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陳二毛連連搖頭,可是心裏已經罵了無數遍的卧槽尼瑪。
郭将軍十分不爽,這軍帳中所有軍士都能聽令行事,如使臂指,甚至他心中一個念頭,諸将就已經明白他心意下去布置廢話,自己個兒在夢境裏瞎幻想折騰,雖說有造夢師的引誘陷阱,可是大部分心意都跟着主觀意識走。
唯有投誠來的這安祿山也忒不老實,看上去賊眉鼠眼甚是惹人厭。
罷了罷了,本将軍切把他留在身邊做個小兵喽啰,若是他再生異心反叛定斬不饒。
郭将軍如是想着,微微颔首,再度爲自己的英明決策而贊歎。
夜裏,慶祝大勝的郭家軍歡聲一片大擺宴席,郭大将軍更是滿面紅光直縷胡須。
陳二毛望着這麽荒誕的場面歎氣不已,每個人心底最潛意識的夢境恰巧正是他在現實當中最爲奢求的,原來這家夥就想當一回将軍過把瘾還他喵的是戎馬一生,屢建奇功的郭子儀将軍。
不過想想自己上次被黑傑克勾動的花花夢境裏冒出來的煙花巷、小澤瑪麗亞和武藤蘭老師幾人,陳二毛也啞炮閉嘴。
得,自己更加不堪還有臉說别人。
此時陳二毛心中焦急萬分,不知道外界已經過去了多長時間,可是眼瞅着上面推杯換盞的郭局長樂不思蜀的樣子,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抽醒。
可是黑傑克說過,要是暴力将郭局長的意識帶離夢境,那他多半會變成一癡呆。
陳二毛急的抓耳撓腮,忽然他靈機一動到大帳中央一抱拳朗聲道,“将軍聽我一言。”
郭将軍被人打斷雅興很是不爽,陰着臉問道,“你這奴才上來作甚”
奴才你妹啊
陳二毛心中暗罵,臉上卻是欣喜不自勝道,“将軍喝酒豈能無歌舞助興,小人不才,卻是會些家鄉曲目小調,願意爲諸軍助興。”
郭将軍大喜道,“速速演來”
陳二毛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清了清嗓子唱道。
“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綿綿的青山腳下一片海,火辣辣的歌謠啊最呀最搖擺啊,一路邊走邊唱才是最痛快”
他手舞足蹈唱的很是歡快,郭大将軍一邊聽着,一邊若有所思地捋着胡須。
陳二毛一直觀察着他的一舉一動,郭局長眼神裏全然沒有特别欣喜的模樣,隻是聽到得意之處身子卻跟着陳二毛的歌聲不由自主地來回搖擺,若是有任何一個現代人看到的話,一眼都能認出來,這貨就是在跳廣場舞。
陳二毛不甘心,挪步到郭将軍跟前附耳道,“将軍可是覺得這小曲兒有幾分熟悉說不定咱倆來自同一地方。”
郭将軍厚眉一挑,冷然道,“你這奴才莫要失了身份,滾下去。”
陳二毛一而再再而三終于容忍不下去了,憤起一腳直接踢在他面前的幾案上,頓時杯碟亂飛落了一地。
郭将軍驚愕大喝一聲,“大膽,豎子膽敢以下犯上”
陳二毛拳頭捏的嘎巴嘎巴做響,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道,“狗官,老子要是不把你打出滿臉桃花我就不姓陳。”
幾名軍士沖上來拔刀便砍,可是落到陳二毛身上時兵器卻嘩啦啦碎成一片,人也倒飛出去。
這就是黑傑克給他的那根夢魇獸的尾羽發揮了作用,任何夢境裏的人物要想攻擊他自然會受到反嗜。
陳二毛上前撈起郭将軍,二話不說就是正反兩個大嘴巴子說道,“你特媽想起來我是誰了沒”
郭将軍氣的暴跳如雷,正打算噴出來兩句十八年後老子還是一條好漢之類的話語,又被陳二毛一通老拳揍了回去。
終于他從萬人敬仰的将軍落回來沮喪問道,“爾等究竟是何方妖孽爲何”
還沒說完陳二毛又是一通巴掌披頭蓋臉削過去。
忽然整個空間雷聲隆隆,陳二毛的耳邊突兀響起一陣聲音,“你找到了沒有”
陳二毛聽出來這是黑傑克的聲音,站起來對着空處道,“這厮現在就在我身旁,不過丫的滿腦子都是浪迹古代做将軍,現實的記憶早就特媽忘光了。”
黑傑克聲音急促道,“當時我刻意在夢中封印了他的現實記憶,隻有讓他親自打破桎梏才能恢複記憶。”
“你妹的什麽桎梏”陳二毛問道。
黑傑克聲音隐隐約約極爲吃力傳進來。
“桎梏就是心魔,也就是他自己刻意營造的敵人”
說完又是一陣雷聲隆隆,黑傑克痛苦地悶哼了一聲,聲音也悄然隐去,硬生生插進來正在發生的夢境對他來說同樣是很艱難的一件事。
陳二毛蹙眉,惡狠狠盯着郭将軍,妄圖從他臉上看出來個一二三四來。
怪不得這家夥對蒼茫的天涯這麽熟悉的廣場舞黃金曲目都十分陌生,原來這家夥的記憶被封印了起來。
那麽所謂的桎梏又是個什麽鳥玩意兒
陳二毛惡狠狠盯着郭将軍問道,“老實交代,你這輩子最大的心魔是誰”
“心魔”郭将軍有些愣神兒
“就是說你心裏最忌憚的人是誰”陳二毛換了一種方式。
郭将軍想了想道,“應該就是你了,不過本将軍與你交手之後發覺所謂安祿山也不過爾爾”
“安祿山不過爾爾”陳二毛念叨了一遍一拍大腿驚喜道,“我擦,老子明白了,你的心魔桎梏根本就是安祿山吧”
想通了這一點陳二毛頓時有種撥雲見日的感覺,他看到郭将軍有些疑惑的神情便解釋道,“你丫的聽好了,其實我根本就不是什麽安祿山,你根本就是認錯人了”
“什麽”郭将軍聽完細細回味了一下驚慌失措大喊道,“衆将聽令,速速戒嚴”
可是他說出去的時候已經遲了些,陳二毛聽到外界忽然響起蒼涼空曠的号角聲
嗚嗚嗚
“速速備馬應戰”
郭将軍驚慌失措之後立馬沉着應對,心念一動,手下軍士們就已然沖了出去各自跨上戰馬布陣迎敵。
最後才是郭将軍騎着高頭大馬緩緩踏步出來,盯向遠方,鋪天蓋地的煙塵掩飾不住對面密密麻麻的鐵騎,爲首一人身子高大無比,全身覆蓋在鐵甲裏,唯有雙目露出兩點猩紅。
陳二毛跟個局外人一樣冷然盯着這一切。
那邊就應該是他的桎梏吧。
心魔安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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