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寶”
“不是問你的小名,是問你姓名”
“寶寶”
陳二毛快要抓狂了,滿天下不知道有多少個叫寶寶的寶寶,連個真名都不知道,這樣他根本沒法把孩子送到京城前門兒老茶館。
“叔叔問的是你的大名,知道不大名”
小囡囡歪着頭思索了一下弱弱地看着有些兇狠的陳二毛說道,“大寶寶”
陳二毛差點兒趴下,“得就當我什麽都沒問,上來吧大寶寶”
寶寶開心地爬上他的肩頭,蕩漾遠去
“哥們,去京城老前門兒”
好容易陳二毛在路邊等到一輛送客回來的出租車,一手提着大包,一手抱着寶寶鑽了進去。
司機大哥利索地摁下打表,笑呵呵問道,“大兄弟這是剛從娘家被趕回來吧”
陳二毛笑着調侃道,“你咋知道”
司機嘿嘿一樂,“一看你這寒顫樣兒就知道老婆吵架回娘家了吧,大兄弟不是我說你,這女人呐,就要哄,大老爺們兒有啥不好意思低頭的,最後還是苦了娃你說對吧。”
陳二毛還沒說話,他懷裏拱着的寶寶人小鬼大答了一聲,“對呢”
逗得司機哈哈大笑。
陳二毛氣衰,氣咻咻捏了捏寶寶的瑤鼻,問司機道,“大哥你以前是寫網絡小說的吧”
“我哪有那能耐,一鍾頭憋不出一個屁”司機說道。
“以後您肯定行,妥妥兒的”
陳二毛道。
沒一會兒就進了市區,司機大哥熟練地繞進一條古舊街道停下來道,“大兄弟到了”
陳二毛付了錢,下車四望,遠處是四面圍攏的古代甕城,甕城前聳立着古舊的大門,重檐歇山頂,門楣高幾十米。
陳二毛仰着頭咋咋嘴驚歎不已,這可是老祖宗留下來的古董建築。
甕城外則是車水馬龍的繁華現代街區,陳二毛問懷裏小公主,“寶寶,你知道那老茶館兒怎麽走不”
寶寶搖頭。
“你之前沒有來過這個地方麽”
寶寶又搖頭。
一大一小兩人睜着迷茫的眼睛來回四望。
恰巧經過一很時尚的妙齡女郎,陳二毛一臉真誠上去問道,“美女,請問老前門茶館兒在哪兒”
許是這女郎看到他懷裏天真可愛的寶寶,并沒有把陳二毛歸結于搭讪的小流氓一類,指了指後面道,“拐角就是”
“多謝”陳二毛笑眯眯點點就抱着寶寶拐角進去,沒一刻,他又端着一杯咖啡吸溜着出來抱怨道,“我擦,這明明是星巴克,哪兒來的老茶館兒”
寶寶小手捧着奶昔,小舌頭一舔一舔,黑珍珠般的大眼睛裏滿是狡黠的笑容。
忽然陳二毛看到對面牆根兒下,一帶着蛤蟆鏡的老頭眯着眼曬太陽,腳跟前踩着一張畫有人像的紅布。
這年歲的老頭兒一定知道老茶館在哪兒,陳二毛過去還沒說話,老頭就神神叨叨醒過來說道。
“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後推斷五百年,少年人你要算命去痣還是挑雞眼”
“額”陳二毛搖了搖頭道,“我就是問問這裏有個老茶館兒在哪兒。”
老頭有些失望地搖搖頭朝前一指,“先左拐再進去一百米再右拐然後穿過兩個小胡同到河邊向前五百米就差不多了。”
陳二毛從大包裏抽出來一張鮮紅的票子,“帶路”
老頭兒愣了一刻鍾,搶過票子就跑。
“卧槽”陳二毛緊追不舍怒吼道,“站住你個老王八”
前面老頭頭也不回道,“喊個屁,我這不是給你帶路嘛”
“那你跑這麽快幹啥”陳二毛無語了。
“廢話,我那攤兒還沒人看,待會兒被城管收了咋辦”老頭回道。
“我#&”陳二毛腦門兒瞬間挂上三道黑線。
果真老頭兒沒帶錯路,靠近河邊有間四合院樣式的古色古香茶樓,門口倆瓜皮小帽肩膀搭着毛巾的夥計樂呵呵道。
“大爺您來了裏面請,上雅座兒。”
夥計親熱地掀開一排珠簾,淼淼茶香四溢,角落裏一說評書老人身旁圍攏了不少湊趣的茶客。
陳二毛找了個空閑桌子坐下把寶寶抱在旁邊兒椅子裏,夥計過來擦了把桌子道,“爺咱這兒有上好的龍井碧螺春,大小八件兒香饽饽,您看來點兒啥”
陳二毛斟酌道,“咳咳内個,你們這兒有沒有打算要找一個孩子”
夥計傻眼了,“啥啥意思我還沒結婚呢,到哪兒去要孩子。”
“得,你們掌櫃的在不在我有樣東西要交給他。”陳二毛對夥計說道,可是他沒發現坐在身旁的寶寶小臉已經成了苦瓜。
夥計剛要離開,寶寶忽然發出一聲悲怆無比的喊聲,“爸爸”
“哎喲我滴個親娘哎”
陳二毛直接從椅子裏翻道,爬起來顫顫巍巍問道,“寶寶你喊我啥”
四周原本聽評書的茶客注意力都被吸引過來,目光跟刀子一樣狠狠剜在陳二毛身上。
寶寶大眼睛眨巴眨巴擠出來兩顆金豆豆哭喊道,“爸爸你幹嘛不要寶寶啦嗚哇”
寶寶說哭就哭,聞者落淚,圍觀茶客已經有了怒火甚至倆老頭兒已經端起桌上滾燙的茶壺打算扔過來。
如此童真可愛跟童話裏出來的娃娃竟然被狠心父親抛棄,這簡直罪無可恕,角落裏原本講述隋唐演義的評書老者立馬驚堂木一敲換成了包公怒斬陳世美。
察覺到周圍的變化,陳二毛也差點兒哭了,他悲怆道,“寶寶你饒了我好不好,能不能好好說話”
“可以呀,但是你不要把我送走”她瞬間就止住哭聲小聲道。
這哪兒是什麽小孩子,分明是一修煉千年的女魔頭。
陳二毛急得抓耳撓腮道,“我要去的地方危險重重,又不是遊樂園”
寶寶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一樣,“嗯嗯嗯,危險最好呢,我要去看大危險”
“姑奶奶哎”
陳二毛腦袋自由落體磕在桌子上又彈起來一連好幾下
“爸爸你真的不要我了嗎”寶寶又要哭,陳二毛二話不說抱起她就跑。
“小祖宗你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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