術是對自身精神與情感的抒發與表達,追求的是美好事物。
到了安東尼奧這兒純粹成了追求極限殺戮,可見他的精神文明世界是多麽的空虛。
一擊無功,陳二毛不免有些氣餒,不過話又說回來,對方可是成名已久的殺手,沒有些特殊手段傍身那才叫奇怪。
“讓你感受真正的死亡藝術——升華。”
安東尼奧像是祈禱一般舉起雙手,說完這句話後,雙目變得空洞,整個人像是被催眠了一樣。
“升華你妹——接招。”
陳二毛怒氣充斥胸膛,出手變得更爲辛辣,一記分筋錯骨手就抓向安東尼奧的胳膊,這一招是近身搏殺,爲的就是克制他鬼魅一般難以提防的手術刀。
安東尼奧定定站在那裏,失魂落魄一般,陳二毛甚至從他身上感受不到任何氣機。
這家夥是瘋了還是傻了?
陳二毛心有疑惑,不過還是沒有留手,右手成鷹爪,摳住安東尼奧的虎口,左手如琵琶一般在他手臂上挑戳擰拉了幾下。
這幾下手勢外表看去無恙,分筋錯骨手是利用對人體骨骼的了解而拆卸敵人關節的一種技巧,而陳二毛不僅卸掉了安東尼奧的手臂關節,甚至連神經都扭至錯亂變形,那種痛苦簡直難以描述,就算是最剛烈的漢子也要跪地求饒。
然而令陳二毛驚訝的是,安東尼奧臉上沒有任何痛苦的神情,依舊那副木然空洞的樣子,不僅如此,他甚至手腕一抖,兩根手指倏然而至,手中的指甲陡然長了數寸,化作了萬般尖銳的勁風摳向陳二毛眼珠子。
“我擦咧,這尼瑪怎麽可能?”陳二毛低頭躲開,有一瞬間安尼奧的指甲蓋甚至已經觸摸到他的頭皮,差一點兒就連頭蓋骨都被掀開。
陳二毛震驚的無以複加,頭一次見到有人中了分筋錯骨手還跟沒事人一樣反過來逼的他手忙腳亂。
安東尼奧一步上前,一擊不中,手中又閃出手術刀,輕飄飄抹向陳二毛的喉嚨。
陳二毛頭皮發麻,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危險,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盡管如此,喉嚨依舊被割出一道淺淺的血痕,再深一寸便能要了他的命。
豆大的汗珠順着陳二毛額頭流下,此時安東尼奧看上去就像是夢遊一般,身上沒有流露出一絲殺氣,可是陳二毛感覺他反而比先前厲害了數倍,若是他上次對戰新羅第一刀時陷入這樣狀态,那結果可能又是另外一個樣子。
“老子還就不信這個邪!”陳二毛怒吼一聲合身撲上。
面對這樣的高手,陳二毛施展渾身解數,無論是各路拳法,亦或是腿功,掌法,都一股腦招呼向安東尼奧,再後來甚至連三德大師灌頂的佛門絕學都一并施展出來。
沾衣十八跌,羅漢長拳,少林譚腿,大小擒拿術,不動明王印,無畏獅子印,……
這些功夫在此之前陳二毛還施展的極爲生澀,尤其是佛家幾大手印,雖然他知道三德大師用灌頂大法将這些絕學都一股腦傳給了他,可是總是時靈時不靈的樣子,然而此刻他卻幾乎是靠着身體的記憶在不由自主地做着,掐印訣也由生澀變得原來越熟練,
兩人不像是拼死厮殺,反而像是在相互印證武學,隻是這樣的印證兇險異常,如果一有不慎那就是死路一條,所以陳二毛必須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
安東尼奧長年殺戮,對殺人技巧的雕琢已經到了一個很高的境界,到了最後他甚至看也不看陳二毛一眼,憑靠本能出手,随手幾掌,就化解掉陳二毛的繁瑣招式,并且将他逼的手忙腳亂,更讓人驚訝的是,他的身上并沒有任何内力、鬥氣、或者是罡氣,魔法之類的力量,純粹是依靠戰鬥本能,甚至連疼痛都感覺不到。
怎麽可能這麽強?
陳二毛暗暗心驚,臉色也越來越難看。此時他身上縱橫七八處傷痕,血迹斑斑,而安東尼奧根本沒有打算放過他的意思,像是入魔一般,雙手交錯絞殺過來,手掌間一抹銀光閃爍,那是他的手術刀。
陳二毛退無可退,大吼一聲咬牙沖了過去,雙目中精芒大亮,像是有條龍在蟄伏,這是罡氣迸發的表現,陳二毛隻覺胸前金龍圖騰發熱,龍脈罡氣噴湧而出,盡數逼向右臂,一瞬間他的拳頭上籠罩一層淡金色的拳芒,甚至有龍吟虎嘯傳出來。
“七傷拳——催肝腸訣”
陳二毛一聲厲喝,使出了傷人傷己的七傷拳,就算是東北拳王崔秋水見了他這一招七傷拳都不敢硬接,他不信安東尼奧會接的下來。
一拳正中,轟在了安東尼奧的胸口,可是他的手術刀也插在了陳二毛肩膀上,卡在肩胛骨中一時半會兒拔不出來。
陳二毛忍着肩膀劇痛,神情一眨不眨看着安東尼奧的變化,後者胸膛猛地一鼓,噴出來一大口血,顯然一記七傷拳已經傷害到了他的内髒,而且他無神的瞳孔漸漸有了一絲神采。
“可……可惡,殺人的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